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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話音落下。 整個平臺陷入無聲的死寂。 這里并沒有研究員,可能因為有任務在身,他們都離開了暫停點。于是南安把自己裹得更小了,通訊器在一旁,但他只是把自己卷成一個小團子,頭深深地埋在里面。 就在這時,他聽到林澤走過來,撿起了他的通訊器。 屏幕壞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 南安很小幅度的顫了顫,含糊地「嗯」了一聲。 林澤瞥了他一眼,把通訊器遞給他。 沒再說什么,南安低頭接過。 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卻又是極力克制。等到通訊器回到手上,他幾乎是用雙手緊緊攥住了它。 見林澤的視線落過來,他眉目微垂,像在做什么決定。隔了半晌,他起身稍稍后退了一步,很平靜地說:是我故意弄壞的。 這是思考到現在,南安做出的最后決定。 無論是綠洲,還是遠方的星辰,亦或是廣闊的大海和燈塔,只要存在于美好的記憶中,存于面前這個人類給他看的那些照片里,就足夠了。 而要把智腦給林澤,只能是這個方法。 我是有目的來接近你的。南安緩緩開口,我為了那一半的玫瑰數據,串通了弗洛,讓他在之前的檢查中做了手腳,順利進了研究所。 作者有話說: 小傻瓜,林博士怎么會信呢。 抱歉寶子們,這幾天生病,很怕自己的情緒和狀態調不上來,想著趕緊把玻璃渣過去但體力不太允許qwq,二更正在寫,會盡力寫好。 第97章 悠長的宛若南安的每一次夢境。 話音落下的瞬間, 四周安靜的可怕。 南安垂下眼眸。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看,他并沒有說謊。 弗洛的確隱瞞了他是仿生人的事實,讓他待在了林澤旁邊。 但盡管這樣, 南安幾乎不敢看林澤,他搓了一下指尖, 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顫抖: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到二城后, 我才會想要去摧毀通訊器。 包括幼崽也是, 是我想要去攻擊學校, 讓大批帶有機械臂的幼崽變異。南安說著語速快起來,還有之后的學校事件,圍浦道的淪陷同樣是我在主謀,弗洛說銀鈴的技術還不完善,所以我打算做實驗 南安一邊說著, 一邊忍不住的發抖。 他渾身都是冰涼的,就和自己機器人的狀態一樣, 不帶有任何的溫度。 他不知道林澤會相信與否, 但他一定要說下去,只有把自己推向深淵,才能讓獻出智腦這件事看起來有那么一點的合理性。 林澤沒有說話,他抿著唇, 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 半晌,他淡淡道:目的是什么? 聽著冰冷的語調,南安又攥緊了通訊器幾分:我想要徹底侵占玫瑰區域。 進研究所,故意在你面前出現, 然后接近你, 這些都是我和弗洛的計劃。他越說著喉頭愈發酸澀, 但仍在繼續,還有庫里爾也是,我們把上水龍塘作為據點,所有的芯片都是那里制造的,通訊器我也帶過去給他研究了,而我做這些的原因,是因為,因為 南安不再回避林澤的視線,而是緩緩伸手,銀色的光芒緩緩籠在指尖:我就是銀鈴唯一的仿生人。 話音落下,他一下對上林澤的眼睛。 依舊看不出情感,卻又這樣赤/裸的、硬生生地直接穿透了他。 很奇怪,明明決定了撒謊,但看著這一雙銀瞳的時候,他仍有一瞬的慌亂。 但更多的,是一種委屈。 這件事從一開始其實就有了結局。 其實他可以變得自私,可以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小機器人,去往任何地方。 無論是綠洲,還是荒漠,總之不應該來到人類世界,承載起他根本無法承受的情感。 可為什么是他? 為什么智腦要留在他的身上? 我是仿生人。南安終于將藏匿幾個月的身份說出了口,語氣逐漸變得平靜,你們找的銀鈴數據,就存在我的智腦里。 我想著接近你,畢竟是玫瑰區域的最高級別科學家,在你身邊我就能獲得很多情報。 南安說著后退一步,忽然笑了笑:我也的確得到了很多。比如去二城基地的那一天,我們剛去了臨時存儲區,安保機器人隨后就發動了攻擊。其實那是因為我,那天我就是去探查地形的,然后通過電波告知了銀鈴,以及那一些擁有自主意識的機器人。 話音落下,他指尖點了一下通訊器,畢德爾的聲音傳出來 在幾個小時前,仿生技術徹底研發完畢,大機器時代就要到來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盡管不能單獨判斷什么,盡管下一句是他哭著求畢德爾要解決方法。 但只要截止到這里,沒有之前的那一切,就能成為他是幕后黑手的佐證。 播放完這一句后,他果斷按下了刪除鍵。 當最后一點清白的證據消去后,就是死無對證,玫瑰區域的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真正的侵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