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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沈宴的藥,離開時走得倉促,他也沒有什么非帶不可的東西,帶得最多的便是沈宴的藥。 身后傳來一聲輕聲囈語,帶著一絲不滿的煩躁,席歸淵轉過頭,看向身后依然沉睡著的青年,他蜷縮在柔軟的床榻中,幾乎將整個身體都縮進了他留下的外套中,手指緊緊抓住衣襟上的金屬鈕扣,發絲微微有些凌亂的散開。 他的體表還在繼續沁著冷汗,席歸淵給他擦拭過了一遍臉頰和脖頸,但也無濟于事。 他需要藥。 意識到這一點席歸淵在床沿坐了好一會,隨即垂手從床邊的柜子里拿出了之前放置進去的藥盒。 席歸淵從盒子里取出了一顆藥,指尖遲疑了一瞬又拿了一顆握在掌心里,兩顆藥丸在手掌心里的存在感很強。 他回頭看了一眼沈宴的睡顏,握著藥丸的手格外緊繃,修長的指節和鮮明的骨節握攏,他的手很大,不止手掌寬大,指節也格外的修長,手背的青筋微凸,是一雙漂亮也足夠有威懾力的手。 無論是無可撼動的力量,還是靈巧的cao控各種機器武器,都沒人能贏過這雙手。 他伸手將燈熄滅了,房間陷入徹底的黑暗中。 連一盞光線微弱的小夜燈都沒有留下。 他在黑暗中擁住他。 安撫的輕拍他的后背。 直到他微皺的眉頭松開。 * 雙子星因為席歸淵和沈宴的到來陷入一片惴惴不安,帝星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因為席歸淵的事情,不安的氣氛籠罩在了整個帝都的上空,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卻不敢把話說出口,仿佛每言明一個字,就增添了一分不詳。 席歸淵叛了,那么皇室和席家的關系,還能維持多久? 這個念頭盤旋在眾人的心中,他們希望席家不要生出叛心,也希望皇室不要逼席家叛,但無論如何這兩件事都很難如他們愿,但凡帶入一下自己,加入他們手中掌握著席家,他們就不道理到此刻還屈居人下,如果他們是皇室,此刻也不可能不先下手為強鏟除掉席家這么大的禍患。 正是因為誰都能想明白其中的關節,所以格外的惴惴不安。 天還沒亮,席元帥和席家長子就被召進了宮里,這個消息也很快在星網上發散開了,皇室也并沒阻止這個信息的傳播,意外的態度坦蕩,眾人等候著席元帥和其長子平安出宮的消息,結果沒一會就等來了公告。 皇帝陛下深謝席元帥之大義,將其封爵,并授予榮譽勛章嘉獎其長子為上將,并為其長子賜婚,將在一個月內為他挑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皇室Omega嫁與他為妻。 而席元帥則領受君命,將在一個月內出兵將叛軍捉拿,并救回頂級Omega沈宴。 這個消息傳到星網上引來一片沸騰,他們的陛下比他們想象中更寬宏偉大,他們的元帥也比他們想象中更忠心赤膽,他們所在的是一個偉大的帝國,這樣的強烈的感覺讓他們越發高亢,仿佛一切的命運在此刻都是最好的選擇。 但沒人敢忘記席歸淵。 他就像一個陰翳籠罩在帝都上空,銳利的鋒芒隨時都能扎破帝都美好的一切,讓他們滿懷一空。 有人在憧憬著虛偽的美好,有人已經被皇權劃傷。 韓青被細軟皮繩綁住了手腳,這樣的系法非常微妙,幾乎從手連到腳踝,讓他像只瀕死的活蝦一樣被身軀微弓起,用盡所有力氣也只是脊背和大腿處會有細微緊繃擺動。 他沒想過即使自己已經當上了皇家首席的音樂師,還是會被自己的姑母獻給陛下。 她身為寵妃已經得到得夠多了。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韓青想不清楚,何況之前陛下對他也沒有任何的興趣,怎么會突然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聽見門軸輕微響動,隨即關上門后,便是Alpha的腳步聲。 是陛下 這個認知讓韓青縮動著身體,連連的想要往后退。 可他就躺在陛下寢宮的床上,他竭力的后退也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挪動。 韓青很害怕。 尤其是面前的人是陛下,高不可攀的皇帝陛下,他為他演奏過好幾次卻從沒有看清過他的真容,因為他的座位太高太遠。 陛下。他的聲音都在恐懼得發抖,他是高傲的,因為是他年紀輕輕就成為了皇家首席鋼琴師,但此刻他會彈鋼琴的手被綁起來了,他脆弱得一捏就碎,尤其是身為Omega,他太知道有些事對于Omega而言是不能承受的:陛下,我做錯了什么。 皇帝在床沿坐下,垂眼看著他恐懼的表情:很怕我。 你不用怕我,你姑母將你獻給我了,以后你會留在皇宮。 為什么韓青甚至一時恐懼得不敢說憑什么,只能茫然的問為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就突然被帶到皇宮來了,被一個漂亮的Beta不咸不淡的規訓,然后又被綁住了手腳。 皇帝卻只是淡淡的說:我需要Omega。 或者說,他想要一個Omega。 二十幾歲,年輕,漂亮,還帶著一點冷淡的傲氣。 要是最優秀的Omega。 深黑的短碎發,細軟濃密的發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