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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 他這樣命令他,得到的卻只有在他腰肢上猛然向內收緊的手臂,腰肢微塌, 胸膛不受控制的低俯, 黑暗的車內, 點點細微的光透進來,打在席歸淵的側臉,也落在那雙眼睛里,閃爍著不聲不響的暗火。 席歸淵就像一頭正在狩獵的猛獸,此刻目光如此冰冷,又如此專注的從他的臉上一寸寸巡視而過,Alpha天生的侵略感是驚人的,尤其面前的人是席歸淵。 指揮長是在撒嬌嗎。 沈宴臉頰微燙,自然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自從他分化成Omega之后,命令他放開似乎已經成為了習慣。 席歸淵。 嗯。 你這樣做,我會熱潮。 席歸淵微瞇雙眼,緊緊盯著他:我帶了藥。 沈宴垂眸,發絲垂落略微遮住了雙眼:好。他將撐在車窗上的手改換到了席歸淵臉側,俯下身在席歸淵的注視下一寸寸靠近。 他并不會什么技巧,也沒有野獸一樣的本能,但席歸淵靜靜的讓他吻著,感受著輕柔的觸碰,和自己轟鳴的心跳。 下一刻,沈宴撐住了他的肩,微微抬起腰肢,仰頭看著他,唇瓣微微泛著水光,將跨在他身側的膝蓋向內抵。 席歸淵冰冷雙眸一片喑啞的看著他難掩情動,聲音有些干澀:沈宴? 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一個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也會有這樣大這樣灼熱的反應。 下一刻沈宴已經趁著他力道松懈的一瞬翻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尚且溫暖的懷抱充斥著沈宴帶著淡淡甜香的信息素,兩手之間卻一片空落落。 沈宴已經整理好了發鬢,目光淡淡看向前方,側眸的一瞬眼眸帶著一絲嘲諷,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帶藥了嗎。 席歸淵壓制著晦澀的情緒,從滾動的喉結處吞咽下這份情緒,微涼的眼神掃了一眼他的神色,傾身取出抑制劑扔到了他的大腿上,只淡淡道:給我打。 席歸淵方才一瞬爆發出的信息素讓空氣中的炙熱感已經濃稠得讓人無法忍受。 * 周無虞站在陽臺,向身旁的顧清賀遞了一杯酒,雖然顧清賀覺得他品味欠佳,但對于他的主動示好也十分具有親和力的接了下來。 周無虞并不打算直入主題,而是旁敲側擊的提了一些在小星球上的事情,暗示有一些武器使用不便。 顧清賀則是對他多有贊賞,表示他辛苦了,周無虞確定他目前還不想就武器的事情給出回應,便淡淡的換了話題。 聊了幾句,顧清賀便道。 指揮長似乎先走了,你不和他一起離開嗎? 指揮長有自己的事情做。 席歸淵送他回家的? 周無虞沉默了片刻:是。 顧清賀笑了笑:可能你還不知道,他倆住在一起。 周無虞神色微變,不明白只是這一小段時間而已,沈宴和席歸淵之間的關系怎么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兩人目光相對,神色都有些微妙,有些東西是他們都知道,但卻該說出口的。 當年那場災難,幾乎已經杜絕了沈宴和席歸淵之間的所有可能。 席元帥當年判斷失誤,定下的主指揮場意外出現了地下獸潮狂.暴,當年不過十幾歲的席歸淵隨軍歷練,原本輕松簡單的繼承人旅程,卻成了所有人的災難。 沒人知道最后一次通話席元帥到底下達了什么樣的命令,也沒人知道指揮長夫妻最后到底經歷了什么,所有的機甲報廢,能源核破碎,全數星源輸送向了指揮長的主機甲,而那個機甲封閉成倉,沉睡著的是黑發黑眸的少年。 長時間的封閉讓倉內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水汽,他發梢微濕,唇色蒼白,沾著血液和蟲族粘液衣衫看起來無比猙獰。 一千七百人,無數的機甲,帝國的多年培育的精英,一夜之間成了蟲族的食物化為齏粉。 只為了席元帥的一個小兒子。 這件事讓當年的席家受了無數謾罵非議,也是席元帥自十六歲開始征戰生涯來最大的恥辱,而皇家為了以示寬容,對席元帥多有袒護,未罷免他的任何職權。 但席歸淵身上背著這一千七百條人命,很長一段時間在星網上都被稱為禍星,席家那顆禍星。 他才十幾歲正是應該在學校上學的時候,他不該出去歷練,他不該獲得這樣的特權,他甚至不該存在,和他已經成年的哥哥比起來,他一無是處,所有人都忽略了即使他才十幾歲,但他也已經擁有了打敗一名成年Alpha的實力。 直到席歸淵真的按照預分化報告的測算分化成了S級Alpha,展現出了驚人的軍事天賦,無人能擋的鋒芒比其父親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大眾又突然想起了席家人的不凡,贊揚他們的價值高于絕大多數人,便漸漸遺忘了這段過往。 大眾能夠因為他為帝國帶來的好處而開始遺忘,但沈宴不可能忘。 * 沈宴是有恨意的,這樣的恨意持續了快十多年,久到情緒不再翻騰,更像一種本能。 即使他明白席歸淵在那件事里沒有做錯任何事,他那時候只是一個少年,只是獸潮中的一個受害者,但無論開端還是結果,只要他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就不該,也沒有任何立場去原諒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