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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秉笑著點頭,隨著車窗徹底的降下,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看見了什么 席歸淵那個冷血閻王也在車上,所以他是真的在追指揮長?這個認知讓白秉笑容越來越僵硬,他是不是太電燈泡了。 鴕鳥似的上了車,白秉坐在后排全程沒敢吭聲,覺得自己是見證歷史了。 一直到了教堂外,三人下了車,席歸淵去清點他手下的部屬,白秉才小聲的問:指揮長,他是在追你嗎。 沈宴被問得楞了一下:不是。 那就好 白秉從軍校出來就跟在他身邊的,沈宴對白秉有些對弟弟的姿態,便淡淡的問:怎么,你不喜歡他? 我哪有資格不喜歡上將啊,我就是覺得希望指揮長你能找個性格溫柔的。沈宴的性格他簡直不要太了解,想到五皇子和席上將,他都沒辦法想象他們婚后要怎么過日子。 反正我就瞎想想,指揮長你也隨便聽聽。 沈宴拍了拍他肩膀:知道了,少想無用的。 嗯 兩人各自的從屬聚集成兩撥人,互相誰也不挨著誰,尤其是沈宴的從屬,看見席歸淵的從屬就沒有露過一個好臉色。 他們都聽說了白若先的宴會上席歸淵的手下公然挑釁他們指揮長,雖然被他們指揮長輕松制服了,但不代表這事就過去了。 昨天惹事的那三人不敢吭聲,也不敢看自家上將,默默站在隊伍尾巴上接受著同級時不時傳來的譴責眼神。 匯合后教堂神職人員從兩側門中走出來,領著他們向內走去。 教堂和神學院毗鄰,清晨的圣鐘從遠處的神學院傳來,驚起噴泉池旁一片白鴿。 教堂修建得極大,白色的建筑裝飾著明亮神秘的金屬,雕刻的神秘文字嵌在墻角。 神職人員穿著白色衣袍,衣袖相較普通衣物寬大了兩到三倍,是神學院才會有的衣服形制。 進入內殿,兩旁有許多固定座位,平時用來宣講聽課,前方則是足以容納百人的一片寬闊空地,大祭司站在象征著神的星辰光芒太陽金屬壁畫下,光從鏤空壁畫后照進來,他逆光而站猶如神明。 雖然從未見過,但沈宴一眼便知道,這位站在光中的大祭司應該就是西里亞。 西里亞眸光溫柔落在進來的一行人身上,一眼便看見了沈宴,他走在左側前方,同神學院給他看的資料一模一樣,唯獨不同的是資料上的他清冷如冰,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難以靠近的意味,此刻卻顯出了一些難以言喻的脆弱意味。 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充滿讓人信賴的溫柔:我是今日為諸位受洗的大祭司,西里亞,諸歸來之人,洗去星際塵埃,無畏者光芒永存。 他手中翻開漆金教義,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袍是最高形制,繁復而古典的做工包裹著寬肩,華麗的衣衫卻比不上他金色的發和溫柔的灰色的眼睛。 眾人在他的聲音中垂眼半蹲下。 教堂的權利是近幾年突然擴張的,但即使在民眾中取得了足夠多的信賴和仰望,歸來受洗也慢慢成了固定流程,歸來之人依然不向神下跪。 一旁的神職人員奉上一盞清水,西里亞一手接過那盞水,另一手用大拇指食指中指并攏,中指在水面輕輕一點,站著水的指腹落在受洗人的眉心。 神明護佑。 直到那指腹落在沈宴眉心,一點細細的水痕凝聚如珠,他的清冷讓他和其他軍.人有著完全不同的氣質,西里亞垂眸注視著沈宴,看著那滴小水珠向下滑了一分,低垂的眼尾微微泛紅,睫羽掩住眸底神色輕輕顫抖著。 這個封閉的空間里,有兩位S級Alpha,而其中一位用溫熱的指腹點過他的脆弱的眉心,留下的水痕濕漉漉的緩慢下淌,陌生的信息素雖然沒有侵略性,卻就在身前。 細微的一點癢意隨著水珠滲進肌理,沈宴感覺不太好。 下一刻,受洗結束,眾人起身有序離去,沈宴膝蓋抵住地面,感覺身體有些軟,他能站得起來,但不想搖搖晃晃那么狼狽。 席歸淵察覺到他的異常,從人群中向他走來。 西里亞緩聲問:沈指揮長是否還有話禱告。 沈宴輕嗯了一聲。 西里亞看向席歸淵:若是要禱告,請上將先在外面等候吧。 席歸淵目光落在沈宴身上,看他克制而緊繃的側臉,漆黑的碎發垂落在額前更顯肌膚蒼白:沈宴,怎么了。 沈宴閉眼:沒怎么。 席歸淵默然一瞬,轉身:我在外面等你。 腳步聲消失在教堂內,沈宴感覺到西里亞氣息的靠近,警惕的睜開雙眼,一方柔軟的絲帕貼上他眉心,拭去了水痕。 成熟期很不舒服嗎。西里亞關切的問。 沈宴睫羽顫抖了一下,沒想到他一眼就發現了他的問題。 西里亞轉身放下方巾,再次來到沈宴面前時重新捧了一盞水:喝點水吧。 沈宴目光警惕:什么水。 山泉水,希望能消解你的不適。 接過白瓷花盞捧在白皙的指間,沈宴垂首喝了一些,液體滋潤過干涸的咽喉,舌尖嘗到一絲山泉淡淡的余甘,不知道是因為這盞水還是西里亞善意的話語,他感覺好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