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之賢妻至上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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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槿凝著小臉,心里仍有著震動不曾散去,“你上次說過水大公子是下落不明?” 皇甫玹揚眉看向水云槿,眸色幽幽,“當年魔教猖獗,逆天橫行,聲勢足以威脅朝廷,皇伯伯恐其勢力日漸壯大,便派了水大公子領著暗衛前去剿滅,數月后,暗衛盡毀,而水大公子生死下落不明,連尸體都不曾找到,當時入葬的只是他的衣冠?!?/br> 水云槿眸色暗了暗,“那后來呢?” “魔教教主走火入魔,跳崖而死,從此魔教在江湖上沉寂,如今已經銷聲匿跡!”皇甫玹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幽遠,意味深長,面上沉定半晌再次開口,“你要找的那個乳娘,已經找到了?!?/br> 有些事也該讓她知道了。 “她在哪?”水云槿皺眉。 “水家老宅!”皇甫玹聲音淡淡,忽然他腳下一頓,朦朧的燈光下他墨玉色的眸子似染了月光柔柔暖暖,“我陪你去?!?/br> 水云槿點頭,“蘇倩倒是會藏!” 經過這一次蘇倩再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吧,就算自己想幫他們也不敢再相信,從今以后,她與侯府徹底沒了聯系! 兩人再不開口,片刻出了皇宮。 馬車緩緩行駛,越是往前只聞得人聲沸騰,琴聲優雅,水云槿掀簾朝外看了一眼,頓時回頭看向皇甫玹,“不回府?” “夜游琉璃湖,如何?”皇甫玹莞爾一笑,清華清雅。 水云槿有些詫異地揚了揚眉,她不覺得皇甫玹是那種風流風雅、無所事事的清貴子弟,泛舟湖上這種閑情雅致還真不適合他,不過他肯定有他的目的。 下了馬車,就見碧湖邊上季青等在那里,皇甫玹牽著水云槿上了船,清風浮動,月色幽幽,碧湖上停著三三兩兩的小船,偶有絲竹琴樂清雅悠揚。 船頭,皇甫玹攬著水云槿隨意坐著,夜空繁星點點,越往深處越發幽靜,水云槿窩在皇甫玹懷里,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皇甫玹俯身看著懷里的人兒,眉眼溫柔似水,比之夜空的明月還要皎潔光華。 小船靠岸,皇甫玹溫柔地抱著懷里人兒下船,腳下沉穩不緊不慢,一路上了斑影琉璃的三樓,雅室里夜明珠發出朦朧的光芒。 皇甫玹將水云槿放在大床上,見她睡意盎然,巴掌大的小臉晶瑩剔透,三千青絲如錦緞鋪散,櫻唇微微抿著,如九天之上飄落的仙子,他忍不住低頭在她白皙的額頭烙下一吻,勾唇嫣然一笑,瀲滟其華瞬間蓋過滿堂春色。 片刻后,他走出房間,親自帶上了門。 季青在皇甫玹走后,突然現身,守在房間外寸步不離,今夜的斑影琉璃早早地關了門,處處幽靜雅致。 彼時,靈翡宮。 莊貴妃如今禁足,宮人們如履薄冰,偌大的大殿靜若寒蟬。 夜己深沉,莊貴妃仍然是白日里的一襲大紅色宮裝獨坐在軟榻上,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似一具被掏空的木偶,久久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起身走進寢殿,打開了密室,里面黑漆漆一片,她扯落了角落里的夜明珠,夜明珠沒了遮掩瞬間照亮了暗室,卻在目光觸及掛在最顯眼的位置上的那幅畫不見了蹤影,她心里陡然一涼,幾步奔了過去,尖利的護甲似乎要陷在墻里,她的畫……她最后的念想……不見了…… 她轉身目光幽森地掃了一圈,不大的暗室里一目了然,除了一張書案什么都沒有,她慌亂、急切、驚恐、無措……內心的激動讓她身子輕顫,她掛滿了整間暗室的畫竟然都不見了蹤影! 那畫上都是同一個人,那人的眉眼、神情、飄逸一下子涌上心頭,又一下子飄遠變得暗沉,她只覺眼前一片模糊,她想喊,卻發現怎么都發不出來,踉蹌著奔到書案前,硯臺里的墨汁已經干涸,她的手劇烈抖著磨墨、攤開白紙,剛畫了一筆她又驀地頓住,扔掉又接著畫,剛畫了眉眼又扔掉重畫…… 一遍一遍又一遍……似乎過了萬年那般,腳邊白紙堆疊,她忽然如xiele氣似的癱軟在地,她畫不出來了,那人的笑貌俊朗不知何時起在她心里已經一片模糊…… 或許是從未近距離看過,撫過…… 空曠的房間里,久久響起她由低漸高的嘶吼暗啞聲……片刻后,一切歸于平靜,莊貴妃躺在一堆紙張之中,臉色慘白如鬼,不醒人事! 翌日清晨,水云槿幽幽醒來,睜開眼睛看著淺色的帳幔絲被,有一瞬間的怔然,寬大的床上僅她一人,不見了皇甫玹。 “少夫人,你醒了?!贝策厒鱽砣缜俚穆曇?,緊接著帳幔被她拉開,窗外明媚的陽光飄灑進來,水云槿只覺眼前霎時一亮。 水云槿有些不適地擰了擰眉,坐起身才道:“你們公子?” “公子回了瀾王府,讓奴婢過來服侍?!比缜傩Φ?。 水云槿微微挑眉,皇甫玹不等她就回了王府,是出了什么事嗎? “少夫人放心,府里一切都好,就是……”如琴欲言又止。 水云槿抬眼看她,才聽如琴道:“就是莊貴妃病了,一早便派人請公子進宮,讓公子拒了,還有公子已經放了妙玉的家人,妙玉從昨夜就跪在王府門前,也讓何管家打發了,連著妙香都由府中侍衛護送回了鄉下?!?/br> 水云槿點了點頭,只是莊貴妃為什么???又為什么請皇甫玹入宮?八成就是為了那幅畫。 “少夫人,早膳都做好了,要讓人端上來嗎?”如琴看著水云槿若有所思的模樣,輕聲開口。 水云槿點頭,自己下了床。 用過早膳,水云槿本想回府,卻被如琴吱嗚著不讓回府,她知道這肯定又是皇甫玹的意思。 “少夫人,公子說請你留在這里,他會親自過來接你?!比缜儆仓^皮站在水云槿面前,心跳都快了些。 “他又在玩什么把戲?”水云槿無奈道。 “奴婢不知……”如琴低低地說著,她可不敢多嘴把公子的準備提前告訴水云槿。 一個晌午,水云槿就在房間的軟榻上欣賞遠處的碧湖,著實無趣的緊,又是片刻,她起身向外走去。 “少夫人,你……”如琴連忙追上。 “出去走走?!彼崎阮^也不回地出了斑影琉璃。 在她走后不久,兩個年紀不大的男子突然出現在琉璃湖一角,身著布衣,腳下穩健,顯然是習武之人。 “主人吩咐,抓住她,死活不論!” “是,屬下明白!” 水云槿來到熱鬧的街市上,銘世堂因為關門,門前落葉堆積,她走進去,里面卻是打掃得纖塵不染,一些毀壞的桌椅藥柜已經全部換成了新的。 “主子?!崩锩娴念櫻杂顺鰜?。 “這都是你擺置的?”水云槿笑問道。顧言點頭。 “不錯,另外幾家如何了?” “那幾家鋪子從掌柜到伙計已經全換了公子給的人,屬下也已經傳揚出去這六家鋪子已經賣給一個姓云的公子,銘世堂亦會改頭換面重新開張!” 顧言小小年紀,做事卻極是周全。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片刻忽然道:“如琴,這京城之中可有什么人有難治之癥?” “這……京城之中除了顧將軍府的小姐,還有……就是禁軍統領府上的小公子,聽說因為難產生下來時險些活不成,后來請御醫多番診治,算是保住了命,可是時常犯病,一犯起病來容易抽搐,呼吸不暢時常暈厥,一直未見好,如今應該也有七八歲了吧,劉統領老來得子,愛子如命!”如琴回道。 水云槿點了點頭,小孩子抽搐有很多原因,具體還要看過之后才能知道,而她……要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天下人面前! “顧言,傳信給藺寒,讓他回來吧,再讓蕭管事挑幾個像你這性子的人,先出來歷經一下吧?!?/br> 水云槿說著從衣袖里掏出一份密封的書信,“把這個一起傳回去,上面的藥材寫得清清楚楚,讓何管事照著上面送過來就好,等藺寒回來,這間鋪子就開張吧?!?/br> “是,屬下遵命!”顧言笑得極是歡快,主子終于能用得上藏云山了,而谷里的人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出來,一舉兩得。 走出藥鋪,主仆兩人慢悠悠地逛著街市,忽然一陣馬蹄狂亂的聲響傳來,頓時熱鬧的街市上變得雜亂起來,水云槿朝前一看,竟然是一匹馬發了瘋在街道上橫沖直撞,兩旁的攤販措手不及,紛紛逃竄。 很快人流就將水云槿擠到了一條小巷子里,她身后的如琴也不見了蹤影。 四周靜靜,仿佛剛剛的人流涌動一下子如潮水般退去,水云槿四處打量了番,竟然一個人都看不到,她頓覺不好,正欲離開,忽然從天而落一群黑衣人,將她團團圍住。 就在這時,暗處的季青等人也己現身,這些黑衣人從琉璃湖一路跟到這里,他們早有察覺。 “你們是誰的人?”季青沉沉開口。 “取她性命的人!”黑衣人僅說了一句,便飛身而起,雙方已經交起了手。 水云槿站在不遠處,小臉冷凝,要殺她的人左右也不過那幾個,莊貴妃如今禁足原氣大傷,侯府經過昨日定不敢再輕易對她出手,皇甫珩在府養傷更不會在這時候多生枝葉,那他們又是誰的人? 黑衣人人數雖多,卻也不是季青等人的對手。 “公主,我家殿下請您進去一敘?!闭谶@時,子喬不知何時出現在水云槿身邊! 水云槿揚眉看了他一眼,凌肖堯的這個明衛她認得清楚,看著不遠處停著的馬車,她想了想走了過去。 眼前的馬車幾近奢華內斂,車簾緊閉,水云槿看了片刻,掀簾走了進去。 馬車里凌肖堯隨意地靠在車榬上,茶香幽遠,他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顆黑棋,正低頭研究著棋盤的棋局。 “凌太子怎么會在這里?” “剛從城外回來,湊巧碰上?!绷栊蛱ь^笑了笑,聲音溫潤。 “昨日…多謝了!”水云槿在他對面坐下。 “你早就有所準備,我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凌肖堯聲音淡淡。 “還是多虧了你仗義執言,才能順利收場!”水云槿笑了笑,她確實沒想到凌肖堯會幫她說話。 “若是真的謝我,那以后坦誠相待就好!”凌肖堯仍是淺淺笑著,意味深長。 水云槿怔了下,他說的是她女扮男裝的事嗎?不過那時哪里會想到與他還有后面的相交,不過依凌肖堯的心智,自然什么都瞞不過他,須臾,她笑了笑,“若是知交,自然坦誠相待!” 凌肖堯淺淺揚了揚唇,“你可知要取你性命的是什么人?” “暫時還沒想出來?!彼崎弱久?。 “他們是南凌國的人,幾年前我曾與之交手,他們是南凌國皇室暗衛,他們身上應該有南凌皇室的印記?!绷栊蚵曇魷貪櫤寐?。 可聽在水云槿耳朵里卻不是那么動聽,她什么時候能驚動南凌皇室暗衛動手了?難道真如皇甫玹所說京城里有南凌國的jian細,那殺她又是什么目的?難道是她? “二公子似乎在查京城里暗藏的別國jian細,他或許知道是何人所為?!绷栊蚩聪蛩崎?,眸色幽暗一閃而過。 水云槿淡淡笑了笑,“總會知道的,我的麻煩又何止這一個?!?/br> 聞言凌肖堯臉色凝了凝,如此柔軟的她卻有著比誰都堅韌的心,若她只是云公子,或許更加肆意淡然,如今卻要在這勾心斗角的京城之中掙扎求存,只是…越是這般,她會越強大! 此時,車外,廝殺過后血氣沖天,季青讓人抬走地上的尸體。 “少夫人,已經沒事了?!?/br> “回哪?我送你?!避嚴锪栊蛐柕?。 水云槿皺眉笑了下,“回斑影琉璃,我請你喝茶?!?/br> “好?!绷栊蚱鬯愌┑娜蓊伱嫔?,聲音溫潤。 子喬瞧了一眼季青大步上了馬車,馬車駛動,季青黑著臉極是不爽地看著車上的子喬,要不是他們少夫人在里面,誰愿意跟在后面。 “坐著無趣,下棋如何?”凌肖堯溫潤地笑著。 水云槿頓時苦笑,“我不會下棋……” “我教你,你執白子可好?”凌肖堯似乎也不意外,白皙的手在棋盤上來回擺著。 水云槿想著還有一段路程便不再開口。 凌肖堯給她的感覺一直是溫潤清淡、優雅雍容、心智卓絕的,這樣的人本就不多見,與他相交不覺沉悶反倒讓人欣賞和輕松。 事實上水云槿真是不會下棋,不過她也不在意,只管將白子擺在棋盤上便是,凌肖堯也不在意,秀雅卓絕的容顏上淺淺笑意,兩人相處,極是平淡愜意。 馬車拐了幾個路口,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