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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蟲族普通法律第四章 第二百一十六條,在受到襲擊時,蟲員的任何反擊舉動都將視為正當防衛, 且不予任何懲罰?!毕掳臀⑽P起, 郁黎點了點旁邊一直處于呆楞狀態中的法官, “這位法官,你現在可以敲定庭審結果了?!?/br> “我……陛下……” “敲!” 簡簡單單地一個字從蟲皇嘴里說出來卻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艱難,看著臺下正在向柯白微笑的雄蟲,再看著旁邊正在沖那個突然過來的陌生雄蟲做小動作的卡蘭,年紀已經十分大的蟲皇終于承受不住如同潮水般涌過來的怒氣,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真可笑。 他成為蟲皇多年,僅有的兩次失敗,一次是因為卡蘭,一次是因為郁黎,而后者身上還留著卡蘭一半的血…… 所以,三十年前他就不應該心軟! 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沒有一絲錯誤的蟲皇躺在擔架上被醫護蟲員送到了皇室醫院,會堂之上也因為蟲皇突然地暈倒陷入一陣兵荒馬亂中,但這慌亂的蟲群中并不包括郁黎這一行蟲。 像是被旁邊的尖叫聲給驚醒,同樣沉浸在郁黎所帶過來的震驚中的柯白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才從剛才戲劇性的變化中回過神來,垂眸看著郁黎拉著他向外走去的手,指尖微動,他同樣回握著抓緊了對方,酒紅色的眼睛又重新填滿了顏色,嘴角微微勾起,他輕輕開口,“雄主,謝謝你?!?/br> “說什么呢,這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br> 郁黎并沒有回頭,但是很神奇的是,他的聲音就這么通過吵鬧的周圍傳進了柯白的耳朵中,微微抬眸,看著雄蟲意料之中藏進金發中的紅耳朵,雌蟲快走了兩步跟雄蟲并肩,并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那雙抬起來看向天空的眼眸中卻是藏滿了愉悅。 【好感度 1】 熟悉的好感度提示音傳來,讓郁黎下意識看向柯白,卻發現對方正在看著天空微微出神,好奇的撓了撓腦袋,他開口問道:“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沒有像以往那樣對著郁黎無話不說,這次的柯白選擇了隱瞞,對著疑惑的雄蟲揚起一抹微笑,他淡淡開口,“就是在想,如果沒有遇見您的我,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果?!?/br> 他原本只是隨便找了個問題想要糊弄過去,沒成想郁黎卻十分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會的,你一定會遇到我?!?/br> 柯白微微怔住,“您說什么?” “我們必定會相遇,沒有如果?!?/br> 向來很會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郁黎對于以前那個啰嗦系統所說的話說真的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了。 但唯獨一點被現在的他深深印到了腦海里,那就是他的基因必定跟柯白的基因匹配上,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所以即使他沒有來帝都,又或者柯白并沒有被調過來,在這個基因匹配的時代,他們最終還是會相遇。 而且他很確定,他不是系統口中的炮灰,而柯白也不是那個會殺死他的男主,他們只是……只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永遠不能只憑借簡單的文字就被定義! 永遠! 酒紅色的瞳孔微顫,看著十分堅定且不論何時都緊緊抓著自己手的雄蟲,柯白微微一笑,“嗯,沒有如果?!?/br> 其實柯白沒有對任何一個蟲說過,在這段呆在監獄里的日子,他曾經做過一個夢,夢里的他從小到大的經歷跟現實中并沒有什么區別,除了在當初那個紅色招牌的餐廳內,他并沒有碰到那個幫忙將醉酒雄蟲打倒在地的英雄。 他和那個夢中郁黎相遇的日子就是他們基因匹配上被強制結婚的那天,很奇怪,那張臉明明是他每天清晨睜開眼就能看到的存在,是他一寸又一寸親吻過的熟悉面容,但當他跟對方站在婚姻登記處的時候,卻感覺十分地陌生。 而這種陌生感在之后的日子里愈發明顯,夢中的郁黎是在蛻變期結束之后才進行基因權限開放的,不像現實中的他那么意氣風發,夢中的郁黎因為蛻變期中出了差錯,等級不升反調,以至于整日郁郁寡歡,并且性格還十分敏感,會因為一點兒風吹草動就大發雷霆。 特別是在看到星網上那些自詡正義的覺得他們兩個并不匹配的言論。 每到這個時候,柯白都會不可避免地挨上幾下重重的鞭子,從一開始的疑惑到最后的麻木,他想要沖出來找他熟悉的郁黎,卻好像被夢境鎖住了一般無法前行,只能看著夢中的自己被那位頂著郁黎面容的雄蟲一遍又一遍的虐待自己。 那不是郁黎…… 他在內心默默告訴自己,他絕對不可能是郁黎! 柯白討厭那個夢,可是不知道是為了讓他記住夢中那種疼痛的感覺,還是對方在強調自己的真實性,以至于在監獄的那段日子里,他基本上每天都在重復做那個夢,以至于當他站在會堂的時候,內心就想被割舍成了兩個蟲一般。 一個在說他現在還在夢里,另外一個則是說他已經回到了現實。直到郁黎推開大門走進來溫柔地牽住他的手,義無反顧地擋在他的面前,他才真正地清醒過來。 “所以,永遠沒有如果?!?/br> 夢中的情景也永遠不會發生! 緊了緊郁黎的手,柯白順從地跟著郁黎的腳步,即便他根本不知道對方要將他帶去哪里。 街道上車水馬龍,周圍來來往往地不缺剛剛觀看直播的雌蟲,只是出于禮貌,他們看著快步走到街道上的郁黎和柯白,并沒有直接圍上來,而是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著兩個蟲有說有笑地從他們旁邊經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