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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 沒等郁黎把話說完就進屋了的柯白沒等兩秒鐘拿著醫藥箱又走了出來,認真往棉花上倒藥水的樣子讓郁黎說不出拒絕,“可能有一點疼?!?/br> 腦袋被一只溫熱的大手微微虛扶住,眼前雌蟲精致干凈的眉眼在眼前放大,怪他沒有仔細觀察過,竟然沒發現柯白的長相是在蟲族中最受歡迎的那種。 眉眼深邃卻又不失少年氣,鼻梁挺拔,薄唇微抿,一雙眼睛亮亮的卻不刺眼,就好像深夜中懸掛在夜空之中的那一彎明月,溫柔得守護在深夜趕路的旅蟲身邊。 病房內,雌蟲的話似乎突然浮現在耳邊,“柯白,多么好的苗子,卻還是被那群狗東西用基因權限開放的理由給強壓了回來!” “那個孩子,他本應屬于戰場,而不是成為你們雄蟲的附庸!” 睫毛微顫,“嘶——” “疼了嗎?” “有點兒……” 作者有話說: 郁黎:垂死病中驚坐起!誰剛才戳了一下朕的心巴!快來蟲!有蟲要謀害朕!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17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 白色的創可貼將傷口慢慢覆蓋住,微涼的指尖滑過臉頰,像是一根狗尾巴草慢慢拂過皮膚一般,有點癢,讓郁黎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兩下,“別碰!” 還沒來得及撓兩下,右手的手腕就被雌蟲抓住,“手上有細菌,碰到傷口會感染?!?/br> “哦……” 郁黎呆呆回復了一句,兩個蟲之間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內心莫名有些不自在,雄蟲將自己的手腕從對方手中輕輕扯出,為了轉移話題,上下打量了一番穿著整齊制服的柯白,“剛下班?” “沒有,回來拿個資料?!?/br>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一般,柯白用下巴點了點剛剛被他扔到一旁的文件夾,目光再次落到郁黎不像是擦傷的傷口上,睫毛微動,“你這是不小心蹭傷了?” “嗯,調配藥劑的時候試管不小心炸了,崩到了臉上?!?/br> “這樣啊,那以后可要小心了?!?/br> “好?!?/br> …… 兩個緊挨著的陽臺上,平日里最沒坐相的雄蟲板正地站著,倒是時刻嚴格要求自己的雌蟲漫不經心地斜靠在旁邊的墻壁上,腦袋抵在墻上,有一搭沒一搭和面前情緒看起來就十分不穩定的郁黎聊著天。 其實對于見慣了生死場面的柯白,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郁黎臉上的傷口不是意外,只不過既然對方不想說,那他就幫忙找借口就是了。 橘色黃昏,微風拂面。 眼皮微微抬起,看著身體逐漸放松的郁黎,柯白眼眸中的擔心才慢慢褪去了一些,想到剛剛郁黎在他面前透露出來的一點兒信息,他淡淡開口,“說起來,認識這么長時間了,我還不知道你研究的是什么樣項目呢?!?/br> “別套近乎啊將軍,咱倆認識也就一個星期左右,”郁黎笑著頂了過去,不過手上還是很誠實地將剛剛扯下來胡亂放在白大褂口袋中的工作證給拿了出來,“諾,生物科學院,雌蟲精神創傷的修復與治療藥劑研究,” 手指一點一點滑過照片下面的那層小字,郁黎垂眸看著自己的工作證,半晌突然抬頭看向柯白,“為什么你不討厭我?” 很出乎柯白意料的一個問題,讓他不自覺愣了愣,只是反應過來,指尖不自覺摩擦了兩下,酒紅色的眼眸中飛快劃過一絲暗色,他反問,“那你為什么不論對雄蟲還是雌蟲都這么禮貌?” “嗯?”郁黎聞言微微挑眉,手中的工作證扔起之后又落下,他望著遠處逐漸下落的夕陽。 和家鄉的一模一樣,“這有什么可分類的,不都是蟲嗎?看性別分高貴低賤,不覺得搞笑嗎?” 其實郁黎小時候也會因為外界的那種不公平對待而沾沾自喜,況且每個幼崽都是一張白紙,就看往上面潑的是什么顏料了。 他還記得,當初他回家之后想學著小伙伴對待自己雌父那樣對待自己的雌父,結果不僅被他那根本不吃這一套的雌父擰著耳朵轉了好幾圈,還被他那平常溫溫柔柔,甚至重話都不愿意跟他說一句的雄父架在腿上用拖鞋拍了好幾下,屁股硬生生腫了兩天都沒消下來。 然后就在幼小的他委屈巴巴地趴在床上因為后方的灼燒勁兒睡不著的時候,他雄父敲門走了進來,“永遠不要因為自己手上的一些特權就去看不起那些沒你幸運的蟲?!?/br> “你要知道,你確實能夠在社會的包容下活得舒舒服服的,但是那些被社會拋棄的雌蟲,他們原本已經活得夠艱難了,你為什么不能夠對他們釋放一些善意呢?還有你雌父,他身體原本就不好,生你的時候更是差點兒丟了一條命……” 年輕的雄蟲輕輕揉著自己幼崽的小屁股,頓了頓之后接著說道:“我不想道德綁架你,但是你雌父平常是怎么對待你的?難道就因為一個性別,他就應該被你這么對待嗎?!” 他不知道他雄父是懷著怎么樣的心情是跟他說這番話的,但是這些話直接在郁黎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第二天他爬起來就給躺在床上正在喝藥的雌父鄭重道歉,得到一個白眼外加一個星期的洗碗掃地勞動之后,他以后不論做什么事情,都只是對事不對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