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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紀星昀打算放棄,不再折磨自己時,太陽略略移動了些位置,一縷陽光恰恰照在了少年緊握的佩劍上。 輕薄的劍身反射出耀眼光芒,映在了紀星昀的臉上。 他條件反射的伸出手擋了一下,但還是被過于閃耀的光芒刺到了。 血跡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了干涸的趨勢,劍身恢復了些許本來的顏色。 閃爍的銀白色光芒實在太過刺眼,照得紀星昀完全睜不開眼睛 又或者是劍身本就在發光。 *** 巡邏中的衛兵發現了一名奇怪的少女。 他今天負責這片區域的安全和巡邏工作。 區域的正中心坐落著一座很大,很恢宏的宮殿。 不過這里和宮殿還有著不小的距離,按照一般人的速度,要走一個小時左右,才可以到達宮殿。 但那座建筑實在太高太大,從這向宮殿的方向眺望,可以依稀看見尖銳的殿頂。 宮殿保存完好,沒什么損壞的跡象,但卻沒有任何人在此處居住。 據說在十年前,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可怕的政變。 無數條生命因此死去,他們流出的血液染紅了這片土地。 連帶著樹木都像吸吮了鮮血,泛著不詳的暗紅色。 哪片土地沒死過人? 按理來說衛兵不該如此驚恐。 但又有傳聞傳出來,在這里死去的大多數都是信奉惡魔的邪.教徒,他們的靈魂奉獻給惡魔,自然就沒有進入天堂或者地獄的可能,只能在死亡的地方徘徊游蕩。 人的內心就算再強大,也不免會害怕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在鬧鬼的傳聞傳出來之后,每個路過此處的人都不免膽戰心驚。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哪怕在正午的烈日之下,仍然會感覺到寒冷。 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柱慢慢擴散至全身,直到汲取最后一絲暖意,手和腳似乎都隨之變得僵硬起來…… 衛兵眉心一皺,腳步不免變得急促慌亂,只想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但不知怎的,強烈的直覺促使他回過頭。 剛剛路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名少女。 少女擺著奇怪的動作,纖白的手掌將自己的臉擋了個嚴嚴實實,仿佛受到了什么驚嚇,又好像只是單純的被光晃到了。 穿過樹影的陽光變得婆娑,斑駁的陰翳映在少女纖細的身體上,瑩白的肌膚仿佛在發光。 她意識到了什么,緩緩的放下了手,露出了一張漂亮的臉。 柔順烏黑的頭發遮住了少女的側臉,讓她一張臉顯得無比小巧,看起來還沒有手掌大。 少女覺察到了他的注視,微側過頭。 稍顯淺淡的眼眸微光瀲滟,帶著幾分疑惑的回望著他。 衛兵聽到自己心臟停拍的聲音,一半源于恐懼,一半源于驚艷。 衛兵的瞳孔驟然縮緊,被驚人的美貌迷惑的神智重新回歸。 他按住腰間的武器,厲聲責問道:“你是誰?!” 紀星昀聞言怔了半秒,周圍的景色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他旁邊的樹木粗大了好幾圈,大概是兩個成年人環抱的粗度。 明明剛才還只是一棵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小樹…… 他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但當他看見身后熟悉的宮殿尖角時,神色恍惚了片刻。 他又穿了。 但不同于之前的是,這次的時間是往后延伸的,他來到了幾年或者十幾年后。 難怪他會覺得那位少年眼熟。 他居然就是那位沉眠中的王子! 可惡!好不容易遇見了關鍵人物,居然沒認出來。 要是早點認出王子,他就可以趁著銀劍發揮能力之前將其據為己有,說不定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多好的機會??!就被這樣稀里糊涂的錯過了! 紀星昀十分扼腕。 不過現在后悔也晚了,只能期盼著自己足夠幸運,能夠再次遇見王子。 就在紀星昀嘆息后悔的時候,對面的人再次見他久久未回應自己,鼓足勇氣再次發了話:“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知道此處是禁地,禁止任何人同行嗎?” 衛兵額頭泛起了汗珠,他嘀咕道:“該不會是憑空出現的吧?” 難道自己,真的遇到幽靈了? 雖然這個幽靈看起來美麗又柔弱,也沒什么危險性的樣子。 但這種存在沒辦法用常理來解釋,說不定他就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的奪走自己的性命。 衛兵的腿軟得和面條相差無幾,但他還記得自己的職責。 他抹了把冷汗,大聲道:“我不管你是誰,回你該回的地方去!” 紀星昀:“………” “你為什么不說話?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害怕你?” 紀星昀再次沉默:“………” “我…我這就去叫人來,看你還敢不敢囂張?!?/br> 撂下這句話,衛兵轉身就跑,連頭也不敢回。 就像身后有什么猛獸在追一樣,兩條腿都快倒騰出了殘影。 紀星昀站在原地看著一個人的獨角戲,完全不理解他為什么那么害怕自己。 他看向身旁的樹木,神情漸漸變得嚴肅。 他不是植物學家,完全沒辦法從中看出,時間到底流逝了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