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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陰冷的氣息也慢慢消失, 他哭得眼尾都是紅色的, 氤出點點的水汽,因剛才哭得太激烈,還時不時委屈的哽咽一聲。 撫在脊背上的手溫暖寬厚, 耐心的安慰哄著他。 “我不會傷害你, 你不要害怕我?!?/br> 季羲將聲音壓得很低,將其中的情緒掩藏的很好,尾音卻帶著些期冀和不易察覺的懇求。 看似平靜的外表下, 眼眸里滿是慌張和無措, 他似乎很不理解為什么少年會這樣怕自己,他明明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就連盤旋在心間已久的懲戒都變成了安撫的親吻。 甚至他還為少年克制著自己的欲望, 他為什么還會因為恐懼而哭泣? “你騙人……” “我保證?!?/br> 不知什么時候,紀星昀居然睡了過去。 他再次醒來時, 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雙腿又酸又痛, 稍微動一下都是一種難耐的折磨, 猶如螞蟻啃噬而過, 酸麻脹痛各種感覺齊齊匯聚。 紀星昀用手掌擋住臉,緩緩睜開了眼睛。 清晨的陽光并不刺眼,透著點溫柔和煦的味道, 完全不見夜晚的陰冷與駭人。 仿佛昨天發生的一切,包括被陌生的鬼怪按在床上親都只是個荒唐可怖的夢。 可亂糟糟的床, 又腫又痛的唇瓣都在告訴紀星昀, 昨天所發生的所有都是真實的, 并不是自己的幻想或者噩夢。 他用手指捂住自己的臉, 又想哭了。 潔白的地板上有著細小的黑色灰燼和黃紙殘留的碎片,陸沅給的護身符在面對季羲時毫無招架之力,直接燃成了灰燼。 足以得見他所招惹的鬼怪的強大與可怕。 紀星昀那點想要擺脫他的小心思也隨著昨天季羲的“懲罰”煙消云散,連升起的念頭都不敢再有。 他如果再經歷一次,是真的真的會被凍死的。 紀星昀舔了下唇上的傷口,輕微的刺疼讓他一個激靈,更加清醒了。 被他踢到床角的手機忽然亮起,是來自陸沅的電話。 紀星昀將手機撿起,垂眸盯了半響后,按了拒接鍵。 他很感激陸沅的幫助,但他惹得鬼怪實在太強了些,顯然這些小招數小伎倆拿他毫無辦法。 季羲一個鬼也沒什么法律道德觀念的樣子。 也對,如果他有正確的三觀,也不會做出逼婚的事情來。 季羲對他有著強烈的占有欲,似乎已經完全將自己看成了他的所有物,昨天與陸沅的接觸已經讓他格外不悅,甚至話里話外都對陸沅滿是惡意。 紀星昀怕季羲對陸沅出手,不想把他再牽扯進來了。 他剛按了拒接鍵,那邊的視頻通話又再次響起。 紀星昀只能將陸沅的所有聯系方式都拖入了黑名單中。 洗漱的時候,牙刷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處傷口,疼得紀星昀渾身一顫。 他吐出牙膏泡沫,對著鏡子仔細檢查起來。 鏡子里的自己完全是一副被欺負得很慘的模樣,頭發亂蓬蓬的,還豎起了兩根呆毛。 眼睛腫腫的,嘴唇腫腫的,就連舌尖都是紅腫的,口腔里的軟rou也被咬出了細小的傷口,牙刷的軟毛稍碰一下都會帶來一陣疼痛。 紀星昀將杯子重重的放在洗漱臺上,憤怒的想,季羲在他夢里的時候瞧著人模狗樣的,吻技也太差了! 他是屬狗的嗎?怎么還咬人?! 紀星昀穿著低領的短袖,因為昨天的掙扎上面滿是褶皺,像被人狠狠磋磨了一頓。 細直的脖頸上掛著翠色剔透的玉佩,上面的紅綢被換上更細更柔軟的紅色線繩,襯得鎖骨處的肌膚如牛乳般細膩瑩白。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玉佩更吸引人,還是少年的凝白肌膚更加惹人矚目。 紀星昀盯著那枚仿佛能盈出綠色水光的玉佩,微蹙起了眉。 也不知道季羲什么時候給他帶上的。 上面小小的四個刻字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系統二字已被全然抹除,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取而代之是以溫柔的筆觸刻下的星昀。 比起前面龍飛鳳舞的季羲,星昀兩個字要格外清晰,一撇一捺都透著滿滿的認真和專心。 紀星昀表情一僵,錯漏百出的謊言不知道什么時候穿幫的,也不知道玉佩上的名字是什么時候變成自己的。 昨晚季羲有問自己有關于名字的話題嗎? 紀星昀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自己在對方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記憶。 但季羲好像并沒有借此刁難于他,是不是代表關于名字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嗯……誰……誰會把自己的名字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告訴陌生……鬼? 就算說謊也是情有可原的。 紀星昀將玉佩藏回衣領之下,并未將它摘下來。 因為他知道,無論將玉佩放在哪里,它都會重新跑回原來的位置。 紀星昀對季羲的恐懼消退了一點點,雖然想起他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后背一涼,但季羲好像并沒有要他性命的打算,也跟他做了不會傷害他的保證。 雖然他周身罩了一層模糊不清的黑色霧氣,彰顯著他并非人類的事實。 但季羲并不像他在恐怖電影里看到的那樣青面獠牙,缺胳膊斷腿的驚悚。 甚至脾氣也沒有想象中的壞。 ……還挺好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