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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成這樣,謝知微看見你都得愣上一愣?!?/br> 紀星昀依然面色沉沉,一張漂亮的臉孔被鬢邊的烏發襯得小的出奇,不及普通人巴掌大。 此刻氣鼓鼓的,臉側邊的軟rou看起來十分好捏,像是軟糯的糯米團子。 顧睢壓制住蠢蠢欲動的手指,咳了一聲:“別不開心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也瞧見了,那幫魔修找人找的多細致,連個角落旮旯都不放過?!?/br> “你最好別打著人一走你就換回來的念頭,萬一下次來不及被當場抓個正著,這次不就白白犧牲了?” 紀星昀神情有些不自然,流露出被拆穿的懊惱。 顧睢像個老父親一樣,認真囑咐道:“你要聽話,等出了魔域地界,咱們就換回來?!?/br> 老父親的姿態沒維持多久,就破功了。 他不知又被外界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語調迅速的說:“既然沒什么危險,我就出去逛逛,這幾百年未見,魔域居然也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顧睢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的身形再次消失,聲音從遠方傳來:“你先趕路,不用管我!” 如果二人距離過遠,顧睢會被自動傳送回秘境中,所以為了玩得盡興,他得時刻注意與紀星昀之間的距離。 有的人貪圖享樂,連自己是誰都快記不清了,有的人卻戰戰兢兢,唯恐被發現身份,甚至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不同的人,不同的命運。 紀星昀抓住裙角,萬分掙扎的神色在眸內一閃而過,裙子一邊被他拽出了難看褶皺,層層纏繞一如他糾結的心情。 他不想……不想再穿了! 紀星昀泄氣的放開手,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南風知我意 *** 魔域圣殿。 恢宏的建筑籠罩在一片迷霧之內,天色陰沉,烏云直直的壓向地面,不時閃過幾道紫紅色的閃電。 修為到達一定境界,就可影響周圍環境。 厚厚的云層遮天蔽日,狂風肆虐飛沙走石,仿佛下一秒就會降下暴風驟雨。 這代表著……魔尊的心情很差。 匆匆趕來的男人渾身一抖,恐懼充斥在眼底。 他雙膝跪在地上,分外恭敬的垂下頭去:“尊主,圣安?!?/br> 謝知微持著毛筆的動作一頓,他不冷不淡的問道:“進展如何?” “我們找遍了姽畫城,還是…”男人將頭重重嗑在地上,他分外艱難的吐出話語:“還是未找到蹤跡?!?/br> “請尊主責罰?!?/br> 謝知微動作一頓,面無表情的說:“繼續找,這么短的時間里他出不了城?!?/br> “注意分寸,不要傷到他?!?/br> 似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握住筆的動作不自覺的收緊,在潔白的紙張上留下難看的黑糊糊墨跡,堅硬的狼毫筆也在頃刻間化為粉末。 謝知微盯著手心間的木頭碎屑,眸色漸漸晦暗如墨。 “是!” 手下誤以為震碎的筆是在威懾他,他渾身一抖面色慘白的應道。 巨大的驚懼攥住心神,男人幾欲被嚇到魂飛魄散。 他走出殿外時還在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可以活著出來。 在尊主手底下百余年,他從未見過尊主發這么大火,就連天地都為之色變。 那位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尊主這樣憤怒,卻還是告誡他們不要傷到他…… 謝知微坐在椅子上,分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他的唇角洇出鮮紅血跡,紅艷艷的血色映在蒼白的唇上,整個人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魔修行事出于本能,從不顧及世俗觀念,表面上萬事隨心,內里卻自有一分準則。 他們并非沒有心魔,修為越高深的魔修心魔越重。 它每月出現一次,大多會持續一天一夜。 每到心魔發作,謝知微的記憶都會停在征戰魔域的四百年前。 那時的自己,可笑,天真又十分好騙。 能被他認為傻的可愛的紀星昀耍得團團轉,還義憤填膺的想要向欺負他的人尋仇,殊不知少年口中過分的壞蛋就是自己。 直到最后一刻才意識到不對勁,簡直……不會再有人比他更蠢笨了。 掙脫心魔的代價很高,謝知微受了極嚴重的內傷,稍動一下,胸口都會牽扯出陣陣劇痛,喉間也彌漫上濃稠粘膩的血腥氣。 謝知微不甚在意的壓抑住想要吐血的沖動。 這是他自找的,怨不了任何人。 自找的折磨還是晚了半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紀星昀關上那扇奇怪的門,轉眼間消失在眼前。 謝知微想起紀星昀對他義正言辭的控訴,瞧不出神情的臉色浮現出一縷困惑來。 他真的……待少年很差勁嗎? 差到他千方百計的想要離開。 漂泊混亂的思緒轉到從未注意到的地方,謝知微垂下眉目,想: 我要是對他好一些,他會留下來嗎? *** 紀星昀雙手托起裙邊,“裊裊婷婷”的邁下樓梯。 至于為什么走一步頓一下,他害怕不小心踩到裙擺從樓梯上滾下去。 這衣裙裙擺十分寬大,步伐也邁不太開,樓梯臺階還太小,紀星昀得十分專注的盯著腳下,才能避免踩空。 漂亮的美人無論做出什么舉動來都十分賞心悅目,哪怕只是走個樓梯,小心翼翼的嬌弱模樣也能吸引數道癡迷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