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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對這位畢生宿敵,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原則,在少年生氣沉下臉時,他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如何讓他消氣,然后才是被誤解的委屈。 一番好意被冷漠對待。 難受與憤恨一起涌上心頭,他想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可腿卻像被釘在了原地,不聽他使喚。 鳳陽平復一下心情,盡量緩下語氣:“要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紀星昀你要離他遠一點!” 秦歸聞言慢條斯理的抬起眼眸,幽幽的道:“說起來,你連一句師兄都不愿意叫嗎?星昀是太上長老的首徒,輩分比你我都要大,你這樣直呼其名不好吧?還是你對星昀有什么不滿,覺得他不配當你師兄?” 他并未解釋自己的異常舉動,反倒指出鳳陽話語中對紀星昀的不敬,話里話外都是鳳陽連師兄都不愿意叫,擺明了是瞧不起紀星昀,還要在這里裝好人。 挑撥離間的一把好手。 “我怎么稱呼是我的事,紀星昀都不介意,輪得到你指手畫腳?你也不必急著轉移話題,反倒顯出你心里有鬼?!?/br> 這兩人嘰嘰喳喳,吵得紀星昀頭都大了。 秦歸這種笑里藏刀的性子,再說下去肯定是鳳陽吃虧,說不定還會在心里暗暗記仇,想方設法的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好了,你們都少說一句?!?/br> “都是同門,互相諒解一下?!?/br> 這話在充滿火藥味的二人中間顯得單薄又無力。 還好,秦歸和鳳陽最后都給了紀星昀面子,勉強結束了爭執。 *** 太陽西下,明月高懸。 這是在秘境中的第二天。 幾人都早已辟谷,并無飲食方面的需求。 點燃篝火大概是人在深夜中的本能,哪怕修士有無數種照明方式,在這種更深露重的夜里,還是會圍在火堆旁。 紀星昀坐在一塊比較方正的木板上,這是秦歸特意用劍為他削成木墩形狀,方便他坐下休息。 然后鳳陽不甘示弱的找了棵更粗的古木,用他那把一看就很貴的赤色彎刀,現場做了張桌子。 兩位修仙奇才都有做木匠的潛力,就算以后落魄了也可以靠這門手藝養活自己。 紀星昀見鳳陽眼眸亮晶晶的將桌子搬到他面前,不忍心拂他心意,將腰間的佩劍解下放在上面。 細碎的火光跳躍在少年淺色眼眸中,極少的修士們會身負上古神獸血脈,像鳳陽,他的祖先就是鳳凰,只不過因與人類通婚,這份血脈已變得淺薄不少。 但在他情緒激動的時候,瞳孔就會轉變為赤色。 秦歸的眼眸是鎏金色,他也不是純粹的人類修者。 比起這些身負神獸血脈的修者,少年瞳孔的色彩過于淺淡了,像是被稀釋數遍的液體琥珀,泛著瑩潤透亮的微光。 看著就讓人心生軟意。 就連秦歸都不自覺放輕了語氣,他見少年眼眸半闔,柔聲問道:“是困了嗎?” 紀星昀:“…沒有?!?/br> 其實是有一點點的。 在這種溫暖安全的環境下,白日的奔波化作疲憊一點點滲進骨子里,木柴與空氣接觸的噼里啪啦的聲響也是最好的助眠武器。 但身為修仙之人,不應該有這些世俗的欲望。 “師兄,你不該來這里?!?/br> 紀星昀看向秦歸。 男人眸光微垂,從這個角度望過去面部線條有些冷硬的弧度,他面目表情,垂下的目光卻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在暖融融的橘紅色光芒下,英俊的有些邪性。 紀星昀眼神一凝,再仔細望過去時,男人已經恢復往常的神態。 “你一個筑基期來得,我為什么來不得?” 秦歸一怔,然后似笑非笑的說道:“也對,我都能安全的活在現在,師兄吉人天相實力又強,自然會平安無事的出去?!?/br> 紀星昀眉心一跳,他就知道秦歸的嘴里不會吐出什么好話,還沒怎么樣的Flag就先立上了。 “你也一樣?!?/br> 兩個人的對話稀松平常,鳳陽卻感到一陣暗潮洶涌,莫名的冷意從他們之間散發開來。 他在旁邊插了一句:“放心吧,我們都會活著出去?!?/br> “紀星昀,等回到歸一宗我就把攢下來的零花錢都給你,就當你救我一命的報酬?!?/br> 紀星昀:“……” 好端端的,你怎么也立起來了? 紀星昀心很累,他一言不發的收回視線,直直的盯著面前正不斷燃燒的木柴,不想再和他們多做交流。 夜色涼如水,無雨也無風。 紀星昀睡著了,還睡得很香。 再次醒來時,他的身下鋪著厚厚的地毯,身上蓋著兩個人的外衣。 紀星昀掀起一件又掀起一件:“。。?!?/br> 秦歸和鳳陽之間的氣氛總有些微妙,在什么地方都想著要比一比,幼稚的堪比八歲孩童。 令紀星昀沒想到的是他們在這方面也要一較高下。 怪不得他總感覺身上沉沉的,好像壓著什么東西。 秦歸和鳳陽涇渭分明的站在紀星昀兩側,臉色一個比一個沉。 大概趁著他睡覺的時候又吵了一架。 一個脾氣暴躁,一個陰陽怪氣,要不是紀星昀在其中做調和劑,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一起同行的。 紀星昀有些尷尬的站起身來,兩人的外衣都被他壓出了褶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