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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文澤回來了, 孟一寧見他面色不好,心里不由一咯噔,“怎么, 是小丫頭那里出什么變故了?” “不是?!毕奈臐梢娝`會了, 趕忙道:“那邊還是老樣子, 沒醒過來,是我回來的時候遇到我娘了?!闭f他侄兒被寧哥兒打得躺床上兩天了還在叫疼,非要他出藥錢。 “嚇死我了?!泵弦粚幉挥墒媪丝跉?,“你娘又要干啥?” 夏文澤在堂屋凳子上坐下, “讓我給藥錢,我給拒了?!?/br> “是你那侄兒的藥錢?”孟一寧挑眉, “周大夫連擦傷藥都沒給開,她要哪門子的藥錢?莫非還去鎮上看大夫了?” “不知道?!毕奈臐勺匀徊粫ザ鄦栠@些, 而是說道:“紅丫頭那里就你大堂嫂守著,聽周夫人說,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休息的?!?/br> 周大夫跟周夫人都很擔心她身子垮了,但誰也勸不住。孟家那頭從出事那天就一個人都沒來過, 全在想辦法怎么讓劉二公子跟那酒樓的小公子消氣。估計在孟家那些人看來,只要那昨兒來的劉公子不報官,紅丫頭的事情就沒啥大問題。 而事實也是這樣。 對于村里人來說,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紅丫頭眼下還活著。 能不見官, 還是不見官的好。 夏文澤跟他說了在周大夫那里聽來的,“聽說你奶托人去鎮上書院叫你三叔了?!?/br> 孟一寧冷嗤一聲, “把我三叔叫回來也不得用, 我三叔不過是鎮上書院的一個教書先生, 身份是有點, 但真要跟縣城里的那兩位對上,我三叔也不行?!蹦俏痪茦堑男」舆€好說,人沒來,想來并沒有什么錢財上的牽扯。 劉二公子那里可就不一樣了,他大堂哥借了人家兩百多兩銀子不說,昨兒個人來還將人給打了,雖說是那邊先動的手,但人家有理不說,還有錢有勢,孟家對上人家那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加上還有一個他大堂哥將自家孩子扔得半死不活的證據在人手里。 孟家那群人最好就是祈禱紅丫頭能活著,不然保不準那位劉二公子就會報官他大堂哥害人命。 在這個時代,子女的命那都是父母說了算,但也是民不舉官不究,一旦有人報官了,甭管你是不是人父母,律法怎么寫的就得怎么辦。 他三叔不過是個秀才,連舉人都不是。要真是成了舉人的話,說不得那位劉二公子還能看在他三叔功名的份上賠點錢這事兒就完了。 “我大堂姐呢?這事兒是她惹的,她就沒說啥?”孟一寧是真服他那個大堂姐,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能耐。 “聽說從出事到現在一直沒見到過人?!毕奈臐擅嗣郎系乃畨?,溫熱的,倒了兩杯水出來。 “八成躲她舅家去了?!泵弦粚幒吡艘宦?,現在才知道害怕,早干嘛去了。要是心沒那么大,以那劉二公子對她的心思,說不得還真能讓她嫁進去,現在好了,雞飛蛋打。 按下這件事,兩人吃過午飯之后便一起去大青山撿柴去了。 “對了,明天好像是玉河鎮趕集的日子?!泵弦粚帉⒉窭?,這才想起這茬來。 上窯村地處上清鎮與玉河鎮中間,不過是上清鎮離得更近一些,所以村里人多數時候有什么要買賣的都會往上清鎮去。 趕集的日子是上清鎮與玉河鎮兩邊錯開的。 每月的初一、十三、二十五是上清鎮趕集的日子,初七與十九是玉河鎮趕集的日子,若是當月有三十一的話,那三十一那天就是玉河鎮趕集的日子。 今天是十八,明天十九,剛好是玉河鎮趕集的日子。 “是,上次你采回來的那些草藥可以拿去賣了?!毕奈臐杀称鸩窕?,“我先把這些送回去?!?/br> “好?!?/br> 他自己單獨去大青山那次采回來的草藥早已經曬干,周大夫自己就有小藥田,平日里也會不時往山里去采草藥,所以他家里是不缺常用草藥的,若是村里人采到了少見的,他才會買。 因此大家采到的常見草藥都是曬干之后攢起來,等到趕集的日子一起拿去鎮上的藥堂賣。 孟一寧采的草藥都是比較常見的,因此也是曬干拿到鎮上去賣。 夏文澤回來的時候,孟一寧跟他說道:“我不還留著一些毛色好看的野雞尾羽嗎?做幾個毽子拿去賣?!?/br> 雖然現在不缺錢了,但誰會嫌錢多。 他是不愛做生意,但不表示可以賺錢的時候會不去賺。 “行,到時候我幫著你一起做?!毕奈臐蓪⒁桓源蟮目輼渲Σ葦?,“對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見到三叔回來了?!?/br> 坐的是馬車,要不是有個孟氏那邊的族叔問了一聲,他也不知道里面竟然是寧哥兒的三叔。 “回來得還挺快?!泵弦粚庉p輕動了下手,一條趴在枯樹枝上的毛毛蟲就成了兩截,“看著吧,還得鬧?!彼迥侨?,怎么說呢,他自己的利益排在第一位,之后是他那個小家,然后是他老丈人家,最后才是孟家這邊。而孟家這邊呢,老爺子老太太他是的確孝順,畢竟他有今天,都是兩個老人支持的。 若是孟一寧的爹還在的話,里面應該還有他爹一份恩情在。但可惜孟一寧爹走得早。 至于孟老大一家還有孟一寧及他小叔,過得去就行。 這次突然被老太太叫回來,他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要是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