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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族的地位通常只看血統,不論修為,少年是自天柱誕生的純鳳凰血天族,比所有人都高出一截。 他又立了片刻后,才微微垂了眼簾:“走吧?!?/br> 猞利遠遠立著,看見瑤華殿那位和其他天族已經一同啟程,這才轉身回去稟報。 歷淵皇子將錢衛關在瓶中畫舸后,正不耐煩的在自己洞府等待。 猞利匆匆趕來,忙跪在他腳邊:“殿下,他們已經啟程,離開了鳳偈山?!?/br> “嗯?!睔v淵皇子面上表情雖沒有變,但心中卻是舒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他與那瑤華殿的晏塵十分不對付,只要他多留在鳳偈山一日,他就不高興一日。 猞利又問:“瓶中的那位……” “多關兩日?!睔v淵皇子一想到錢衛那日與晏塵的對話,就讓他來氣。 憑什么他就是個試菜的! 猞利抿了一下嘴,道了一句「是」。 結果到了晚上,歷淵小皇子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有心懲罰酆乾為,但又滿腦子想著他會在畫舸里做什么,海浪滔滔,他不會暈船吧? 忍不住睜眼坐了起來,他半夜命人將瓶中畫舸從藏寶閣拿了回來。 透過瓶身,他看不到里面的酆乾為在做什么,但又不想自己現身后被他催促放他出來,便猶豫起來。 “要么換個模樣進去看看?”他自然自語道。 抬手凌空喚出了一只幻形耳,將其佩戴在了左耳上。 耳墜帶上的一瞬間,四周的風席卷而起! 歷淵皇子的容貌開始改變,風吹散他束著的發帶,長發隨之披散而下,原本俊秀的五官如同朝露落入了花盤,盈出透亮的光,仿佛與周圍的天地交相輝映,然后慢慢的,那容顏蛻變成了一個少女模樣,白皙柔嫩的肌膚包裹著小巧的五官,一雙眼眸猶如夏日懸掛在夜空的星月,有什么金色流光在里面溢動,一瞬即逝。 他幻化成一個少女模樣,慢慢走到了瓶中畫舸前,手掌覆在了瓶口的木塞上,很快就將身形縮了進去。 畫舸內的時間是沒有日月之分的,只有茫茫大海和一片白明,他看到酆乾為盤膝坐在船甲上打坐,微光修飾出男子溫柔的側面,仿佛被朧上了一層光暈。 他就這樣站著看了許久,忽然那人微微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姑娘?” 錢衛心頭一顫,這法器里什么時候來了一個姑娘?! 他幾乎是瞬間從甲板上站起來,屁顛屁顛走到已是少女模樣的歷淵皇子面前:“姑娘怎么也進了這法器?是歷淵皇子將你送進來的嗎?” 歷淵皇子僵了一下,輕咳兩聲,低聲道:“嗯?!?/br> “別擔心,應該馬上就能出去。殿下只是讓我們看看這法器的厲害?!卞X衛見姑娘又嬌小又可愛,起了憐憫之心,安撫了一句。 歷淵皇子察覺眼前這家伙對待女子明顯要比對待男子溫柔的多,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錢衛被帶進這畫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起初還想各種法子能不能逃出去,后來發現這就是一個完全阻隔的芥子世界,哪哪都去不了,便放棄了掙扎。 一個人實在太無聊了,如今好不容易瞧見有人進來,便立刻打開了話匣子:“你叫什么名字?也是鳳偈山的?是天族嗎?還是侍者?” 他的聲音十分溫和,在面對女孩的時候連一點響音都沒有。 歷淵皇子特別討厭他區別對待的態度,憑什么女孩子就要這么溫柔? 他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是天族?!?/br> 難怪,這倔強的小脾氣,和歷淵皇子一樣一樣的,天族的人都是這么驕傲的嗎? 錢衛也沒生氣,他依舊好脾氣的與他搭訕:“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歷淵皇子沉默了一下,猶豫著開口:“長川?!?/br> 長川才是他真正的名字,歷淵是他的封號,但因他出生后地位與旁人不同,被天帝賜了封號,從此以后便沒有人再提起名字,而是喚他歷淵殿下。 錢衛愣了愣,這名字這么男孩子氣嗎? “你進來的時候知道鳳偈山此次派去修羅界的人,他們已經啟程了嗎?” “早就走了?!?/br> 歷淵皇子知道錢衛要打探消息,也沒有遮掩。 “果然走了……”錢衛撓了撓頭,等他從這法器里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 歷淵皇子抿嘴看著他在那邊獨自懊惱,有些心煩氣躁:“你很想跟著去?” “當然?!?/br> “修羅界那么危險,你去又能做什么?!?/br> 錢衛轉過臉來,一本正經:“你不知道,凡是小說里的主人公,一旦去各種危險的地方,一定能有許多好的機遇。沒準可以得到什么法器靈寶,或者突然遇到一個大仙留下的遺址,學會了什么高級的法術又或者頓悟突破升階?!?/br> 歷淵皇子:“……” 這人怕是腦子不太好使? “我那天遇到了侏儒妖豬?!卞X衛忽然換了話題,“差一點以為自己要死了?!?/br> 歷淵皇子一怔。 錢衛繼續道:“那時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那么弱,弱到連自己都保護不了?!?/br> “所以我才想變強一些,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規矩和法則,我無法改變它的時候,就要選擇讓自己戰勝它。當我變得更強大了,也許有那么一天,我也可以保護什么人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