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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衛站在門檻上撓頭:怎么回事, 這一個個的,脾氣都這么別扭嗎? 他小心翼翼挪步進了院子, 院中的藍花楹的樹枝繁葉茂, 上面紫色的樹花掛滿了枝頭,隨著風一吹, 樹花簌簌落下來, 漂浮在了小仙尊單薄挺立的身姿旁…… 錢衛趕緊挽了個笑,快步走到他身邊:“殿下,外頭好冷,我們回屋吧?!?/br> 他正要蹭進屋去,卻忽然被身后的少年拉住了手腕。 “殿下?”錢衛定在原地。 十五六歲的少年, 已有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成熟穩重, 晏塵修長的身形和俊美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清冷單薄, 勾勒出的身線仿佛沉淀在寧靜湖泊上的略起的漣漪。 他緩緩抬起手, 召出一柄四寸左右長度,狀如竹根節,有八棱的無刃法器。 “這是鳳翎八棱锏,我觀你不擅法咒,喜歡近戰,锏為短兵法器,或許適合你?!?/br> 錢衛先是愣了半晌,隨后幾乎是熱淚盈眶:“您……送我法器?” 他顫抖著手接過,鳳翎八棱锏仿佛很有靈性,一入掌中便有一道光籠罩了他全身,然后慢慢與他的靈力相契合。 見他如此激動,晏塵微微側過身去:“不過是練手打個法器,正好也不適合我,便贈予你?!?/br> “殿下!嗚嗚嗚,多謝殿下!”錢衛恨不得跪下來抱住師尊的大腿! 兩世了,師尊前世也贈了他法器,這一世也是他贈了他法器……哪像那個什么歷淵皇子,嘴上說的那么好聽,結果狗屁也沒有給。 還是師尊最好! 晏塵哪里見識過錢衛這等架勢,尷尬極了,忙拂袖回了屋去:“你、你既得了法器,就自己多練練吧?!?/br> “是,殿下!” —— 中凰殿,歷淵皇子一夜無眠。 他輾轉反側,腦海里都是錢衛倒在血泊里的模樣。 雖然已經為他修復了身上的致命傷,但若是一直躺在那樣冰冷的地方,會不會加重病情? 他一下子從榻上坐起,喚來了侍者猞利:“去靈獸圈那邊看看……看看那個人還在不在?!?/br> 猞利一臉無語:“殿下,您一個時辰前便已命我前去查探了,酆大人已經返回瑤華殿了,并不在靈獸圈附近?!?/br> 是嗎…… 歷淵皇子抿了抿嘴:“退下吧?!?/br> “是?!?/br> 猞利再次退了下去,心中卻對瑤華殿的那個侍者有了思量。 歷淵皇子再次躺回榻上,他看著天花板上雕刻精致的鳳凰,腦海再次回響起了之前與錢衛的對話。他原想將他調回中凰殿,只要他開口請求,可惜那廝就只要個法器。 難道一件法器比進中凰殿還要重要嗎? 他有些不大高興,但又想著既然答應了對方,也不能顯得自己小氣。 他既要法器,倒不如為他挑一個送了去,也好讓他知道中凰殿好東西多了去了,他日后若是能來他的洞府,這些好東西豈不是任他挑選么。 這樣想著,他又站了起來,召來了侍者。 兩眼黑圈的猞利苦逼的爬進中凰殿:“殿下?!?/br> “去藏寶閣挑個好的上品法器來?!睔v淵皇子剛命令完,卻很快又擺了擺手,“不,我自己去?!?/br> 他要早早起身,原本還能睡懶覺的其他女仙子被迫趕緊起來,匆匆為他洗漱穿衣。 于是一大早,中凰殿洞府的藏寶閣大門就打開了。 九天以七山為至高,七山以鳳偈山為尊,鳳偈山中最尊貴的天族就是歷淵皇子。歷淵皇子所在的洞府中凰殿自然是獨一無二的,更何況是他的藏寶閣。 可以說,天下至寶,都盡在藏寶閣中。 歷淵皇子進了藏寶閣,挑挑揀揀了一個早晨,就為了選個又體面又適合錢衛的法器。 卻不知錢衛早已得到了晏塵所賜的鳳翎八棱锏,練了一個通宵,已經很順手的學會駕馭了。 —— 天亮時,錢衛已經用了凈衣咒清理了一身的臭汗。 他知道晏塵昨日在屋內打坐,算算時間差不多會出來走動了。便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昨日辛苦做的蛋糕,將他擺放在了院子最顯眼的石桌上。 又怕沒有氣氛,便將自己的小靈獸召喚了出來,給它穿上了綠草裙,頭上戴了一圈花,手里拿了木鑼,哐哐哐在石桌上敲鑼。 晏塵被鑼聲吵醒,推門踏出了木屋。 錢衛見他出來,趕忙給小靈獸使了個眼神。 小靈獸接到命令,手里敲鑼的聲音變得非常有節奏,那是一首「生日快樂歌」。 “殿下,生辰快樂!”錢衛配合的拍手祝賀道。 一身青色衣衫的晏塵怔立在門口,看著院中聒噪的錢衛和一只被迫穿著奇怪草裙的白色靈獸:“這是什么?” “蛋糕。我們那邊的人只要過生辰,都會有一個蛋糕?!卞X衛從儲物袋里掏出了一支偷來的供奉在某個案桌上的紅色大蠟燭,插在了蛋糕上,“殿下過來許個愿?!?/br> 晏塵怔怔的走到了石桌前。 他看到了桌上那一個圓圓的被稱為蛋糕的白色東西,上面整齊的排列著一些靈果,在中間還能看到「殿下,生辰快樂」幾個字。 紅色的蠟燭被靈火點燃,火光映入他的眼眸,微微閃爍著金光。 “這個蠟燭是?” “您誕辰一年啦,就給你插一根蠟燭。殿下可以許個愿,然后吹滅蠟燭,如此這般愿望便有可能實現啦?!卞X衛將他推到蛋糕前,“殿下許愿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