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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衣衫均已濕透,天族與生俱來能掌控天下所有咒文,晏塵也是初次使用這樣的方式驅動靈力進入他人的身體,他們必須貼得很近,近到呼吸都幾乎糾纏在了一起,如此才能控制這靈力。 “師尊,好疼?!卞X衛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 晏塵目光清冷,身軀不動如山:“再等等,馬上就好了?!?/br> 他驅動的靈力已經裹住了他體內情花果的毒素,只要將它們排出來,便無大礙。 可是錢衛一直在抗拒,這是修仙者的本能,任憑誰也不愿意讓別人的靈力在自己身體里游走。 “酆乾為?!标虊m忽然低頭下來,他淺灰色的眼眸倒映著錢衛那張蒼白的臉。 無限貼近的距離,讓錢衛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肌膚,白皙細膩,白色的長發束在身后,只有幾縷垂在胸前,重生后的師尊給人的感覺就如一顆已打磨出土的白曜石,無瑕,沉穩,明明光澤瀲滟,卻又有一種拒人千里之感,恍若謫仙。 有微風順著雨水而來,發絲拂過臉,他看到晏塵緩緩俯身下來,吻上了他的嘴唇。 那一刻,錢衛幾乎一下子瞪大了眼。 但是很快他察覺到有一股靈力從自己身體的深處涌上來,那靈力凝結成一股黑血,從口中溢出,盤旋到了空中。 當黑血離開的瞬間,錢衛感覺到身上的熱度一下子消散,連意識也重新恢復。 待看清自己雙手纏著小師尊縮在他懷里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僵了! 靠,他都干了些什么?!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鯉魚打挺從他懷里站了起來,因為身子還有些虛弱,他晃了晃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巖石上,結果背上的傷更重了:“嗷——” 晏塵已經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面上依舊清冷,仿佛剛才為他驅毒的過程只是一件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日后你還是多看些書,辨識辨識什么東西能吃,什么東西不能吃吧?!?/br> 錢衛的耳尖都紅起來,他趕忙趴在地上道謝:“多謝殿下救我!” 晏塵淡淡瞧了他一眼:“如今你倒是能認得清楚我是誰了?!?/br> 然后也不再繼續停留,抬袖一拂,直接御劍懸到了上空。 錢衛還跪趴在地上,晏塵砸下一眼:“還不回去?!?/br> “是、是?!?/br> 錢衛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乖巧的爬上了劍。 晏塵靈力一動,便帶著他飛往了瑤華殿方向。 …… 中凰殿后山的山洞里,金發少年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洞外有雨不斷下著,嘩嘩的雨聲仿佛打亂了他的心弦。 那人不顧一切救了自己……自己卻害怕的將他趕走了……明明可以用其他方式為他解毒的,可是他在那個時候卻這般無用這般驚慌失措…… 外面那么危險……若是他遇到侏儒妖豬…… 不行!他不能如此無能,不能坐以待斃! 他要去救他! 小皇子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鼓足勇氣驅動靈力試探了洞外的情況,察覺侏儒妖豬似乎并不在了,便小心翼翼鉆出了山洞。 洞外的雨已經越來越大,猶如傾盆之勢。 他奔進了林中,開始四處尋找酆乾為的下落,他順著血水找到了那棵樹,然后在樹下看到了地上的血水。 他是被人救走了?還是遇到了妖獸的襲擊? 歷淵皇子的內心越來越煎熬,他不顧地面的淤泥俯身下來,金光流走在地面,很快便停留在了一道黑血附近。 “這是情花果的毒素?!睔v淵皇子上前幾步查看,“他已經將毒素清理出來了嗎?” 似乎緩了一口氣,他正準備繼續找人,卻聽到身后傳來了侍者們呼喚他的聲音:“殿下——歷淵殿下——” “殿下,您在哪兒——” “歷淵殿下——” 歷淵皇子微微蹙眉,他抬手釋放了無數道金光,那些金光拂過整片樹林,讓那些在尋找他的人立刻確定了方向:“殿下在那兒?!薄翱烊??!?/br> 侍者們匆匆忙忙趕過來,發現他們的皇子立在雨中,腳下是一片血水。 “殿下,您遇到妖獸了嗎?”賊眉鼠眼的男侍者猞利立刻撐開了傘湊上前來,“不愧是殿下,想必是已經將那妖獸殺了吧?殿下威武?!?/br> “殿下威武!” 就是這樣一句句高看他的奉承之聲,讓他根本不敢露出絲毫的懦弱與畏懼,也不敢讓人看到他的狼狽與絕望。 歷淵皇子緩緩握緊了袖下的人:“天帝陛下派來那人也在后山,派人去尋?!?/br> “殿下是說酆大人嗎?”猞利面露古怪,“剛才我們瞧見天上有一天族御劍而過,竟是瑤華殿那位……他身后攜了一人,看模樣就是酆大人?!?/br> 歷淵皇子一怔,他一下子明白過來了什么! 眼神逐漸發冷,先前對酆乾為的那點救命之情頃刻化為烏云,他冷笑道:“和瑤華殿那人在一起?難不成是他的人?” 他胸中仿佛燃起了一團火,說不上是妒意還是憤怒。 “許是那位派來接近殿下的?!扁⌒囊硪砘氐?。 歷淵皇子咬牙切齒:“那他可是真有手段!” 察覺到殿下心情不好,猞利不敢再出聲。 歷淵皇子直接下令封鎖后山所有區域,讓人盡快清理后山里的侏儒妖豬,再看看是否還有其它漏網之魚,然后怒氣沖沖回了中凰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