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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覺得自己這個兄長無所畏懼、無所不能,竟也有皺著眉頭渾身發抖的時候。沈沉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夢到了漫天大雪,自己一個人無窮無盡地走著,偶爾有琵琶聲清越,偶爾有月桂香氣氤氳,偶爾又有一點模糊的白,在他眼前搖晃,但等他眼睛一閉一睜,卻什么都沒有了。他一個人走了許多路,腳印拖得很長,卻始終走不出這一片蒼白的雪域。 他只是靠在床頭,望著窗外化雪后的景色,語氣淡淡地開口道:“阿沅,我問你,北斗山莊北面是什么?” 沈沅不明所以,答道:“是菩提禪院所在的齊魯?!?/br> 沈沉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么,再往北呢?” “再往北么……就要到關外了。關外再北,我便不知道了。哦,哥,你要考我功課,對不對?” 沈沉不回答他,化雪過后的天格外明亮,刺得他的眼睛也疼。沈沅覺得自己可能等不到回復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卻聽他喃喃道:“北斗山莊北面是齊魯,關東;南面是江南,百越;再往西,是昆侖,天山,荒漠,西域……這世間山水地域,我皆了然于胸,但天大地大……我就算找一輩子,又如何找得到你?” 沈沅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抬起頭來,卻見自己平日里最冷靜自持的兄長,此時已經滿面淚痕。 *** 沈沉醒來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似的往臉上輕輕碰了一下,感覺沒有濕意,便放下心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幫身邊的鐘晚捻好被子,走到外頭吹風。 昨日鐘晚將過去種種和盤托出,纏繞二人心頭多年的迷霧終于散去,散布在各年各地的碎片拼合,拼出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真相來。他本以為自己今晚無心入睡,誰知平江濤聲起起伏伏,還是叫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還久違地夢到了多年以前,鐘晚與他告別時的一段往事。 不知站了多久,他剛想轉身回去,有人忽然從身后給他披了一件披風,半是埋怨,半是關懷地嗔怪道:“……大冷天的,凍不死你?!?/br> 月色下鐘晚容顏竟與夢中無甚差別,叫他不由得一陣恍惚。鐘晚有些莫名其妙,張開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沒睡醒?沈沉,沈沉?” 他一把握住坤澤的手,攏進自己的披風里,應道:“醒了?!?/br>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手足無措的少年,四年的風霜雨雪,叫他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然而猶如小兒躥個,生長總伴著無可避免的疼痛。 鐘晚見他臉色不好,剛想出言問幾句,乾元卻將他一同裹入披風中,十分珍重地吻了吻他的額心,這個吻不帶絲毫情/欲,只有溫存,仿佛月色星光在他額上一舐而過。 “天大地大……但我們再次相遇,便是緣分天定了?!?/br> -------------------- 來啦~終于把這一章寫出來了?。?!是我非常早就想好的一章qwq 大家晚安~ 第87章 疑竇生 二人在甲板上依偎站著,誰也不說話,像是在享受風雨欲來前最后一刻安寧。 許久后,燦爛朝陽自云層間噴涌而出,一道道落在平江水面上。遠處龜船上的黃銅大鐘又開始“當——當——”地響,昭告著今日的擂臺比武即將開始,震得水波也微微蕩漾。 沈沉替鐘晚攏好披風,道:“走吧?!?/br> 誰知沒走出幾步,就有弟子匆匆跑上前來,道:“莊主!” 那弟子估摸著也聽說了鶴船上的事,儼然沒把鐘晚當外人,直接開了口:“老莊主他……不見了!” 沈沉皺眉,腳下步伐越發快,身邊的弟子幾乎跟不上,只好邊小跑邊氣喘吁吁地說道:“為了不再出意外,韓火一直守在老莊主房門外,但今早他遲遲不來,我們跑去一看,他竟已經被點了xue昏迷不醒……方才清醒過來,他說,子時三刻,他便意識全無了?!?/br> 韓火也算是北斗山莊有名有姓的得力弟子,可與賀枚一戰高下。他被制服,北斗山莊船上的法陣禁制卻紋絲不動,要么是船內出了細作,要么是來者武功高深。 三人一路走去,不斷地有弟子對沈沉行禮問好。然而此時沈莊主顧不上回應,徑直趕到沈林屋外,只見韓火站在門口,懊惱地嘆著氣,身邊那少年一身勁裝,雖然看上去有些疲憊,但已經有幾分以往的神采利落——竟是賀枚。 見到沈沉、鐘晚,他們頓時和找到主心骨似的抬頭喊道:“莊主!時公子!” 賀枚語速極快,如同往常那樣條理清晰:“我方才問了韓火,子時一刻之前,他確信屋內沒有半點動靜,一直到子時三刻,他打算與其他人換班,誰料剛起身,就感到背后門被人打開,那人動作極快,他來不及回頭就被點了xue,昏迷到現在?!?/br> 沈沉點了點頭,率先進了沈林的房間,在他的床榻上細細摸索,終于摸出三根雪亮的銀針來。他對著光看了片刻,道:“是有人在幫他。但那人不通醫術,且性格急躁?!?/br> 見幾人不明所以,他將銀針遞到眾人眼前,解釋道:“我每晚都要為父親施針,有三根必須施加內力,布在內關、三陰、神門三處xue位上,一夜不摘,用以寧息安神。如今這三根銀針上頭有幾縷血跡尚存,若是通醫術的人來取,必不會見血,若是父親自己取下,這血又少了些。它們被人草草扔在被褥里,可見來接應之人不算心思縝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