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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體貼地推己及人,覺得沈沉這樣的乖孩子,小時候應當沒有怎么被打過手心,今日被他這個便宜師父拔了頭籌,也不知如何作想。 陳金鑫將他們一一帶到內室坐下。屋中沈沉、唐尋文幾人在武林中都頗有威望,他不敢坐主位,只坐在眾人身側,雙手放在膝頭不安地緊緊絞著。 唐尋文看了沈沉一眼,見他依舊和尋常一樣面色冷肅,沒有做好人的意思,便只好轉頭對陳金鑫溫聲道:“陳老爺,您看如今連沈莊主也來了,此事必能峰回路轉。眼下武林四大名門里頭的兩家都在這兒,您不如將事情原委說一說,我們好想想法子?!?/br> 他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若不是沈沉對這位昆侖大弟子十分了解,恐怕也要認為他是昆侖一眾怪胎里出的菩薩心腸。 陳金鑫聽他溫聲安慰,柔聲誘導,再加上沈沉不動如山地坐在一旁,胸中憋的一口氣已經消去了大半,只留下無窮無盡的哀怨悲憤。他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聲音發顫:“各位英雄好漢,神仙道爺,我接下來說的這些,你們千萬別不信。這樁樁件件,都是小人親身經歷,若有半分虛假,我……” 沈沅頭一次見一個中年男人哭得這樣委屈,心中不忍,從懷里翻出了一塊帕子遞給他。陳金鑫見到他眼中同情之色,哭得更兇了,也不管什么風度禮數,接過帕子胡亂往臉上揩了一把:“多謝小少俠。唉,想來教唆我給百姓練這邪功的人,也是你同你一般大小,怎會如此云泥有別?!?/br> 他哽咽不止,就這么斷斷續續、磕磕巴巴地講起來。好在在座眾人都聰明通透,在他的說法里添添補補,便拼湊出一個完整的離奇詭案。 *** 陳金鑫的爹娘最惋惜的,恐怕是他不能姓“錢”或者“金”。他們二人不知聽哪里的老道士說,得給兒子取一個珠光寶氣的名字,不得用“狗兒”“草兒”的賤名敷衍,來日才能賺大錢。 這一對窮怕了的貧賤夫妻自然照做,是以陳金鑫一介草民,就有了這么個滿是“金”的名字。 陳金鑫長大后,果然爭氣得很,搖身一變,變作了聞名揚州的絲綢商人。他的爹娘沒能見到兒子的風光就早早咽了氣,只留下他無處盡孝,于是便在揚州好好修了一處福田院,精心打理。不出一年,他慈悲愛民的名聲就傳了出來。 然而陳金鑫覺得這一切還不夠。打小他娘就對他說,他最好能沾一沾名字的貴氣分化成乾元,好在這個中庸遍地的地方升官發財,一鳴驚人。 但乾元少見,哪里是這么好得的。十幾年后的陳金鑫仍然成了一個遍地都是的中庸。此愿不成,他便一心想完成母親的又一個遺愿——做官。 商人看著風光,實際上是個貴族們眼里的下賤人、jian詐小人、不正經人,數百年前連絲綢衣服都穿不上街。陳金鑫他雖然住著宅院,擁著賢妻,年輕時甚至嘗過坤澤那銷魂蝕骨的滋味,但他最想的,還是做官。 也許是他勤勤懇懇積善的緣故,今年八月,官運總算降到了他頭上。 “那小子不過十七八歲,看上去老實得不得了?!标惤瘀蔚?,“他爹娘是小有名氣的大夫,這回不知怎的在時疫里都死了。我見著他可憐,就幫了一把。過了兩天,他拿著本書到我這兒來,說從爹娘遺物里找到的,指不準能治時疫的遺癥,說我立了這樣大的功勞,一定能有大官做?!?/br> “我原先還想,哪里有這樣的好事。但有個膽子大的病人瞞著我試了試,不僅沒出什么差錯,效果還好得很,恰逢官府的人又來同我商量給我個官職的事兒,我就……就把那書里的功法教了出去?!?/br> 唐尋文皺了皺眉:“您能把那本書給我們看看嗎?” “……沒了?!标惤瘀伟脨赖負u搖頭,“沒了,被人搶走了。那人不光搶走了書,還同我說,書里的都是尋常人練不得的邪功,若是身體差些的人練了,便活不了幾日。我一開始還不信,誰知過兩天,那幾個老人……就死了。那個給我書的小子,也逃走了?!?/br> “我站在那些老人的靈堂里,一句話也不敢說,但我總覺得旁人在看我,有人知道了這個大名鼎鼎的好人陳金鑫就是殺人元兇。又過了幾天,揚州又無故死了個小孩,緊接著是個剛生完孩子的婦人。從那以后我每日惴惴不安,一聽到腳步聲,便嚇得魂不守舍,晚上也不敢合眼,生怕有魂魄來找我索命……” 唐尋文道:“所以你病了?!?/br> “……大病了一場?!标惤瘀螌⒛樎襁M手心里,“病得不省人事,差點沒死在病榻上……我怎么就沒死在病榻上?昨日那個偷書賊又來了,說我為一己私欲闖下大禍,攪得武林混亂不堪,遲早有更多人死在這上頭。她叫我不如以死謝罪,一了百了……” 鐘晚漸漸捋出了點頭緒,心想:“震艮本為昆侖保管,無論如何,也不該在兩個小大夫的遺物里。想來那少年一定大有問題。不僅如此,那偷書賊也對震艮本清楚得很,想必又是一方覬覦《生死八轉經》的勢力。兩者相斗,卻無意間將陳金鑫和揚州百姓牽扯了進去,真是作孽?!?/br> 雖說如此,他也暫時分不清這兩方是敵是友,轉頭看看唐尋文和沈沉,也個個眉頭緊鎖,神色肅穆,只有沈沅坐到陳金鑫身邊,手忙腳亂地出言寬慰,似乎生怕他再動輕生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