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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剛踏出房門,就聽見樓上隱隱約約傳來的鋼琴聲。 周沅呼吸一窒,連忙往樓上走。 別墅最頂層的房間是周沅給他準備的琴房,琴房的通風跟采光都非常好。 周沅當初買下這房子時,明明已經跟尹禛分手了,卻還是在看房的時候,走進這個屋子就想到了尹禛。 視野開闊,陽光灑在地板上。 就是尹禛在這里彈琴…… 周沅當時控制不住的想象那個畫面。 他買下了這棟房子,并且著人裝修,樓頂的這個房間,都沒想著其他用處,直接就給尹禛裝成了琴房。 一切似乎都冥冥注定。 或許周沅當初就已經猜到自己不會跟尹禛,真正分開。 或許潛意識里,他就沒將尹禛從心里移開。 周沅幾乎是顫抖著心進入,他一推門,尹禛就像被獵人發現后受驚的小鹿。 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周沅。 臉頰、耳朵、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紅。 尹禛彎腰將腳邊的兔子抱起,局促道:“我、我剛剛找不到兔子,就發現……就發現他到樓上來了……” 找兔子跟彈鋼琴有什么關聯嗎? 周沅不知道。 他還不知道,為什么尹禛會表現的如此緊張。 周沅費解地看向他,只見尹禛慢慢垂下眼眸,用很緊張的聲音問:“會、會很難聽嗎?” 周沅感覺他神經都緊繃起來,就像是被拉扯到極致的弦,隨時都會斷掉。 周沅還想走向他,動作自然的接過尹禛手里的垂耳兔。 然后粗魯的將兔子往地上一拋,不等尹禛反應過來,就先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嗎?,你知道的,我在這方面就是個白癡,根本就不懂,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彈錯,反正就我聽的來說,真的非常好!” 愛人的鼓勵,讓尹禛要雀躍。 他的臉頰好像更紅,眉眼都彎了起來,又將兩只手抬起,苦笑道:“可是、可是我都忘記剪指甲……太久沒彈了,剛剛有個音還慢了半拍?!?/br> 周沅哪懂這些啊,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出貝多芬。 而尹禛對于他而來,那是貝多芬也喃凮比不上的。 周沅一個勁的夸他,鼓勵他,最后還哄著尹禛又彈了一曲《夢中的婚禮》給自己聽。 周沅就坐在他身邊,被他趕走的垂耳兔,又厚著臉皮蹭到尹禛腳邊來。 為了讓尹禛繼續彈琴。 周沅也顧不上自己洗了澡,也顧不上啾啾會掉毛,直接把兔子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兩人一兔坐在琴凳上,尹禛這次發揮很好。 悅耳的音樂聲,讓周沅生出一種錯覺。 時間好像突然回到了幾年前,那時候尹禛因為早早定下的目標,決定追隨母親的腳步,一直刻苦學習,準備考國內最頂尖的音樂學院。 但藝術的道路上注定是艱難而孤獨的,同樣的曲子,一直練一直練。 感情不夠,要重來。 節拍錯了,要重來。 踏板錯了,要重來。 琴鍵彈錯了,還要重來。 時常會將一首曲子練個幾百遍。 尹禛人很嬌氣,吃不得一點苦,也受不得一點委屈。 十幾歲的時候,一遇見不行的事,就會哭哭啼啼找周沅。 只有在學琴這件事上,尹禛是會在周沅面前哭,但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要放棄。 他一邊抱怨,又一邊更加刻苦。 周沅心疼他,從十幾歲起就是。 每次尹禛在他這哭了后,周沅都會在琴房里陪著尹禛一起。 尹家的琴房跟著有些相似,都是在樓上,都是采光很好,都是會有陽光照射在地板上,都是會有夕陽西下時印在身上的紅光。 一曲結束,完美無缺。 “周沅,我是不是快好了?”尹禛這樣問他。 周沅點點頭,將他擁入懷里,額頭抵著額頭,“是!好了!我們禛禛已經好了?!?/br> 為了避免尹禛在自己究竟好沒好這件事上鉆牛角尖,周沅晚上躺在床上時問他,“有沒有想好要做什么?” “現在就要開始想了嗎?”尹禛有點驚疑。 周沅聽著他傻乎乎的語氣,心里一片柔軟,“嗯,可以開始想了?!?/br> 尹禛好了,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這代表尹禛真的要離開公司。 周沅的“辦公室戀情”要結束了。 雖然兩人住在一起,但周沅還是嫌相處的時間不夠。 他恨不得每天走哪兒都將尹禛帶在身邊,可又知道這樣不行。 尹禛想來想去,一連琢磨了半個月。 在心理醫生宣布他徹底康復后,尹禛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尹劍鋒。 也正是因為去見了尹劍鋒后,尹禛想好了自己的規劃。 回家以后,尹禛特別興奮的對著周沅說:“我想好做什么了?!?/br> 他很認真,“之前雖然考上了音樂學院,但因為生病浪費了不少光陰,錯過了很多本該好好學習的機會?!?/br> 周沅不懂他的意思,心說難不成尹禛是要自己給他開個音樂學院? 倒也不是不行,是恐怕就需要很費時…… “我要考研?。?!” 正當周沅胡思亂想之際,尹禛鄭重其事說出這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