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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禛掙脫被他抓著的手,盯著他的眼睛問:“我的手,我的手為什么會被打斷,你都知道!你還說斷了就斷了!你是故意的!你一直都在騙我??!” 這番質問倒是讓周沅啞口無言。 他確實知道是齊善河做的,后來也將動手的人給…… 當時自己無心管尹禛,想要跟他斷了,可事后知道尹禛可憐到醫療費都付不起,他想也不想就趕去醫院。 他知道這件事,可為什么尹禛這話卻像是自己策劃找人做的? 周沅臉色大變,尹禛又說:“小鑫出國也是你做的,是你把他跟步遠的事告訴他家里,是你逼他離開?!?/br> “禛禛?。?!” 齊善河這老畜生,把自己遮擋的布全掀開了。 尹禛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他才剛剛退燒,精神又瀕臨崩潰,周沅太害怕他會出事了。 一心只想讓他先平靜下來。 “禛禛,寶貝兒你聽我跟你解釋,我都可以解釋,你別生氣,生氣太傷身了,你先冷靜?!?/br> 周沅見他胸膛起伏的厲害,想要伸手安撫,可手沒碰到尹禛就被他打開。 尹禛渾身上下都抗拒著他,冰冷兇恨的眼神,叫周沅也嚇了一跳。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尹禛。 “都是齊善河告訴你的對不對?我跟你說他腦子有病,他的話不能信,很多東西都是他張嘴胡說瞎編的,他這人就是……” “我都聽見了?!币G頭暈目眩,腦子仿佛要炸裂開。 周沅也愣住了,只見尹禛垂著頭,喃喃道:“是你說的,是你自己說的……” 他將手里握著的錄音打開。 剛剛情況太著急了,一心只想著開窗通風,想著給他換房間,想著怎樣說服尹禛好好治病。 導致周沅這時才發現他手里握著東西。 一經播放,周沅徹底傻眼。 那確實是自己說過的話,對話的內容他都記得。 齊善河果真有病,也果真是只老狐貍,幾年前的對話他竟然就偷偷錄了音,并且還保留到現在?。?! 只是這錄音并非所有都是真的。 當時的情況,他處處防備著齊善河,在他面前演過不少戲。 說的話也是真真假假,各占一半。 跟齊善河一起謀劃搞垮尹家是真,可說什么尹禛手斷了就斷了卻是假。 他怎么可能會不在意尹禛的手。 他的寶貝從小練琴,從小就為了跟他母親上同所大學而努力。 初夏秋冬,寒來暑往。 幾乎每天都在練琴。 他這么刻苦,他的所有辛勞,周沅全看在眼里。 他們一同長大,日日相處,周沅怎么可能不知道彈琴對尹禛來說究竟有多么重要? 他再怎么狠心也不會叫人廢了尹禛的手。 如果他真有意,又怎么會在時候帶著尹禛看那么多的醫生? 周沅吃癟,真是有口難辯。 “禛禛,錄音不完整,你不能相信,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是做不出這樣的事,你好好想想,我陪你看過的心理醫生,我如果不想讓你彈琴,我后來會那么費力嗎?這么多年的情誼,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嗎?” “不了解?。?!”尹禛突然崩潰沖著他大吼,“我從來就不了解你,你騙我!你騙了我多少事?!你現在還騙我??!你嘴里究竟有幾句話是真?!” 人常說,地球是個圓,付出的東西終究會回到自己身上。 以前周沅不信這句話,現在他是徹底信了。 當初對著齊善河飆演技,真真假假的話糊弄在一起說。 誰料齊善河竟然全錄了音,而這些真假參半的內容又全讓尹禛知道了。 周沅現在怎樣辯解,尹禛只怕都不會信。 “禛禛,你冷靜一點,別生氣,都是我的錯,跟你道歉,跟你賠罪好不好?你要是氣不過,動手打我也行,不要為難自己?!?/br> “周沅....喃凮..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潘多拉在打開魔盒后,釋放出了瘟疫與疾病,他匆忙將盒子關上,把最底下的希望給埋葬。 所有的事情得到證實,尹禛才發現自己這些年活得有多么可笑。 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控制不住,撲簌簌往下掉。 “我明明那么喜歡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明明沒有欺負過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周沅見他兩手用力捂著頭,崩潰大哭,光用鼻子吸氣似乎已經不足以承受,嘴唇也張開,大口喘氣。 周沅是真慌了,“禛禛?你怎么了?” “禛禛?!” “尹禛——” 另外一邊,金晟哲跟齊善河一同出來。 齊善河心情很好,腳步輕快,甚至嘴里還哼著歌。 金晟哲知道他為什么這么開心,終究是故人之子,尹禛又是周沅所愛,他心有不忍,便出聲道:“一定要做這么絕嗎?” 短短八個字,卻像是一下觸碰到了齊善河的命門。 齊善河瞬間黑臉,停下腳步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他針鋒相對的模樣金晟哲很不喜歡,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愿刺激齊善河,也不愿讓兩人的關系變僵硬。 當他打算像以往一樣用沉默化解風波時,齊善河卻格外在意,沖著他大吼,“我做的絕?我做的絕?!周沅自己算計了我,憑什么不讓我把那些事抖露出來?憑什么我吃了虧,沒了公司,沒了一切,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國外,還得在他情人生病后慷慨站出捐骨髓?我這就叫做的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