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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杯咖啡已經喝了一半的量,他有點愣住了,下意識地去看林驍。 這個人專注著前方擁堵的路面,左手放在車門上抵著太陽xue,在感覺到他的目光時轉了過來。 陸雪銘立刻想要錯開視線,卻在看到林驍眼中的紅血絲時有了遲疑。 剛才他一直避開直接的對視,也就沒發現林驍的眼睛很紅,眼白爬滿了紅血絲,黑眼圈比上次看到時更重了。 想到最近陸蕓霓忙得昏天黑地的,他就知道林驍也不輕松。于是問道:“最近很忙么?” 林驍坐直了身體,道:“是挺忙的,事情總是做不完?!?/br> 陸雪銘抿著嘴唇,正想著要不要說一句“注意身體”,就看到林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從置物盒里拿出墨鏡戴上,又看著前面了。 車內播放著中文歌曲,在沉默再次籠罩著彼此的時候,這首音樂的旋律結束了,另一首熟悉的歌響了起來。 陸雪銘只聽了個開頭就又去看窗外,握著紙杯的手指開始用力了。 這是一首《想見你》,十幾年前很流行的中文歌,曾在他們分手后霸占了他兩個月的app單曲循環榜首。 明明是很多年都沒再聽過了,歌詞卻輕易將他扯回了那段時間里。 他又去咬紙杯邊緣,目光焦灼地望著遠方連綿的山脈,滿腦子都是切掉這首歌的念頭。但他不想讓林驍看出不對勁,就忍到最后一個音符結束。不過他連松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熟悉的旋律就再次響起了。 他終于忍不住地轉頭看去。 為什么這首歌循環了? 林驍專注著前方的路。他們現在在高速上,四周都有車,是不能分心的,陸雪銘就想到車載屏幕上切歌,被林驍阻止了。 “再聽一遍吧?!绷烛數氐溃骸白罱芟矚g這首歌?!?/br> 即便這人沒有明說,陸雪銘也懂了他想表達的真正意思。猶豫的念頭在腦海中掙扎了片刻,最后還是靠回椅背上,繼續看自己這邊的窗外。 最后這首歌單曲循環了近一小時,直到林驍把車停到服務區,去洗手間了,陸雪銘才把歌切掉。 他盯著窗外形形色色的車,直到眼睛被烈日刺到酸痛才閉上,靠著頭枕休息。 十分鐘后林驍回來了,遞給他一盒洗過的車厘子,繼續往目的地開去。 這一路上他們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直到車子停在運動村的露天停車場后,陸雪銘才暗暗松了口氣,說了句謝謝。 他解開安全帶,要開門的時候聽林驍叮囑道:“戶外燒烤很難保證衛生,也容易吃到沒熟透的食物。我車里有阿布迪達,要是拉肚子了馬上給我打電話,我給你拿藥?!?/br> 手指摳著車門的把手,這回陸雪銘沒有回答就下了車。 林驍目送他離開,等那道身影拐過前方的轉角后才閉上眼睛,錘了錘隱隱作痛的眉心。 林稚虞的車是在幾分鐘后停到林驍旁邊的。他倆沒什么交集,本來不用打招呼,但林稚虞發現林驍一動不動地歪靠在椅背上,想著他會不會是不舒服了,便過去敲車窗。 林驍確實有點不適。這段時間他休息的太少,剛才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高速,現在放松下來就很想睡覺。 林稚虞敲了好幾下他才醒過來。得知他只是累了,林稚虞便和梁起鶴往聚集點走去。林驍也下了車,跟在他們后面。 走了一小段后,梁起鶴就摟起了林稚虞的腰,兩人的頭靠得很近,那副親昵談笑的樣子讓他記起了之前聽瑞老師八卦的一件事。 雕塑系只有林稚虞和陸雪銘兩位年輕的老師,都屬于相貌好脾氣也好的,很受學生們的喜愛。不過和萬年單身的陸雪銘不同,林稚虞在六年前就結婚了。 那時林稚虞還在本校的研究生院讀書,沒人知道他結過婚的事。后來是有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男人開始頻繁的接送他,還被人看到他們在車里接吻后才澄清的,說那個人是他的丈夫。 瑞老師說那時還發生了一件讓人印象深刻的事。 因為林稚虞在校內也是有傾慕者的,對方得知后就將他堵在洗手間里告白。結果兩天后的午休時間,梁起鶴就和他一起到教室里發喜糖了,然后還拐到辦公室,連雕塑系的老師們都是人手一份。 那喜糖的包裝精美,里面是價格不菲的椰球巧克力,小卡片上印著一對新人的名字,背面是他們站在海邊的結婚照。 從那以后,學校里就沒有人再sao擾過林稚虞了。瑞老師說起這事的時候還是有些羨慕的,畢竟這樣體貼處事的對象誰不想擁有啊。 林驍在他們后面跟著,等到了聚集點,梁起鶴才收回摟腰的動作,改成牽住林稚虞的手。 從停車場到集合點要走十多分鐘,林驍被他們塞了一路的狗糧,已經噎到不想再看到這兩個人了,于是走到自己系那一塊去。但是因為陸雪銘跟林稚虞站在一起聊天,他還是會忍不住地望過來,直到楊志亨也到了才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看起了手機。 作者有話說: 第30章 我們還是不要繼續了吧 今天的團建內容是先進行一場競技項目比賽,然后再燒烤聚餐。 林驍所教的油畫與陸雪銘他們的雕塑平時是兩個獨立的教學部門,但同屬于美術系這一大類。在這種運動項目上,他們的競賽對手就是設計院系和影視戲劇院系的老師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