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回憶著中午鄭卓圓說話的樣子,越想越覺得他言行舉止都不對勁。 就像他早上明明沒什么食欲,中午卻能吃下那么多油膩的東西。 他也從來不會失聯這么久,為什么跟自己說完宋楚宜的事后,不但不去宣傳部忙,還關機到現在?代駕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回答,只好又問一遍。 徐靖池睜開眼睛,窗外燈光明亮的街道映入瞳孔中,讓他有些恍惚了。 這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城市,他應該很熟悉才對。 可是看著十字路口往來的人流,他卻失去了方向。 他應該去哪里找那個人?代駕從一開始就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這種喝多了又想不起該去哪的客人是經常遇到的,便提議道:先生,我在附近繞一繞吧,等你想好去哪就告訴我。 他茫然地點頭,盯著窗外的風景。 在拐過兩個十字路口后,看到一座眼熟的建筑。 那是他曾經進出過無數次的校門,旁邊矗立著白色的石碑,刻著【濱羅市第一中學】幾個大字。 望著那座被歲月磨礪出裂紋的石碑,在這座校園里生活的記憶緩緩浮上腦海。 他在這里只度過了一年時光,卻是他出國之前最快樂的一年,也是他和鄭卓圓同班的最后一年。 那時他們還處于愛玩鬧的年紀,可是升上高中后課業壓力更大了,鄭卓圓要花更多時間和精力才能保持好成績,所以多數時間都待在圖書館和家里。 也因為這樣,開學才兩個多月就被檢查出假性近視。 盡管只有一百多度。 但眼科醫生說了,繼續這樣下去會慢慢加深,變成不可膩的真性近視。 鄭卓圓戴眼鏡會頭暈。 他也不喜歡那副眼鏡,覺得鄭卓圓戴上以后都沒以前好看了。 于是開始找各種方式讓鄭卓圓少看書,其中最荒唐的,就是找來各國的小電影。 想到那家伙每次都會有直接又可愛的反應,徐靖池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比起那時,現在的他也沒熟練到哪去。 想起自己兩次幫忙他都沒撐多長時間,蕩漾的笑意又消失在嘴角。 在宋楚宜誤會他們是那種關系之前,徐靖池真的沒有想太多。 他對鄭卓圓好,是因為他們一起長大,因為他們太熟悉彼此了,也因為這樣的陪伴已經是種習慣。 他怎么會喜歡鄭卓圓呢?就算他從沒遇到過心動的女孩子,也不代表他會喜歡男的吧。 而且他要怎么跟鄭卓圓親熱?他仔細想了想那畫面,本來是要證明宋楚宜就是胡說的,可當腦海中的鄭卓圓變成那個躺在他懷中,揪著他衣領的脆弱模樣時,他的喉嚨開始發緊了。 那兩次的經歷一直被他當做是治療,根本沒想過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否適合做這樣的事。 畢竟在他跟羅醫生說的時候,羅醫生也沒有詫異的表現。 現在他卻反應過來了,幫好兄弟做這種事,還是在自己主動要求之下,這真的有點奇怪了。 腦子仿佛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給堵住了,那幅畫面一直無法抹去。 腦海中的鄭卓圓衣不蔽體,額頭和脖子上都是汗,正用委屈的眼神渴望著他。 而那天的他,也確實生出了不想停的念頭。 呼吸在不動聲色間急促了起來,隨后便是一股熱流沖上臉頰,某處也開始脫離理智的掌控。 徐靖池把車窗開到最大,讓冷冽的夜風灌進來。 他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難道真像宋楚宜說的,他對鄭卓圓動了不該有的念頭?車子開過第五個十字路口后,代駕又問了一遍目的地。 他被這問題拉回了注意力,卻又被同樣糟糕的現狀打擊得更頭痛了。 他已經離開這里三年多,這三年來鄭卓圓有什么新的習慣,有什么愛去的地方他都不知道,只能按照以前彼此經常去的地方說了幾個地點。 代駕一個個開過去,結果都撲了個空。 這下他沒辦法了,只好先回去再說。 到了【水岸林棲】的大門口,等保安登記過后,車子便駛入林蔭道。 這里的綠化面積很廣,從大門進入后的每一條路兩旁都種植著高大的梧桐樹,到了夜里就顯得很安靜。 今晚不知是停電還是線路故障,好幾條路上的路燈都沒亮。 代駕按照徐靖池的提示慢慢地開,在轉過又一個路口的時候,車燈照到了一抹身影。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車尾也轉過去后,那抹身影就被照清楚了。 代駕握著方向盤的手被旁邊人猛地一拽,隨即就聽到一聲停車!徐靖池叫得急,代駕還以為出什么事了,立刻踩了剎車。 前面那道身影也聽到剎車聲,回頭只看到雪亮的車燈,便用手擋住光,片刻后又看到一個踩著光朝他跑來的人。 鄭卓圓瞇了瞇眼睛,他在黑暗中走了好長一段,一下子適應不了這么強的光線。 那個朝他跑來的人又讓他有點不安,于是下意識地后退,但才退了幾步就被追上了。 左手腕一痛,他被一股力道扯進了一個胸膛。 在驚嚇的同時,他聞到了濃郁的酒氣。 他頓時想要推開,那人卻用一只手扣住他后腦,另一只手繞過腰將他緊緊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