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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沈觀瀾把咖啡和濃茶都收到了一邊,對外面道:“松竹,去倒杯熱水,再弄碗小米粥來?!?/br> 松竹在外面應了一聲就跑了,沈蔽日抬頭看著他:“怎么?” 沈觀瀾皺著眉:“哥,你太累了,再不休息一**體會吃不消的?!?/br> 沈蔽日靠在椅背上,攏了攏肩上的毯子,笑道:“學過醫的就不是一樣,都會關心人了?!?/br> 沈觀瀾不想接他這打趣的話,拿起賬本翻了幾頁,道:“這些不是有賬房的人專門核對嗎?為什么還要看得這么細?” 沈蔽日嘆了口氣:“家業大,若不盯緊些,容易被人鉆了空子?!?/br> 他這么一說,沈觀瀾就想起他剛接替沈正宏的位置時,曾因為好性子被人騙過幾回。雖說當時無人責怪他,但他自己無顏面對,從此以后就事事親為了。 想到沈蔽日以前讀書的時候只愛文墨,滿腹都是詩書才華,畢業后卻只能繼承家業,與銅臭為伍,沈觀瀾就覺得有些內疚。 “哥,有件事我本想明早再告訴你的?!鄙蛴^瀾靠坐在桌沿邊上,神情比平時都嚴肅。沈蔽日一看他這樣就知道又有什么麻煩,便道:“那現在說吧,早點說了我也好早點有準備?!?/br> 沈觀瀾盯著他看了片刻,道:“我把宴清送走了?!?/br> 沈蔽日猛地坐直了身子,斥責的話還未出口就聽他繼續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哥,我真的累了。這件事一天不解決,對我和宴清來說都是煎熬。特別是他,在這個家里受盡欺負。我一個沈家二少爺,在自己家里居然沒有能力護住他。哥,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很有挫敗感?如果你是我,你還能繼續無止境的忍下去嗎?” 沈蔽日惱怒的瞪著他,即便知道他說的在理,也不禁氣道:“那你也不能這樣先斬后奏??!你什么時候把四媽送出去的?” “就今晚?!鄙蛴^瀾沒有辯解什么。他知道不能指望每個人都理解,畢竟身處這種困局的只有他和徐宴清。旁人就算看得再明白,也不可能設身處地的感受到他們的痛苦。 “觀瀾,我知道你難受,也知道你被夾在爹和四媽之間有多辛苦??赡阋苍撁靼?,你就這樣一聲不響的把四媽送走了,爹知道了會怎么罰你?媽又該有多傷心?你真的想過后果嗎?!”沈蔽日苦口婆心道。 “這件事我們已經爭了不止一次了,但是你也看到了,它就是個死循環。你讓我怎么辦?現在爹的身體好些了,如果我不趁著這個機會攤牌,誰知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么。我以前從不覺得這個家可怕,現在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再待在家里了?!?/br> 以往談起這個話題,沈觀瀾總會說不到幾句就激動起來。今晚他卻很平靜,像在述說別人的事一樣。他誠懇的看著沈蔽日:“明天我會自己跟爹說的,媽那邊我也會交代。我只是希望,如果爹不分青紅皂白要把我關起來的話,你能找個機會偷偷把我放了?!?/br> 沈蔽日的頭又開始疼了,他揉著眉心,已經不知道可以再說什么了。 其實就如沈觀瀾說的,事已至此,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徐宴清繼續留在這個家里就像背著個不定時的炸彈,遲早也會被發現的。但他還是擔心沈正宏的身子,雖說好了不少,可這樣大的刺激,難保不會再次發病。 他只得警告沈觀瀾,在攤牌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注意爹的情緒。絕對不能過度的刺激,免得把爹氣的又爆了血管。 沈觀瀾自然不會不顧沈正宏的情況,還與沈蔽日討論了下明日的說法。只是他們在這邊謹慎小心的盤算著,卻沒想到沈正宏早已洞悉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沈觀瀾準時到了飯廳。沈正宏與三位夫人,沈金玲都已經入座了,只有沈蔽日和徐宴清的位置還空著。 大夫人問了管家大少爺怎么還沒來,管家說松竹剛剛來報,說大少爺昨夜睡得晚,還沒起。 大夫人沒說什么了,沈正宏拿起筷子,道:“用早飯吧?!?/br> 他神態如常,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徐宴清不在有什么問題。沈觀瀾心里一緊,正想著該怎么試探,就聽三太太奇道:“老爺,四妹也還沒來呢。不等他了?” 沈正宏剛夾起面前的一小塊腐乳,聞言居然笑了,道:“他一大早就出門了?!?/br> “出門了?四妹不是不能離開沈府嗎?這是出了什么事了?”三太太吃驚道。大夫人和二太太也紛紛看向沈老爺,眼里都是好奇。唯有沈金玲覺得奇怪,看了眼沈觀瀾。 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勁,沈觀瀾臉色煞白,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沈正宏把筷子放下,視線像是不經意的飄過沈觀瀾的臉,緩緩道:“我身子不好,宴清便自出家修行了,為我和沈家祈福?!?/br> (原本塞了一段話在這里是關于我對二少的看法,但是編輯說v章不能發那種內容,我就刪了,給你們補一個小段子吧。) 話說沈觀瀾在拿到了江楓給他的那袋玩具后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連去北平的行李箱都騰了個位置專門放那些東西。當然,他沒讓徐宴清知道。 剛到北平的那天晚上他倆都累了,畢竟坐了三天兩夜的火車,徐宴清腰酸背痛的,剛躺到床上就迷迷糊糊起來了,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困得只想睡。 沈觀瀾體力比他好,見他實在太累,就從行李箱里拿出換洗的衣褲,拉著他起來,想給他換一身讓他舒舒服服的睡。結果徐宴清一坐起來,就瞥見打開的行李箱一角放著一大袋黑色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