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控制不住地亂飄，陳綏冷不丁地出聲：“以前喝醉過沒？”

    嚇得她勺子都差點拿不穩。

    陳綏看著她這反應，眉心頓時擰起來：“喝醉過？”

    “沒有，第一次喝醉……”

    “那你心虛什么？”

    “……沒有?！?/br>
    難道能實話實說在偷看他有沒有穿內褲？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聞喜之把吃完飯后的盒子收了收，見陳綏拿著衣服要去換，腦子一抽，不知怎的就直接問出口：“你昨晚穿內褲了嗎？”

    陳綏提著衣服袋子，轉過身看她，眼神復雜，帶著一種很不理解的疑惑：“？”

    “……”聞喜之低頭，不敢跟他對視，把勺子也裝進外賣袋子里，“我就是隨便問問?！?/br>
    ……怎么就問出來了！

    陳綏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想起什么，理所當然地反問：“你不知道？”

    “我……”聞喜之詫異抬頭，“我應該知道……嗎？”

    陳綏很厚臉皮地“嗯”了聲：“你不是摸.過？”

    “?。?！”

    有種血氣上涌的感覺，聞喜之強裝淡定：“應該穿了吧？”

    “嗯?！标惤楛c點頭，“一開始確實穿了?！?/br>
    “……？”

    陳綏挑挑眉：“后面的還要聽嗎？”

    “要不就……算了吧?！?/br>
    不太敢聽。

    “哦?！标惤椡ｎD了下，像是要安撫她的情緒，“其實也沒什么?！?/br>
    聞喜之頓時松了口氣。

    誰知他又立即接著說：“不過就是你想來脫——”

    “？？？”

    “但我沒讓?！?/br>
    “?。?！”

    不可能！

    聞喜之打死也不肯相信，喝醉的自己有那么色，雖然她也看過一些嗯嗯的東西，但應該沒到那種地步？

    然而陳綏卻似乎還沒打算放過她：“真沒什么，女生有需求也正常?！?/br>
    “……”

    “只不過你比較急?！?/br>
    “……”

    “又喝醉了，沒有意識?！?/br>
    “……”

    “下次清醒著來找我，也不是不行?！?/br>
    “……別說了?！甭勏仓胝覀€地洞鉆進去，“你先去換衣服吧?！?/br>
    “嗯?！标惤椝坪跣α讼?，“你的在沙發上?！?/br>
    “好的?！?/br>
    聞喜之把垃圾丟進垃圾桶，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去換。

    簡單的淺藍色牛仔褲和毛衣，穿上去很學生氣，加上沒化妝，更像個剛剛入學還未經世事的大一新生。

    換衣服的時候她想了好久，出來后頂著一張純情的學生氣的臉，故作成熟地表現出一副一切都只是成年人世界里的小事的模樣。

    “其實也沒什么吧?！彼f，“不過就是一夜風花雪月而已，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很正常，你不要往心里去?！?/br>
    陳綏忍著笑點頭：“嗯?！?/br>
    “況且昨晚應該也沒有到最后一步，如果你一定要我負責的話，開個價吧?！甭勏仓p咳了聲，“我盡量給?！?/br>
    “你確定？”陳綏一副大佬坐姿，背靠著沙發仰著，手里一支黑色打火機在修長白皙的指尖轉來轉去，獵人看獵物的眼神，“我很貴的?！?/br>
    “……能有多貴?！甭勏仓睦锿虏?，嘴上又沒忍住說了出來，“又沒讓你費多大力氣?！?/br>
    “確實?！标惤椦劾锏男σ绯鰜?，“那要不我給你補上？”

    “……不用?！?/br>
    “那先欠著，萬一……”

    “什么？”

    “萬一哪天你又想跟我共赴云雨巫山?！标惤椈位问謾C，“隨時打給我?！?/br>
    “……”聞喜之很想把手里的臟衣服砸過去，忍住了，努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好啊?！?/br>
    聞喜之怎么也想不到，一場年會結束，她跟陳綏的關系變得這么奇妙。

    從他車上下來，剛進小區大門，手機收到條微信。

    cs：【隨時打給我?！?/br>
    單看這條消息好像沒什么問題，但是聯想起他在酒店房間里說的話，這句話就一瞬間顯得曖昧至極。

    難道做不成戀人，要做炮.友了嗎？

    將出租房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床單被套拆下來洗干凈，衛生打掃一遍，聞喜之回到聞家別墅時已經天黑。

    砣砣許久不見她，興奮地沖上來圍著她又蹦又跳地蹭。

    “砣砣乖?！甭勏仓念^，陪它玩了會兒，想起陳綏，“你想不想看那個渣男呀？”

    “汪汪！”

    聞喜之笑：“抽空帶你出去逛逛?！?/br>
    家里已經被孟佩之里里外外地讓人裝點好了，大紅燈籠小紅燈籠，紅對聯，一切都是傳統的中式年味，很符合聞潤星這樣傳統的人的審美。

    聞珩在陪聞潤星下圍棋，催著他：“您走不走??？”

    聞潤星眉頭緊蹙：“別吵?！?/br>
    “嘖，跟您下棋真夠費勁的?！甭勭衿鹕?，手里那顆棋子丟給聞喜之，“姐，你來陪?！?/br>
    聞喜之走過去坐下，聞潤星忽然就知道怎么走了，她還沒看清棋局，被吃死了。

    “小十真會逃，必輸的局留給我?！甭勏仓χ哑遄臃畔?，“我輸了好吧?！?/br>
    聞珩不背這包袱：“哎哎哎，那是你自己棋藝不精，怪誰？”

    孟佩之從廚房出來，揚聲喊：“都齊了是吧？下完棋了？快過來吃飯，馮姨忙活半天了?！?/br>
    聞喜之把包放下，跟在聞潤星身側過去。

    聞潤星偏頭溫聲詢問著她工作上的事情，她說一切都很好。

    “他呢？”

    這問題突如其來，聞喜之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他在問誰。

    “也很好?！?/br>
    “嗯……”聞潤星若有所思地頓了下，想了想，有些話似乎也不適合這時候說，“先吃飯吧?！?/br>
    這頓晚飯很豐盛，明天是除夕，今晚鄰居就在放煙花。

    吃著飯，外面煙花“砰砰砰”地響。

    從聞珩跟聞喜之高中畢業后，一家人就很難聚在一起，也就只有像逢年過節的時候會在一張桌子上一起吃飯。

    之前家里還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飯桌上沒什么人說話，如今卻也作廢了，短暫相處的時間，孟佩之不停地關心兒女。

    聞喜之吃過晚飯上樓，房間里的床上用品已經換了一套新的，大紅色，很喜慶。

    聞喜之看著沒忍住笑了下，去開窗透氣。

    外面夜空被鄰居家放的煙花點亮，團圓的日子這樣熱鬧，讓人心情也跟著變得很好。

    但轉瞬，她想起陳綏。

    萬家燈火，有一盞在等他嗎？

    翌日除夕，聞喜之早早起床，下樓幫著準備年夜飯。

    也不知道一天都忙了什么，直到晚上吃完年夜飯好像才算得空。

    洗了澡，換上新衣服，出來時手機一直在響。

    走過去看，是群消息。

    那個存在八年的微信群依然還在，大家在里面一如既往熱鬧地討論著今晚要怎么過。

    不像之前，現在大家的娛樂活動多了很多，打麻將，斗地主，炸金花，泡吧……

    陳綏依舊是不冒泡的，聞喜之點開他的微信頭像看了好一會兒，想了下，還是主動發過去一條祝福消息：【新年快樂?！?/br>
    意料之外，陳綏秒回。

    cs：【出來玩?！?/br>
    聞喜之正要回消息，他的電話打過來。

    還是難免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下意識回頭看向門口的位置。

    哪怕煙花綻放的響聲一直沒停，接通電話時聲音也特意壓低：“干嘛？”

    “出來，在你家附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