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起風嗎 第47節
聞喜之語氣淡淡的:“好看?!?/br> “……”陳綏掏出手機,“給你轉錢,自己去買,就當賠你發帶?!?/br> “我找了,找不到和這個一樣的?!甭勏仓f了兩句,感覺眼睛有點疼,干脆閉上,中指指腹貼上去輕輕地揉,“我就只喜歡這個?!?/br> 月光和雪色交相輝映,照得眼前少女一張白凈小臉楚楚可憐,膚色是無暇的白,眼圈卻是破碎的紅。 像白玉破碎染了血。 陳綏輕輕“嘶”了聲:“又要哭?” “給你鏈接?!?/br> “給你打折?!?/br> “行了,送送送?!?/br> 聞喜之放下揉眼睛的手,可憐汪汪地看著他:“你沒騙我?” “騙你有錢拿?” 聞喜之吸了下鼻子,低頭看著他食指上那枚銀指環:“我不想等?!?/br> “你還不想等?” “我就要這個?!甭勏仓斐鍪持钢钢持干夏敲躲y指環,“現在就要?!?/br> “聞喜之?!标惤椣浦燮た此?,“我他媽沒欠你什么吧?” “欠了?!甭勏仓ǖ貙σ暬厝?,“你拿我的發帶去上吊?!?/br> “……”陳綏氣得冷笑,“我現在就上——” 差一點,跟兄弟們隨口亂說話的習慣就要剎不住,“我現在就.上.了你”說一半,緊急剎車。 聞喜之不講理地繼續補充:“你讓我的發帶背上一條人命,就是讓我背負了血債,你要補償我?!?/br> “神他媽血債,現在在你面前的是鬼?” “反正你遲早也要吊死的?!?/br> 陳綏閉眼揉太陽xue,額頭青筋氣得猛跳:“聞喜之,你別總招我,我真會揍人?!?/br> “那你揍?!?/br> 話音剛落,夜色里陳綏銳利的雙眸忽地睜開,語氣迅速降溫至冰點:“你覺得我不會?” “我覺得你會?!甭勏仓ǘǖ乜粗?,眼神清透,“你都不怕死,怎么會不敢揍我?!?/br> 她每句話都不離一個“死”字,陳綏被她念得腦仁疼:“一口一個死,怎么,你是活閻王上我這兒刷業績來了?” “是你自己說的——” 陳綏煩躁地把食指上的指環退下來丟給她:“給你,閉嘴?!?/br> 聞喜之把那枚指環撿起來,握在手心,抬眼看他:“祝你長命百歲!” 果然,治這種一身反骨的人,還是對著干有用。 除了陳綏,沒有任何人知道聞喜之撞到樹摔了一跤。 她向來就只是報喜不報憂不想讓別人替自己擔心的性格,沒和任何人說這件事。 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跟大家說說笑笑地回到酒店房間,掏出那枚已經在口袋里被掌心握得溫熱的指環看。 指環內側刻了東西—— 【cs970620】 陳綏的名字和生日,標志著這枚指環獨屬于他,不屬于別的任何人。 但是,現在,這枚指環,屬于她。 聞喜之食指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指環內側刻的字,她還以為,只是一枚普通的指環。 這種獨一無二的特別,讓人感覺臉熱,聞喜之無可避免地回想起從樹下那片雪地起身離開時,陳綏對她說的話—— “別再隨便問人要這種東西?!?/br> 其實不太懂他這句話什么意思。 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所以,她問:“為什么?” 陳綏冷笑:“戒指這東西能隨便給?” “可是你不就給我了嗎?” “不是你逼著我給的?要死要活要哭要鬧的,像欠了你似的?!?/br> “你本來就欠了我的啊?!?/br> 陳綏懶得跟她講,理也不理她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她小跑著追上去,繼續追問:“這只是食指指環啊,又不是婚戒,為什么不能——” “聞喜之?!?/br> 陳綏忽地停下,聞喜之防備不及撞上去,額頭被撞到的地方再次被撞到,疼得眼睛閉起來:“我、我在……” “……算了?!?/br> 后來他就一路沉默著,一句話也沒再說。 聞喜之趴在酒店床上,看著這枚“搶來”的銀指環,往手指上挨個套,都有些松。 她掏出手機,打開淘寶,識別實物圖片,彈出來識別結果頁面。 淘寶這功能做得很雞肋,總是識別出一堆無關緊要的東西在前排,她翻了很久,眼花繚亂,依舊沒找到可能是這個指環的商品頁面。 想起陳綏剛剛說可以給她鏈接,聞喜之發微信給他:【鏈接還能發嗎?】 等了好一會兒,陳綏才回她:【?】 簡單的一個問號,卻讓人能聯想到他此刻的憤怒,嚇得聞喜之立即放棄:【沒事,我就問問?!?/br> 又發一條新的:【新年快樂,陳同學?!?/br>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晚,聞喜之去酒店一樓的餐廳吃了早飯,慢慢查看昨晚大家在群里發的消息。 昨晚錢多多把韓子文拉進了群里,沒多會韓子文就把其他幾個男生也拉了進來,原本只有七個女生的小群,此時總共有十二個人。 聞喜之一頁一頁消息劃上去,發現她們昨晚在討論今天的行程計劃。 看起來似乎很愉快合拍,消息刷得滿滿當當,她翻了很久都沒翻完。 按照昨晚大家討論的結果,今天要坐索道去山頂看風景,在山頂的火鍋店吃午飯,下午再回到半山腰的酒店。 一切都按照大家的計劃進行著,聞喜之很配合,沒有任何異議。 下午回到半山腰的雪地廣場,大家各自分開,去玩昨天沒玩的娛樂項目。 聞喜之吹了一天冷風,有點不太舒服,跟錢多多說了聲,就先回酒店打算休息一下。 “那等會兒晚飯我叫你啊?!卞X多多邊說著邊發了個地址給她,“昨晚你睡得早,可能沒看見,我們今晚打算吃這個,你覺得可以嗎之之?” 聞喜之看了眼,是家烤rou店,點頭:“我都可以的?!?/br> 回到酒店一覺睡醒,外面已經天黑,酒店窗外的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冬日的雪夜,讓人生出些想賴床的懶惰。 聞喜之緩了會兒,起床洗臉,看見昨天晚上額頭撞到的地方有一塊兒淤青,今天早上洗臉都沒注意,一直戴著帽子也看不見,不碰也不是很疼。 錢多多打來電話,說要準備去吃飯了,問她這會兒休息得怎么樣,要過來接她。 “好多了,我現在過去,不用接?!?/br> 聞喜之拿著帽子和包出門,剛掛了電話,抬頭差點嚇一跳。 陳綏靠在她房間外面的墻上,低頭玩著手機,聽見動靜,抬眼看她,一眼看見她額頭上那塊兒淤青。 “還挺嚴重?” 陳綏眉頭輕輕擰著,伸手去碰,被聞喜之躲開。 “沒有——” 話到嘴邊,聞喜之忽然改了個方向:“是挺嚴重的,疼死了,所以,你昨晚賠我小皮筋,誠意一點都不足?!?/br> “指環不都給你了,還想怎么樣?”陳綏抬了抬眉,“說到底,是你自己笨?!?/br> “那你也不情不愿的,那么不舍得,很貴?”聞喜之撇嘴,將帽子戴上,遮住額頭那塊兒淤青,“實在不行,我把錢給你?!?/br> “這是錢的事?” “不然還能是什么?” “跟你說不清?!标惤椩谒竽X勺上往前按了下,走在前面,“去吃飯?!?/br> 聞喜之跟上去,光可鑒人的地板上倒映著兩道影子,她踩著影子跟他一起下樓,好奇問他:“你怎么在我房間外面?” 陳綏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走得又拽又散漫,語氣也很欠揍:“韓子文說你身體不舒服回來睡覺,怕你在里面睡死過去,叫我來看看?!?/br> “你特意跑回來看我的?” 陳綏輕嗤:“做什么美夢,我哪有那閑工夫,來看個不講理的活祖宗?!?/br> “……那你怎么還是來了?” “睡醒了順路過來看一眼?!?/br> “……哦?!?/br> 聞喜之跟在陳綏身后走著,冷風被他身體擋住大半,她在后面都沒看路。 直到陳綏停下,她抬頭一看,發現是個藥店,女店員在里面追劇。 “你要買藥?”聞喜之把手機收起來,聯想起他說睡醒了順路過來看看她,“感冒了?” 陳綏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推開藥店的玻璃門進去。 “要什么——” 追劇的店員一抬頭,看見一對俊男靚女的小年輕,話到嘴邊咽回去,十分了然熟練地從柜臺下面摸出幾個小盒子。 似乎對這種事司空見慣,臉上的表情淡定到沒有變化,重新看向面前柜臺上的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