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聞喜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睜眼嚇了一跳。

    “嗯？”陳綏表情冷淡，“我打擾你了？”

    “……沒啊?！?/br>
    “哦?！标惤椫兄钢父乖谡n桌上拂了一下，跟大拇指合在一起搓了搓，“還行，沒灰?！?/br>
    “……我擦過的?！?/br>
    “真聽話?！标惤楅]上眼睛，“我睡了?！?/br>
    “……”

    晚自習有老師來講課，聞喜之在第二節 課才注意到奇怪的地方——

    陳綏從趴下睡覺后就一直沒換過姿勢，一直保持著面朝她的方向。

    很好奇，他的脖子會不會酸。

    直到第二節 晚自習下課，陳綏終于醒來，聞喜之才看見他另外半張臉。

    被打了。

    有一小塊兒破了皮，往外滲血，連他的校服外套的袖子上都沾了血跡。

    可能剛剛并沒有那么嚴重，是他一直那樣壓著傷口，才會導致現在傷口滲血這么厲害。

    聞喜之飛快低頭在書包里將他之前給的那盒ok繃翻出來，拿了兩個遞過去：“貼一下吧?！?/br>
    可能剛睡醒，陳綏看著她遞到面前的ok繃發了會兒呆。

    聞喜之指指自己右臉同樣的地方：“貼這兒，你應該知道吧？疼嗎？”

    陳綏揉著太陽xue：“沒感覺?！?/br>
    頓了下：“看不見?！?/br>
    “……”

    聞喜之也顧不得那么多，從包里翻了一張酒精濕巾出來，朝他勾勾手：“過來點兒?！?/br>
    陳綏斂著眸子看她，沒動。

    “你過來點兒啊?！?/br>
    聞喜之伸手拽著他胳膊往自己面前帶了點，把他腦袋轉過去，讓他右臉對著自己。

    “這個濕巾消毒用的，有酒精，可能會比較疼，你別叫?！?/br>
    陳綏感覺到耳畔臉側有輕柔的風，來自于聞喜之說話時的呼吸。

    近在咫尺。

    “哦?！?/br>
    他面無表情地應了聲，轉瞬感覺到濕濕涼涼的酒精濕巾被輕輕地貼在了臉上，喉結忍不住一滾。

    聞喜之一手抬著陳綏下頜固定他的腦袋，一手拿著濕紙巾一點點輕輕地替他處理傷口的血跡。

    “實在疼的話你可以叫，但別叫太大聲?！?/br>
    陳綏很配合地張嘴，輕輕“啊”了一聲。

    短促地敷衍了她一下。

    “……你還是別叫了?！?/br>
    聞喜之擦干凈血跡才發現，傷口其實沒有很大，跟陳綏之前受的傷比起來一點都不夸張。

    怪不得他那么壓著傷口睡，還非說沒感覺。

    處理干凈傷口，聞喜之把剛剛拿出來的兩個ok繃撕開給他貼上，意外發現，一個是芝芝莓莓的，一個是紅繩的。

    “好了?！?/br>
    聞喜之把用完的酒精濕巾等垃圾收起來放進腳邊的小垃圾桶里，一抬頭，發現陳綏盯著她看。

    “看什么？”聞喜之皺眉，“我弄疼你了？”

    陳綏沒說話。

    聞喜之想了想，從書包里翻出感恩節那天錢多多給她的棒棒糖。

    原本有幾種味道，她吃得只剩下一顆最喜歡的西柚味。

    忍痛割愛遞過去：“行了，吃點兒甜的，別疼傻了?！?/br>
    陳綏：“……”

    無話可說。

    默默接過那顆西柚味的棒棒糖，撕開外殼，糖放進嘴里，外殼放聞喜之課桌上。

    “丟一下?！?/br>
    聞喜之：“你沒長手嗎？”

    “斷了?！?/br>
    “……”

    聞喜之不跟他計較，把糖紙丟進腳邊垃圾桶，陳綏忽然轉頭問她：“怎么沒哭？”

    “……哭？”

    陳綏把那顆西柚味的棒棒糖咬得“咔擦咔擦”響，摸了摸貼ok繃的地方，若有所思：“看來確實不怎么嚴重?！?/br>
    “……聽不懂?！?/br>
    有什么聯系嗎？

    聞喜之不懂他什么意思，眼看著快上課，準備換課本，才發現錢多多跟韓子文兩人幾乎用一模一樣的姿勢回頭看著她跟陳綏，一副震驚的表情。

    “你們也覺得不可思議吧？”聞喜之指了指陳綏，“他這樣都能睡著?！?/br>
    錢多多：“……”

    韓子文：“……”

    是挺不可思議的。

    晚上回家給周林燃打視頻電話跳那支《越女凌風》，聞喜之一遍過，得到他的夸贊：“舞劍有力，動作飄逸，銜接流暢，好看?！?/br>
    “沒問題了嗎？”

    “挺完美的?！敝芰秩夹?，“到時候又得艷驚四座，我來看你表演行不行？”

    “好像是圣誕節，你確定你有時間嗎？”

    “我確定——”

    “沒有?！?/br>
    周林燃轉鏡頭給她看書桌上一大堆學習資料：“忙得要死?！?/br>
    時間不早，都是有早課的人，沒有聊太久就掛了電話。

    聞喜之邊洗澡邊想：元旦迎新晚會這種不強制要求去的晚會，陳綏會去看嗎？

    轉眼距離圣誕夜就只剩下一周，馮怡然接到通知，學生會要求先簡單過一遍節目，就在周日冬至那天下午，去學校大禮堂。

    聞喜之周日中午吃過飯就帶了劍去學校。

    今天放假，學校里除了住校生沒有太多人，馮怡然和錢多多先后到了，來看她的節目。

    “哇！”錢多多小心翼翼地摸上聞喜之手里那把劍，“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但沒開刃，別怕?！甭勏仓f給她看，“稍微有點重?！?/br>
    錢多多拿著劍，手往下墜了下：“確實有點重，這真能舞得起來？”

    這個問題錢多多很快得到答案。

    下午的粗排，錢多多跟馮怡然緊張又期待地在臺下看著。

    主持人簡單報幕后，聞喜之拿著那把劍上臺，行了個禮。

    危機四伏的音樂聲響起，臺上的聞喜之立即起范，一招一式，行云流水。

    雖然兩人看不懂劍，但卻能感覺到美，在臺下雙手交握激動成一團。

    本來只是個粗排，每個節目就是簡單走下流程就過，但臺下的負責人一時間也看愣了，直到聞喜之表演完畢下臺，才反應過來讓下一個節目繼續。

    “剛剛那女生哪個班的??？”

    “高二19班的，聞喜之?！?/br>
    “就之前大家傳的那個跟陳綏——”

    “噓……你還敢說??？我聽說她是聞珩的雙胞胎jiejie，優秀又低調，那些傳言百分百假的，也不知道怎么傳那么離譜?！?/br>
    “哦……確實，挺漂亮的，那劍舞得一看就學過?！?/br>
    ……

    聞喜之下臺后，錢多多跟馮怡然激動地將她圍抱起來，不停地問她這個劍舞怎么怎么學那么好。

    那邊孫亦薈也上了臺，聞喜之一邊回應著一邊看向那臺上，好奇孫亦薈會怎么表演。

    錢多多跟馮怡然見狀也一同看過去，孫亦薈表演的居然是一首古風音樂，跳古典舞。

    可惜沒看多久，那邊負責人走流程讓過，下一個節目上臺。

    距離元旦迎新晚會只剩下兩天，不知誰傳開了聞喜之的節目，說看了她的彩排，絕美。

    一同傳開的，還有她是聞珩雙胞胎jiejie這個身份。

    一時間，許多人在課間慕名而來一睹她的容顏，甚至還有女生送她禮物，托她幫忙轉交給聞珩情書。

    聞喜之把那些情書拿回家給聞珩，聞珩轉手就丟進了垃圾桶：“你很閑？”

    “我只是不忍心拒絕美女?！?/br>
    “呵，你要是男的，絕對是花心浪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