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第27節
末時二刻,雨停了。 許芊芊帶著流蘇來到了凌安最大的賣女子首飾的鋪子里。 里面的首飾五花八門,各式各樣,每一樣看上去都格外的金貴,引得一眾女眷猶豫不決,畢竟價格不菲。 但只有許芊芊沒被吸引,她身為國公府的嫡小姐和未來的太子妃,父母在世的時候,什么高貴的首飾沒見過,單是母親用的那些首飾,都是父親親自親人設計,獨一無二。如今這鋪子里的首飾,于她而言,無非就是好看,但不精致,也就哄哄這些女眷罷了。 許芊芊的出現,引得女眷們紛紛投來目光,她一身鵝黃色的裙子,勾勒出她的完美的身段,盈盈一握的細腰,走路時若隱若現的凸出圓潤的弧度,還有豐腴的胸前,加上那雪膚般美麗的容貌,凌安何時出現過這般美艷的女子? 不一會兒女眷們交頭接耳,紛紛在討論,此人是誰。 “我認得,這是顧家老夫人的外孫女,從京都來的,聽說是京都第一美人,還是未來的太子妃呢...” “不是聽說退婚了嗎...說不定是嫌丟人,走來凌安躲著了?!?/br> “不管丟人不丟人,人家是承國公府的嫡小姐,是顧家的捧在手心中的二小姐,輪得到你在這歪七扭八的酸嗎?” “你!” 許芊芊往賣絲線那里走去,本不想搭理這些閑言碎語,但聽見有人替她說話,她心底好奇,便抬起眼看向那人,原來,是那日隨著秦姨一道來顧府看戲的女子。 秦香,秦昭的meimei。 四目相對,秦香沖許芊芊揮了揮手。 許芊芊對秦香輕輕頷首,莞爾一笑。 下一瞬,秦香便跑到了許芊芊的身側,低聲道:“許jiejie,你可別理她們,她們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br> 許芊芊聽多了這些話,自然是不會因為這些陌生人而感到不開心,說了句“由她們去吧”便繼續挑著絲線,而后想到了外祖母昨日說的,自從母親遠嫁京都后,她日日思念。 是秦姨時不時的便來一趟顧府,陪著顧老夫人,緩解思女之痛。 彼此的母親是手帕交,方才秦香又替她說話,她與秦香不同,秦香自幼在這長大,替她說話后,朋友們若是不計較便罷了,但若是計較的話,恐怕她會被那群女眷給孤立落單。 思及此,她挑完絲線后,又折返去了入口處,側眸看著秦香,柔聲問:“方才你看的是這件首飾嗎?” 這件首飾,是一支步搖,還搭配兩支簪子,翠寶綠和黃金色的交匯,添了手工鑲繡的寶石,一瞧,便精美不菲,難怪會吸引這一群女眷,但對她來說,也就是店鋪里脫穎而出的一款,并不稱得上驚艷。 “對啊,許jiejie,你也喜歡嗎?”秦香笑嘻嘻的道:“這件首飾,是店家的鎮店之寶,不賣的,許jiejie若是喜歡的話,不妨可以瞧瞧這款相差不了多少的?!?/br> 說著,秦香的手便一指,指向了不遠處的另一款,和這款差不多,也是兩支簪子和一支步搖,只是上面的寶石比方才的那一款次了一些,但也足夠脫穎。 秦香這一指,讓一眾女眷們順勢看向那一款,而方才那被秦香堵了口的女眷,為了找回被秦香嗆了而丟失的面子,嘲諷道:“被太子殿下退婚便躲到了凌安,就算是承國公府的嫡小姐又如何?不也無父無母,你們可別被她欺騙了,我哥哥在京都經商,我可是聽我哥哥說,許家如今就是吃老本,靠的就是承國公留下來的那些銀兩度日?!?/br> 說著,她笑了:“怎么,你還想買下來?” 自幼便灌輸著自己將來是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要有一國之母的儀態和心胸,所以她并未將這位女子的話記在心上,那雙桃花眼只是看了看那一款首飾,氣質如蘭,她站在首飾面前,讓這款首飾都被鍍了一層光。 她恍若未聞,看著秦香,柔腔軟調的問:“你喜歡嗎?” 秦香被這一問,當即愣住,指了指自己,眨巴了一下眼眸后,想著應是許芊芊在問她這款好不好看,點了點頭道:“好看呀,我覺得適合許jiejie?!?/br> 聞言,許芊芊便側眸看向掌柜的,淡聲道:“幫我把一套首飾送到秦府去,給這位秦姑娘?!?/br> 話一出,眾人嘩然。 這一款首飾,價值五十兩。許芊芊不但說買就買,還買來送人! 這下,那位說風涼話的女眷臉上可過不去了,打臉就在下一刻,她咬了咬唇,滿是嫉妒和羨慕,復而道:“買了又如何,還不是花顧家的銀兩......” 許芊芊聞言,那雙桃花眼看著說酸話的女眷。她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裙擺處有些皺褶,發上也只有一支掉了漆的簪子,只怕是窮講究。她自認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但一直無緣無故的欺負她,也不是能忍得了的,只見她輕聲笑了笑,道:“你若是有本事,那你也買,或者讓你母家給你買?!?/br> 那人聞言,臉色漲紅,許芊芊卻不管,攜著流蘇便離開了。 臨走前,還溫柔的對秦香道:“若是得閑,便來顧府做客?!?/br> 那群女眷知道秦香和顧府的人相識,但卻并不知,顧府的人對秦香這么好,經過許芊芊相贈首飾一事,秦香在一眾女眷們的形象頓時大增,不少人便纏著秦香,紛紛問道:“快些同我們說說,你認不認識顧帆遠,顧小爺?!?/br> 而那個說酸話的女眷,便被孤落在一旁,無人搭理。 ...... 許芊芊出了首飾鋪子后,便回了顧家。 至始至終都沒有瞧見鋪子對面二樓的包間處,窗子打開的地方,坐著一個男人,男人一襲藏青色的華服,目光追隨女人的倩影。直到消失時,方才收回了視線。 從許芊芊進首飾鋪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了她,但聽不清楚她說了些什么,看上去,好像是看中了一款首飾,還與其他的人起了沖突。 到最后,只買了兩根絲線,首飾也沒買。 不一會兒,晏呈便起身,走出了包廂,走進了那間首飾鋪。 蘇維緊跟其后,摸不清楚太子爺究竟在想什么。 直到進了首飾鋪,頂著一眾女眷的目光,蘇維才聽見太子爺冷冷的吩咐道:“把這一套首飾包下來?!?/br> 心里那股開心的勁兒還沒下去,秦香聽見有人說要鎮店之寶,便好心的解釋道:“公子,這款是店家的鎮店之寶,不予售賣的?!?/br> 說罷,她抬起頭,只見一個絕美的男子氣宇軒昂的立在鋪子的正中,那雙狹長的鳳眸此刻正冷冽的掃看過來,通身的氣質沉冷,讓人心生懼怕。 秦香立刻低下了頭,女眷們亦都噤聲。 不一會兒,掌柜的走了出來,說辭同秦香的一樣,鎮店之寶,不賣。 “若是公子想買首飾送給夫人,不妨可以看看我們店內的另一款,”掌柜的搬出了店內僅次于方才許芊芊買的那款,色澤也算還可,但晏呈連看都沒看。 晏呈遞給了蘇維一個眼神。 只見蘇維上前,同掌柜的耳語了幾句,那掌柜的便嚇得驚慌失措,趕忙吩咐道:“快些將這套首飾包起來,送到這位公子的府上去?!?/br> 從進去,到出來,不足半刻,便將店家那守了好幾年的首飾給買了下來,可見來頭不小,讓一眾女眷目瞪口呆。 ....... 坐上了回府的馬車,看著馬車內的打包好的紅木色的首飾盒,晏呈的心中,一直細細的品著掌柜的那句話 ——送給夫人。 他是想送,但那人收不收,還是個問題。但他就是鬼使神差的下去買了。 他從不知,送個禮也是那么費勁的事情。 他垂下了眼眸,斂去了眼底的別樣情緒,喉結滾動幾下,從未有過如此敗落的感覺。憶起那日她說的那些話,把彼此之間的情誼比喻成了破碎的杯盞,還說自個送給她的玉佩就像是打在臉上的巴掌。 向來無所畏懼的晏呈,第一次,覺得送禮都是一件懼事,怕她不收,怕她再說出那樣的話。 可他,還是想試試。萬一,她收了呢。 自看完戲曲兒后,他像是醍醐灌頂一般,終于清醒了,親身試過被拒絕,被忽略的滋味,以前本可以日日嘗到專屬于他的梨花糕,如今她卻丟失了這份給他的偏愛,玉手一揮盡數給了旁人。 種種過往和現下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時,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過分和不珍惜。 終究是他的不珍惜導致如此,是他主動摔掉了她的真心,現下又想她縫合好,繼續回來。 只怕是個人,都做不到。 所以他今日哪怕見了她,也不敢去請她上來,換做以往,他還會叫蘇維去請人,如今,他知道自己以前是如何踐踏她的真心,是如何冷落視而不見,他才明白,這些年,傷她太深了。 ——以至于她下定了決心不再回頭。 當癡情的人決裂轉身時,怕是再掏出心都無法讓她回頭一看,因為她不后悔,她做的夠多了,但他卻明白了,只是明白的太遲..... 不!不遲! 晏呈那雙沉淀如死海的深邃眼眸里,泛起了細微的漣漪,他想,一百次的送禮,總有一次會收,只要有那一次,那便是希望的苗頭復燃。 她想要的,舍不得的,他送她便是。 只盼她能夠給他點時間。 一點證明自己的時間。 ....... 申時一刻,許芊芊回到院子內。 正坐下,便看見一個丫鬟拿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顧小姐,這是大少爺送來的一對金釵,”丫鬟說完,打開了首飾盒,“大少爺還說,聽隨從的車夫說今日小姐去了首飾鋪,那里的首飾不夠金貴,二小姐下次缺什么,同大少爺說,大少爺去讓人定制就好,不能委屈了二小姐?!?/br> 許芊芊終于知道為何母親的首飾都要定制,獨一無二的,想必是自幼便是這般被寵著的。 玉手伸出,將那盒首飾收了起來,“待我向大哥哥道聲謝,”說著,她便拿了自己繡好的五個香囊里,拿了一個男子戴的道:“本想著明兒給,但如今便當成回禮罷,你同大哥哥說,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囊,雖不值錢,但是一片心意?!?/br> 丫鬟應了,便離開了。 許芊芊又將香囊分下去,命人送到了二哥哥的院子,顧帆遠的院子,陳家顧歡意那里,還有一個給了許淵,最后一個留給了自己。 香囊是她親手繡的,里面的樣式是平日里根據每個人的喜好,繡的圖案,但樣式是同一個,一看便知這五個是出自同一個人的巧手。 ...... 當天夜里用晚膳時。 許芊芊便見顧家三兄弟已經坐在位置上。 她一進去,顧老夫人便笑著打趣道:“瞧瞧,瞧瞧,你這幾個哥哥弟弟,為了襯你的香囊,特意換上了新衣裳。過年都沒見他們如此積極過?!?/br> 顧歡意更是從陳家趕來用晚膳。 顧帆遠接下了話頭,道:“可不是嘛,大jiejie何時給我們繡過香囊,這可是二jiejie贈的,又怎可怠慢,莫不是寒了二jiejie的心?!?/br> 顧歡意道:“我雖不會繡香囊,但我可以把你的嘴給繡上?!?/br> 話一出,眾人都笑了,顧帆遠便立刻不敢吱聲。 一頓晚膳其樂融融的用完,顧歡意隨著許芊芊回了院子。 兩人坐在院子里賞月,顧歡意吃了一口小食后,道:“關制說明日約著見一面,你意下如何?” 皎潔的月光躲進了云層里,不遠處的回廊上掛著琉璃燈籠,燈盞被微涼的夜風吹的輕輕的晃動,燭火映在許芊芊白皙麗質的鵝蛋臉上。 她垂下那雙美眸,翹卷的眼睫輕顫,低聲道:“全聽jiejie的?!?/br> 人總要向前看。 她是,所以她希望,晏呈也是。 想起大舅那日說的,他這幾日,應是快回京都了。 她舉起杯中的酒,抬眸看向皎潔的月光,在心中偷偷的許了一個小小心愿 ——希望晏呈回了京都,一切都安康如意。 這是她最后一次,替他許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