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第19節
...... 馬車內,顧歡意和許芊芊同坐一輛馬車,流蘇和男丁王明去照顧許淵,在后面那輛馬車。 “帆遠就是愛鬧騰,方才的那些話,他說不出來那意思,你可千萬不能往心里去?!?/br> 許芊芊聞言,一愣,不明白為何大jiejie會這么說。 下一瞬,她便明白了,“你不管來不來都是顧家的人,哪里說是來了才是顧家人,這幾日祖母念叨你,整宿整宿的都睡不著,別說祖母了,我們都想見見這個遠在京都的meimei?!?/br> 不管是方才在碼頭上還是如今在這里,顧歡意口中卻一直是親昵的喚她meimei,而不是表妹。想起她在船上時尋思著住個客棧,偶爾去見見外祖母,她便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她修書一封送到凌安顧家,外祖母便幾日沒睡好覺,盼著她來,她卻是在心中妄議外祖母舅舅一家會嫌她添麻煩。 如今,許芊芊是能感覺得到,外祖母,以及兄長jiejie們,是真的高興她能來。 ...... 馬車駛了兩刻后,便到了顧家。 曾聽母親說過顧家有兩個承國公府那么大,當時便覺得詫異,如今下了馬車一瞧,倒是真的,所見之處,綠蔭環繞,亭臺樓閣相間,有一處偌大的湖水,還有金黃色的假山,越往里走,那院落便錯落的愈發有秩序,所到之處,皆是低調奢華。 直到繞過了九曲回廊,又走了一條林蔭路,方才到了顧歡意口中的避暑房,避暑房落座于顧府的東邊的院子,里面放了許多的冰,降燥。 許芊芊帶著許淵一進去,一股涼爽的風迎面撲來,而后繞過了木制屏風,她便瞧見了坐在榻上的外祖母,兩邊各坐了一對中年男女,瞧著,應是大舅大舅母,二舅二舅母。 許芊芊在眾人的注視下,從容淡然的上前,正欲跪地行個大禮,便看見外祖母撐起年老的身子,起身扶起了她,緩緩道:“我的心肝啊,外祖母念你好些時日,你如今來了,就好好的和外祖母說說,這些年來,過的可好?” 挨得近了,她能瞧見祖母眼里的淚在打轉,繼而又聽見外祖母道:“從你出生,我就沒有見過你,如今長大了,和你母親愈發的像了,特別是這雙眸子,若沒仔細看,還真以為是你母親來了?!?/br> 許芊芊知道,外祖母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的心也跟著酸了起來。 下一瞬,屋內便響起了顧帆遠耍寶的聲音,“外祖母日日念叨jiejie,如今jiejie來了你又哭,日后天天都能見得到,何苦哭呢?!?/br> 這句話一出,顧老夫人便破涕為笑道:“想不到你素日調皮,竟有如此細心的時候?!?/br> 這句話引得眾人哄笑,而許芊芊跟著向大舅舅母,二舅舅母問了聲好,亦向眾人介紹了許淵,許淵有些害怕生人,躲在許芊芊的身后。 “你這幾個哥姐兒,弟弟,得知你要來,把你母親之前住的院子趁著這幾日,給大肆改造了一番,你不妨去瞧瞧,也好休息休息,來日方長,有話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鳖櫪戏蛉丝粗S淵,和藹一笑,沒有絲毫嫌棄,“你大哥哥給你許哥哥也準備了院子,你也好帶著人家去歇息?!?/br> 許芊芊應了好。 ...... 許芊芊來到了母親以前居住的院子里,推開門,只見一片茉莉花田,緊接著往里走去,這個院子里有幾個屋子,顧歡意帶著許芊芊來到了主屋。 推開門,琳瑯滿目,所見之處皆是價值不菲的古玩,側面的衣柜里,一整面的新衣裳,許芊芊打量著整個屋子,當走到床榻邊時,突然發現了墻面上有一副母親當年的畫像。 遠山眉,芙蓉面,櫻桃口,桃花眼,還是記憶中那個溫柔動人的模樣,祖母說,怕許芊芊難受傷懷,家中便不許再放置任何關于父母親的畫像,算起來,自從母親離開后,她連母親的畫像都看不見。 如今一瞧,許芊芊便佇立在原地,久久都沒動。 怕許淵害怕,許芊芊便讓流蘇先去伺候許淵,待日暮時,許芊芊方才看見流蘇歸來,簡單的洗漱后,許芊芊從衣柜里挑了一件鵝黃色的百花碟裙,將她整個人襯的愈發靈動。 用晚膳的地方距離許芊芊的院子不遠,走了一會兒便到了,當許芊芊踏入時,里頭已經坐滿了人,許芊芊被顧老夫人拉到了身邊坐著,下人們開始布菜。 與此同時,顧帆遠便道:“二jiejie可比大jiejie好看多了,等二jiejie休息好了,我便帶二jiejie出去逛鼓樓,放紙鳶,勢必要讓你舍不得離開凌安?!?/br> 顧歡意的性子和許芊芊不同,她身上是商人的豪爽和坦然,不會那么多規矩,也沒那么多心思,聽見顧帆遠的話,也只是笑了,回道:“你是想挨打還是想用膳?” 此話一出,顧帆遠便沉默了,而后默默地拿起了筷子吃飯,兩個舅媽斂下了眼底的笑,在顧帆遠時不時的蹦出一句話,而后又被顧歡意嗆回去中,晚膳其樂融融的用完了。 許芊芊猜出來了,顧帆遠許是最小的,也是家里最受寵的,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顧歡意。 大jiejie一個眼神,他便立刻噤聲,但又嘴癢忍不住去拿顧歡意說事。 許淵坐在顧帆遠的身邊,一下午過去,許淵倒是和顧帆遠能合得來,顧帆遠看上去雖大大咧咧,但還算是心細,能時不時的給許淵夾菜,并且看他多吃了幾口,便又夾給他。 在顧家住了幾日后,許芊芊算是徹底的打消了恐會招人嫌的疑慮,自她住進來的那日,顧家的哥哥jiejie們便輪番來她的院子里找她,大哥哥不善言辭,每每來便會帶一件罕見的珍寶。 二哥哥則喜歡看游記,還送了幾本給許芊芊,揚言許芊芊若是看上了哪個地方,他們兄妹幾人便去那里游玩。 而大jiejie則已嫁人,那日是因為許芊芊初來乍到,怕她想家,才一直在府中小住。 ....... 一大早,許芊芊還是如昨日一樣去給顧老夫人請安。 “我們這不興京都里的那些規矩,你只管開心便是,請安不請安的,我都不看重,”顧老夫人拉著許芊芊的手,眼神里都是憐愛,“我瞧著今日的天好,你不妨讓你哥哥jiejie帶你出去好好的逛逛,缺什么少什么,都讓哥哥jiejie給你買了?!?/br> 豈料,這句話讓剛走進來的顧帆遠聽了去,顧帆遠方才去了一趟許芊芊的院子,聽丫鬟說她來了這里,便馬不停蹄的往這里走來,如今,嚷嚷著要帶許芊芊去放紙鳶。 陽春三月中,春風和煦百花放,正是放紙鳶的好時節。 顧老夫人笑了笑,道:“那你去把,照顧好你jiejie,帶多兩個丫鬟去,怕天熱,熱到你jiejie了,再讓你二哥哥一起去,多個人多個照應......” “我知道了知道了,”顧帆遠故作生氣的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二jiejie的祖母,我是二jiejie的陪嫁男??!” 顧老夫人笑罵道:“那可不是?!?/br> 許芊芊聞言,嘴角彎了彎,抬起了眼眸看向顧老夫人。 一個是祖母,一個是外祖母,可兩人對她的方式,卻是天差地別。 外祖母對她的疼愛,是打心眼里她都能感受得到的。 可祖母的自私,她也是能感受得到。 ....... 顧帆遠是凌安的小霸王,上天入地哪里都去過,所以當聽見放紙鳶時,他便立刻帶著許芊芊來了凌安邊界的一處平地,這里依山傍水,的確是放紙鳶的好地方。 二哥哥因為商鋪有事,所以便沒跟著來,顧帆遠卻沒嫌麻煩,帶著許淵一道來了,順便帶多了兩個男丁。 顧帆遠的紙鳶是自己親手做的,“二jiejie,你可別嫌棄這紙鳶丑,我可是昨日熬了一宿,就等著今日帶你來放?!?/br> 許芊芊玉指輕輕的捏了捏紙鳶的棍子,這個紙鳶說不上好看,但也不能用丑評判,隱約能看出是一只鳥兒的形狀,但許芊芊哄顧帆遠,道:“好看極了?!?/br> 這一句話,更是夸到了顧帆遠的心坎上去了,許淵拿著紙鳶,孩童般的心性讓他纏著要放,顧帆遠便親手教會了許淵放紙鳶。 待他能拉著線開懷大笑時,顧帆遠便一路跑著回到了許芊芊的身邊。 許芊芊立即拿了一條帕子,將顧帆遠掛在額頭上的汗珠給擦拭了。此舉讓顧帆遠眼眸一顫,喃喃道:“二jiejie這般好,若是大jiejie有你一半溫柔,我以前也不至于被打的那么慘?!?/br> 撲哧一聲,許芊芊被他逗笑了,“等下回去我便同jiejie告狀?!?/br> 見狀,顧帆遠的話匣子像是打開了一樣,說了好些顧歡意從小到大打他還有欺壓兩個哥哥的事情給許芊芊聽,最后,當許芊芊被逗得合不攏嘴時。 他小心翼翼的問了許芊芊一句,“二jiejie,你和太子殿下是真的退婚了嗎?” 顧帆遠其實聽說過許芊芊的事跡,但他對許芊芊的印象,在昨日之前就只是,他有一個即將成為太子妃的二jiejie,遠在京都沒見過面,也曾聽聞,他這個二jiejie格外喜歡太子殿下,和殿下是青梅竹馬。 但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直到前不久,有人從京都來,說起太子殿下一怒之下揚言要和許家的小姐退婚,顧帆遠得知后,還特意去問了祖母。 祖母當時卻道:“若是這件事成真,下了退婚書,那你們兄弟幾個去一趟京都,將你二jiejie接來凌安,被太子殿下退婚,只怕在京中也難立足,我們顧家的人,哪能讓人給欺負了去?!?/br> 也是那日,顧帆遠才知,祖母沒有將二jiejie視為外孫女,而是親生的孫女,可于他而言也沒任何的區別,但直到那日在碼頭上瞧見了許芊芊時。 他只瞧了一眼,便打心底里喜歡上了許芊芊,也將她看成自己的親jiejie。 如今,他問出這句話時,也在悄悄的打量許芊芊,看看她是否會難受。 “婚姻大事,豈能戲言?!?/br> 許芊芊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點兒難受的勁兒,倒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顧帆遠倒是安下心了,他不愿看見自己的jiejie難受,雖說才相識不過幾日,但顧帆遠卻把她看的和顧歡意一樣重要。 “那殿下知道你來了凌安嗎?” 許芊芊眉間微微一蹙,猶豫了下,篤定道:“不知道?!?/br> 她消失在晏呈的生活里,于他而言,不過是少了一個蚊蠅那般,不足為奇,但是晏呈定然是會去承國公府找她的,所以那封信,是她和他做的最后道別。 至于什么時候去找她,又什么時候看見那封信,許芊芊便沒有去想過。 于她而言,她選擇離開,就是徹底的從他的心底消失。 許芊芊放眼望去,只見許淵手中拿著紙鳶,開懷大笑,她倏地,想起了什么,道:“帆遠,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情,逍遙山離這里可遠?” 顧帆遠眉頭一蹙,難得正經,道:“二jiejie,你好端端問逍遙山作甚?” “我這邊有個認識的人,在逍遙山,我想去找他,”許芊芊猶豫了一下,道:“我聽人說,凌安有個毒砝,擅長解毒,治疑難雜癥,我想帶許哥哥去看看?!?/br> 顧帆遠沒料到是這樣,看了眼許淵,道:“可逍遙山路途遙遠,山路陡峭,不如這樣,我替你去尋毒砝,但是凌安的東街有一個中醫館,許多人都來找他看,聽說醫術高超,二jiejie不妨去試試?” 毒砝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許芊芊聞言,便輕輕的點了點頭,“那我們明日便去醫館看看?!?/br> 她想讓許淵快些好起來,若是那個大夫能醫好許淵,那便萬事大吉,若是醫不好,她心底也有數,便會加大范圍去尋找毒砝,必要時,她或許會酬謝替她尋找毒砝的人。 ...... 當回到顧府的時候,許芊芊便瞧見了顧歡意,她手中拿了兩袋子花茶,放在了桌案上,笑著道:“昨日我回去后還尋思擔心你會怕生,一大早便來尋你,打算領你上街去,沒想到你卻和這個小霸王去放紙鳶了?!?/br> 顧歡意說完又看著顧帆遠,“怎么樣,這個jiejie合你心意吧?” 顧帆遠笑了,走到了許芊芊的身后,露出了頭呲牙笑道:“那可不,比你可溫柔多了?!?/br> 顧帆遠這話,又惹得顧歡意站了起來想要打她,但是顧帆遠就躲在許芊芊的身后,顧家姐弟就圍繞著許芊芊你追我趕,歡聲笑語充斥在整個廳堂,逗得顧老夫人也跟著樂呵。 ...... 直到日暮用了晚膳后,許芊芊才回到了自個兒的院子里,她從自己帶來的包袱里拿了銀兩,明日帶許淵去看大夫,估摸著也得花上好些銀子。 當初是想著來了凌安住在客棧,看情況要不要在這里買處小宅子,怕給外祖母添亂,但如今,住在顧家,倒是省出了不少的銀兩。 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歡顧府,喜歡他們。 今日顧帆遠問她是否退婚的事情,她瞧見了他眼底的擔憂,她看出來了,顧帆遠怕自己難受,他們雖昨日才相見,但的的確確,是溫暖了她。 ...... 翌日,顧帆遠便帶著許芊芊去了東街的醫館,醫館名喚明華堂,里面的人絡繹不絕。 一走下來,許淵便立刻委屈的道:“我不要進去?!?/br> 許淵自從嚇傻了后,便一直吃著藥沒斷過,這幾日沒喝,嘗到了甜頭了便鬧著不愿進去,許芊芊好說歹說,最后答應給他買兩個糖人,他才愿意進去。 顧家在凌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掌柜的一瞧見顧帆遠,便立刻先接待顧家的人。 許淵坐在凳子上,伸出手給老大夫把脈,只見那老大夫眉頭微蹙,而后嘶了一聲,道:“這位公子脈象混亂,似有淤堵之癥,氣流不暢?!贝蠓蛘f完,搖了搖頭,意思赫然明顯。 “我這里只能先開幾貼藥,先試試打通他的淤血,方才能讓淤堵的氣流給順了,”他說完,又對著許淵望聞問切的打量了一會兒,而后寫了幾貼藥給了身后抓藥的小廝。 許芊芊帶著許淵坐在了長凳子上等著,顧帆遠在旁側道:“jiejie莫急,你說的那人我已經派人去尋了,一有消息,我便立刻告訴jiejie?!?/br>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許芊芊莞爾一笑,正欲和顧帆遠道謝時,余光忽然瞄到了一抹倩影。她視線一頓,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素裙,拿著藥單,而后看了一圈,坐在了許淵的身側。 又是她,劉安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