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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識完全不理,接著道:“覺得我不合常理,荒唐的鄉親我也不強求,請出了我這院子吧?!?/br> 說完,她不管周圍的議論和吵鬧聲,笑著看向老人家,又看向何復強:“我們要拜堂了,奶奶和爸入席吧?!?/br> 說到拜堂,何復強到底還是猶豫了,其實,經了今天丫頭的這番話,再強的自尊心也化為烏有,可他卻還想著,今天要是這婚事村里人都覺得荒唐,人都不愿意吃這趟酒都走光了,以后還不人人都用今天這事罵他家丫頭。 他何復強一般不動粗,唯二兩次和人打架還是那人偏要說他家煙煙在外面當舞女,盡編排些不好聽的。 可現在呢,就算是為了錢,一屋子的鄉親沒一個人走的,人還越來越多,這說明什么?說明明面上大家都祝福他們家丫頭,以后要是有人在他面前用這事罵他家丫頭,他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罵回去,揍那人一頓。 這叫啥,叫用錢堵人的嘴,他們家煙煙真是太聰明了。 何復強忽然眼前一亮,想通了,回過神看到人已經都走進了大廳,只有劉繡玲還留在他身邊用委屈的目光看著他。 不禁沒好氣地說了她一句:“看你辦的好事,子程那么小娶什么妻!” 這下好了,他家煙煙本來可以多挑挑,找個互相喜歡的孩子再結婚的,這毫無感情,又都是女孩子家,人家一個姑娘哪能安穩過日子。 何復強連忙跟著走進了大廳。 云識這回沒只是扯著反派的衣角,而是扶著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又扶著奶奶,三人一同走進大廳。 把奶奶扶到面前的椅子上坐好。 有積極的嬸子遞來了一條紅綢,她就退回到剛剛松開反派的地方,將紅綢的一端遞給她,又輕聲道:“這是牽紅,你拿著,我們拜堂?!?/br> 嚴輕姝乖乖地伸手順著觸碰到的一點軟綢往前捏住紅綢,低頭透過紅蓋頭下可以看到一旁女人站定后微微飄搖的紅色衣擺。 那好像是旗袍,她見過同村地主家的姨太太們穿過,很漂亮。 旁邊開了一條叉,可以隱隱約約看到漂亮又白皙的小腿。 她還穿了一雙很漂亮的紅色高跟皮鞋。 在這個女人身上,嚴輕姝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只知道驚嘆又無知的人,心里唯一的形容就是‘漂亮’。 一道響亮的聲音忽然響起。 “一拜高堂?!钡淖志鋰樀盟奶铀?,又連忙照做,彎腰鞠躬。 …… 何復強終于趕上在‘一拜高堂’之前坐到了位置上,可隨著‘二拜天地’和‘夫妻對拜’,他的心里越發不是滋味了起來。 他們家煙煙結婚了,唉…… 不對,是娶媳婦,就還是他老何家的姑娘。 這樣一想,好像沒什么難過的了。 …… 她們家沒什么敬茶的習俗,隨著一聲‘進入洞房’,云識揚著笑地用紅綢牽著新娘子往大廳外走,圍在外面的鄉親們連忙讓出道來,她正想右拐,卻忽然從人群中鉆出了一個男人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怎么你何家也沒說是要給你何子煙娶媳婦??!不然我們能把女兒交給你們嗎?這算是個什么事?” “我女兒又漂亮又會做家務,怎么能就這么被逼著嫁給你一個女人!” “不行,今天這事沒完!” 眼前這中年男人面容刻薄,應該就是反派那個愛動手易怒的爸。 何復強等人也聽到動靜趕了出來。 圍觀的鄉親們一看這大戲,越發喧鬧了起來。 云識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對策,微微握緊了一點手中的紅綢。 嚴輕姝也攥緊了十指,她是絕對不想再回去那個讓她厭惡至極的地方的。 這時候,劉繡玲眼珠一轉,想攪黃這門親事,便連忙湊過去趁機附和著:“是啊是啊,是我們不好意思了,你這就把女兒領回去吧?!?/br> “???” 不對啊,嚴家男人有些愣住了,他們緊趕慢趕才趕過來,剛剛還聽說何家這丫頭一個月工資一千銀元! 可給他們的彩禮才那么點,讓他們怎么甘心? 一定要借口多要點。 但劉繡玲一開了口,周圍的七大姑八大嬸,不知怎么的,瞬間都開口起哄著:“那你們帶回去吧?!?/br> “帶回去吧?!?/br> “小煙喜歡姑娘的話,咱村里多的是好姑娘,找個好姑娘先培養培養感情再結婚也好?!?/br> 這話咋一聽是為了人家好,可不明顯地就是想著撬墻角嘛。 嚴家男人一聽就覺得不妙,覺得也確實,這何子煙和他家輕姝以前從未見過,也不是非她不可,鬧大了事黃了就不好了,還是等以后她們感情好了再來。 可自家婆娘顯然想不到,一直潛伏在人群里,此時一看何子煙沒注意到,連忙莽撞地沖過去拉嚴輕姝。 嚴輕姝猛然被拉住一只手的胳膊,那股掐人的力道讓她惶恐非常,連忙用腳往后抵,可女人一邊拉還一邊生氣地罵起來: “嘿,你這死丫頭,才剛踏進別人家的門,就不愿意走了是吧!” 一切只在一瞬之間,胳膊好像被捏青了,嚴輕姝習以為常,卻沒有她力氣大,被拖了兩步絕望起來,松開了手里本來被拉直的紅綢,想抓住自己被拉的那只手反抗,眼淚條件反射地就往眼眶外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