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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莊沉則是在原來的公司如魚得水,晉升不斷的同時,也變得越發繁忙。 但是很多事情,是不會因為繁忙,就不存在的。 “小冉啊,媽是想問問你,你和莊沉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 “都這個年齡了,不要孩子也不太合適,對吧?我和莊沉他爸都還在等著帶呢?!?/br> “也不是說不能拼事業,只是兩個人都在拼事業,那誰來經營這個家呢?結婚可不是兒戲啊?!?/br> 一開始,沈母只是在他們回去時,隔三差五的提一提。 沈莊沉每次都會阻止她:“我和小冉都還在忙,也不穩定,等穩定了就會考慮有孩子的?!?/br> 沈母有些嗔怪:“怎么就還不穩定了?你們現在在一線過的還不夠穩定?房子這事慢慢來,急不得?!?/br> “家里親戚啊,朋友啊,都在問你們什么時候定下來要孩子,你讓我和你爸怎么說?” 沈莊沉無奈:“也不只是穩定的問題,我和小冉工作都忙,有孩子也沒法好好地照顧?!?/br> “那不是還有我們嗎?”沈母道,“小冉的家里那邊,我們也知道指望不上,但是你爸媽還是能幫忙的?!?/br> “到時候我和你爸幫你們做家務帶孩子,誰家不是這么過來的?” 平心而論,沈母并不是一個很刻薄的女人。 她出生在小縣城,眼界和思想都有局限,也是那種最傳統的,關愛子女的好母親。 眼看著徐曉冉二十六七都沒打算要孩子,沈母多多少少也確實急了。 有些矛盾在平常不見,但是當環境足夠糟糕時,裂痕就再難掩蓋。 在此之前,二十四歲的人生里,徐曉冉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家庭發過愁。 她早就接受,并且也有足夠的勇氣離開那個糟糕的,沒有她容身之處的家,也早早地遠離。 結婚時,徐父甚至沒給女兒準備什么嫁妝,徐曉冉也冷靜的沒為此和他爭吵半個字。 此后離開家,來到一線,徐曉冉也只有逢年過節象征性的問候兩句。 但是。 有些東西你不在意,卻總有人會提醒你你沒有,哪怕是無心之言。 沈母來做客時,徐曉冉空閑時領著兩個老人到處玩。 她不是不尊敬長輩的性子,自覺也做的足夠細心熱情,只是卻還是很難維持關系。 “小冉啊,聽說前不久莊沉他小叔來這兒看病,想借宿,你和莊沉沒同意?” 沈母溫溫和和的說:“我后來把莊沉說了一頓,那是看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叔,哪能這么拒絕人家?” 沈母道:“莊沉不懂事,很多事情上也沒有女孩子心細,你以后要多注意提點他?!?/br> 沈父也輕咳一聲,道:“都逢年過節走動的,是正經親戚,有些事情,還是要講點情面的嘛?!?/br> 徐曉冉雖然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她是聰明的姑娘。 她聽得出沈母的意思,也很明白,之前不答應沈莊沉讓親戚借宿的,也是她做的主。 沈家父母明面上是讓她去勸沈莊沉,這話其實就是對她說的。 沈莊沉是什么性格的人,徐曉冉和沈母都很明白。 他脾氣好,也很寬和,從小就不喜歡和人多計較爭執,現在也是這樣。 他對人好起來的時候,是真的很好。 徐曉冉讀大學時曾經有段時間被課題逼到發瘋,是沈莊沉察覺到她狀態不對,每天來陪她上下課的。 幫她洗衣服,占座位,做飯這類的小事,沈莊沉也沒少做。 正因為都很明白,徐曉冉反而無法對沈家父母說些什么。 有那么一段時間。 她甚至認真的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確實缺失了什么。 徐曉冉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家庭情況而自卑過,也并不在意。 但是在這段婚姻之后,她變得沒那么自信,變得會考慮到許許多多的情況。 無法去判斷到底誰對誰錯,就像是婚姻也從來不是合腳的一雙鞋。 后來次數多了,徐曉冉也把這些事都告訴了沈莊沉,她沒有打算向他隱瞞。 沈莊沉會和父母打電話,每次結束通話,眉間都帶著疲憊。 他確實是不善于爭吵的人,性格溫良,也很少會和人起爭執或者沖突。 而徐曉冉也有自己的委屈:“我們都有事業,都要忙,媽不打你的電話,打我的算怎么回事?” “我們說好的買房計劃連一半都沒走到,哪有心思考慮那些事?!?/br> 徐曉冉戳了戳沈莊沉:“你家里的事你自己處理好,我真的不想下了班還要看微信消息,應付你家人了?!?/br> 她的語氣帶著一點點撒嬌,卻并不溫柔。 或許換做別的時間點,徐曉冉有心情更仔細的處理這件事。 只是她真的太忙,每天都是無休止的加班做方案,情緒也變得容易煩躁起來。 這個時候,沈莊沉往往會抱抱她,然后說“抱歉”。 可是。 抱歉有什么用呢? 徐曉冉還是會收到沈家人的消息,措辭越來越不委婉。 擠壓也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 她終于對沈莊沉發了脾氣。 “為什么老是要用這些事情煩我?”徐曉冉暴躁道,“每次都是生孩子,嫌我沒有招待老家的客人,每次都說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