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為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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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風眠對她的反應有些疑惑,卻還是如實回答:“沒有,不過聽說過,在仙界與妖界的交界地帶,也是你的出生地?!?/br> 宴星稚眼里的光隱去了,她看了看牧風眠的赤紅長發,又看了看他的藍眼眸,說道:“你說的對?!?/br> 說完,她就又半趴在桌子上,呈出一副懶洋洋的姿態,像是蔫了氣兒的小貓。 牧風眠也沒再說話,他看著宴星稚的側臉,忽然很想知道方才她看他的頭發和眼睛時,在想什么。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宴星稚,如此乖順,友善,發著呆的時候又如此可愛,簡直是把“討喜”兩個字從頭到腳寫滿。 這就是她自己在夢中捏造的自己嗎? 竟也能收起利爪,與他這個水火不容的宿敵和平相處。 或許,當初沒在神界渡口打那一架,他和宴星稚的關系會不會也是如這場夢境里的一樣呢?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不過牧風眠知道答案。 當然是不會的,因為父母的原因,他當初對獸族的偏見太大,無論如何也不會與宴星稚這樣說話,只是在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對獸族的憎惡和歧視,在無形之中消弭殆盡。 他低頭,抿出一個淺淺的笑意,一時半會兒不想出這個夢境,他想與這個被捏造出來的宴星稚多相處幾日。 宴星稚與牧風眠說完話之后,精神有些萎靡,她將雙手疊在一起,下巴墊上去,目光發直出神。 這是她的夢境,是她用問情和神力編織出來的世界。 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內心而生成的。 所以原本兩年前就會被莫名其妙篩下來的宴星稚會提前出現在這里,與牧風眠相遇。 在她的夢境里,牧風眠不憎恨獸族,也沒說出當初那番“獸族本性難馴,不能為同類”之類的話。 沒有厭惡,沒有針鋒相對,他們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帶著笑意的交流。 這是她曾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 當初她攥著那一縷赤紅的長發,站在風里向蒼山的萬千生靈告別,不遠萬里去往仙族區,努力學習人族說話起臥,行為習性。又進入仙盟在一次次的歷練中不斷強大自己,通過神族區的考核獲得前往神族學府的名額,就是為了站在他面前,問他為何當初答應過會回蒼山看她,卻又為何失約。 只是在現實之中,她費勁力氣通過考核獲得的名額被篩下,又聽說了牧風眠那番憎惡獸族的發言,那些想問的話就被她包裹在層層敵意之下,再也沒有機會問出。 然而在夢境里,牧風眠那雙藍眼睛充滿笑意,對著她軟聲細語地說話時,這些話竟也沒能再問出口。 因為牧風眠他說沒有去過蒼山。 他好像,不記得那些事了呀。 作者有話說: 第66章 人間境 來神界學府的第一天, 宴星稚整個的心思都不在授課上,一會兒想起了以前在蒼山的日子,一會兒又好奇牧風眠所說的朗月街是什么地方。 當初她來神族區之后, 十天半個月的貓在沒有人的角落里,沒有人能夠打擾她,她也不愿去學府的大殿中學習。 但活動范圍也不大,她不愿意讓別人看到她, 然后用吃驚的神色在她身上打量, 仿佛再說:這就是那個與牧風眠大打出手的宴星稚。 她知道神族區有些城街極為熱鬧, 但從未去過。 牧風眠對這里相當熟悉, 他說要帶宴星稚去, 肯定會帶她去玩很多好玩的的地方。 她隱隱有些興奮。 放課的鐘聲終于敲響, 宴星稚早就等不及了,但她沒有立即站起來,而是轉頭去看牧風眠。 此時窗外傳來一聲叫喊, “阿眠!” 宴星稚抬眸看去,見是總是站在牧風眠身邊的那個膽小鬼。 他膽子很小, 總是不敢跟宴星稚對視。 虞思蘅這會兒見了宴星稚, 滿眼的好奇,倒是一點沒有害怕的神色, 看了她幾眼, 就又對牧風眠道:“咱們不是說好今晚去找鏡哥嘛, 你能不能動作快點?” 宴星稚聽到這話,眼睛直直地盯著牧風眠,心道這是我的夢境, 自然以我的意愿為主, 狗風眠今晚必須要跟我去朗月街! 牧風眠并不是喜歡毀約的人, 尤其是在這種與虞思蘅和師鏡先約定好的情況下,自然更沒有道理毀約。 但這是在夢境中,牧風眠便有幾分隨心所欲,說道:“你去找師鏡,我要去朗月街?!?/br> 虞思蘅問:“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去喝酒的嘛!” 牧風眠擺擺手,“下次?!?/br> 打發走了虞思蘅,他轉頭看向宴星稚,說道:“走吧?!?/br> 宴星稚仿佛等他這一句話等了很久,立即就站了起來,歡歡喜喜道:“走走走,朗月街是個什么地方???離這里遠不遠,需要坐獸車嗎?不過我看神族區的獸車好像很少,其實我會捏云飛行,不坐車也行的?!?/br>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跟倒豆子似的說出了一大串,牧風眠跟在后面覺得好笑,他從沒見過宴星稚一口氣說過那么多話。 褪去兇戾的外殼,她竟然有這樣活潑的一面。 “朗月街也叫人間境,是仿造人間建造的城街。離這里不算遠,坐獸車肯定是更快,但是我出行不喜歡獸車,若是你捏云能帶上我的話,倒是方便很多?!蹦溜L眠將她的問題一一回答,笑了笑又說道:“不過我們就是走過去,也用不了多長時間?!?/br> 宴星稚回頭望他,“你會捏云飛行嗎?” 牧風眠腳步頓了頓,低下眼眸瞧她,撒謊,“不會?!?/br> 那宴星稚必然要給他顯擺一手,說道:“那今日讓你體驗一下?!?/br> 兩人從殿中出來,外面的天穹正晃著夕陽,云層很厚重,一層層疊在頭頂,壓得很低,像是觸手可及。 宴星稚便抬手,十分熟練地從上頭扯了一片云下來,眨眼間那一小片云就迅速變大,凝上金光,變成了軟綿綿的坐騎。 她跳上去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牧風眠也上來。 正是學府放課的時間,周圍很多人在看,宴星稚的動作和神態卻相當自然,仿佛兩人是認識很久的好朋友,理所應當要坐在云上去玩。 牧風眠也跟著坐上去,這片云便一下騰空而起,飛到高空,穿過云層。 晚霞將天空染上絢麗的紅色,宛若牧風眠飄揚的長發,映照在兩人的衣袍上,像置身在紅色的浪潮中。 牧風眠轉頭,看見宴星稚在和煦的風中微微瞇上眼眸,風將她耳邊的發撩起,露出白嫩精致的耳朵,和墜在耳垂上的尖利小牙以及垂至肩膀的金黃流蘇。 他突發奇想,“你耳朵上掛的,是什么牙?” 宴星稚扭頭道:“我的牙?!?/br> “你的?”他仔細一看,還真像是虎牙。 宴星稚點頭:“我換牙的時候掉的,就留下來了?!?/br> 說著她張開嘴,原本潔白平整的一排上牙忽而從兩側長出尖利的虎牙來,眼眸也染上金色。 像是展示給牧風眠看的,很快就收了回去。 他忽而感覺宴星稚這個動作極為可愛,有種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好好看看她那一對虎牙的沖動。 他輕咳了一聲,壓下心中的念頭,想到方才她幻出神體的時候竟然沒有鈴響,于是低頭順著她的手腕看去,果然那原本帶著束神鈴的地方空空如也。 也是,宴星稚應該是極討厭那東西的,束神鈴對她來說就是枷鎖。 在這夢境中,她自然要消除一切她討厭的東西。 宴星稚看著他總是愣神,不由覺得奇怪。 心說難不成是她對問情使用得不夠熟練嗎?為何夢境中的牧風眠看起來呆呆的,與他本人不大一樣呢? “你指路呀,”宴星稚沒忍住催促道:“我又不知道如何去朗月街?!?/br> 他回神,笑了一下,連忙給宴星稚之路。 兩人坐著云朵一會兒就飄到了朗月街,人間境。 晚霞褪去,天色漸暮,正是人間境熱鬧的時候。 人間境的范圍很廣,與凡間幾座城池合起來的大小差不多,其中全是仿造凡間的建筑和風土人情所建造的,在里面的人多半是仙族,以此來換取仙銀生活。 有些仙族血統不夠純正,生來就沒有入仙途的能力,但是由于祖上就在仙界生活,是以也一并留在仙界,只不過都要生活在登天山海之下。 有一批人就托了關系,有了門路,來神族區的人間境買東西賺取仙銀。 神族大部分的人都沒去過凡界,所以這地方很受歡迎,不管何時都熱熱鬧鬧的。 宴星稚從云朵上跳下來,看著面前高大的柱門,上方寫著朱紅的大字:朗月街。 喧鬧的聲音從里面隱隱傳來,伴著各種氣味,宴星稚聞了聞,知道這是凡塵世間的味道。 有人不斷從身邊走過,牧風眠站在柱門的結界前,沖她招了兩下手,宴星稚抬步跟上去,與他一同走進人間境。 踏入結界的一剎那,人世間紛雜熱鬧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街頭的吆喝,路邊的樂曲,樓上樓下的喧嘩,情緒傳遞到空中,溫度仿佛也高了不少。 宴星稚雖總有些瞧不上凡人的弱小,但她卻是很喜歡人間的。 人生百態,短短數十載,所有人都在盡心盡力地演繹著自己的一生,像栩栩如生的畫卷。 “姑娘,買個燈籠吧,天要黑了,提著好看!”突然有一人挑著一個擔子來,擔子前后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燈,沖牧風眠道:“公子,給這位漂亮姑娘買一個吧,用不了幾個錢?!?/br> 牧風眠掃了一眼,見這些花燈雖然模樣沒有那么精致,但顏色絢麗,且形狀各異,拿著逗趣也不錯。 按理說在人間境不會出現這樣粗制的東西,但牧風眠沒有在意,對宴星稚道:“你挑一個?!?/br> 宴星稚左右看看,正好在里面看到一只黃皮虎的小燈籠,雖然與她的原形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好歹也是虎。 她指了指黃皮虎,“這個?!?/br> 賣花燈的男人一邊取下來一邊笑說:“街頭上的姑娘都會選花或者小貓小兔,姑娘倒是喜好獨特?!?/br> 宴星稚拿不準這話的意思,往牧風眠身邊湊了湊。 牧風眠察覺到她要說話,于是也很配合地彎腰低頭,就聽她灼熱的氣息撲在耳邊,聲音很輕,“他在取笑我?” 他沒忍住笑了,搖頭說:“自然不是?!?/br> 男子將花燈遞給宴星稚,笑道:“五文錢?!?/br> 五文錢? 牧風眠心頭浮上一個疑惑的念頭,拿出一塊仙銀給他,男子接到手里愣了一下,“公子可在消遣我不成?這哪是銀錢???” 他看著賣花燈男子臉上的神色,恍然大悟。 這里,已經不是神界的人間境了。 這是宴星稚的夢境,她在聽說朗月街是仿造人間時,就已經在腦中有了幻想的雛形,偏偏她又去過真的人界,是以走進來的一剎那,這個仿造的人間境,就已經變成了真的人間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