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為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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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風眠自己也愣了一下,趕忙坐起,張了張口,僵硬道:“……我都說了讓你放開我?!?/br> 宴星稚一個鯉魚打挺從桌木碎片中翻起來,高舉雙手大喝一聲,當場就是一個餓虎猛撲,將牧風眠又撲回床上,臉上帶著怒笑,“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兩人又推搡起來,雖說宴星稚壓在上面,但也并不占上風,這個身負重傷的人瞧起來沒有力氣,手上的力道卻半分不讓。 而思及方才失手將她打飛出去,牧風眠也極力克制著。 原本宴星稚還以為他不過是個入了道,會點小法術在身上的凡人,如今他身上既背負著仙器留下的傷口,方才揮出的力量竟能把她打翻出去,想來他并非那么簡單。 想到什么,宴星稚便問什么:“你究竟是何人?不僅有神獸傍身,身上還有仙器留下的傷口,是不是仙界的人?你趁早老實交代,我便不與你追究?!?/br> 誰知牧風眠聽到這兩個字,手上掙扎力度忽而降了一半,“仙器?” 宴星稚趁機往他手腕上咬了一口,許是尖利的虎牙刺痛他的皮膚,他迅速把手收了回去,當下就被按住。 見好不容易制住他,宴星稚連忙一口咬在自己的手掌上,這一下似乎咬得用力,血瞬間就涌了出來,將唇瓣沾上猩紅的顏色,瞬間將那張軟糯的臉襯出幾分妖冶。 血從手上滑落滴在牧風眠的衣服上,他怔愣一瞬。繼而那沾滿血的手掌就遞上來,按上他的唇,熾熱腥甜的液體極快侵染口腔,剛入口就化作強悍的神力奔赴四肢百骸,身體也熱起來。 神獸幾乎渾身都是寶貝,有些神獸食之rou能獲長生,有些飲其血能修為大漲,所以神獸自古以來行蹤神秘,在下三界幾乎不見蹤影,在上三界又受極為嚴格的律法保護著。 但是沒人知道古時白虎神獸的血rou會有什么功效,畢竟白虎神獸天生好斗,神力強大,很少有人敢招惹,更不用說吃其血rou。 這種古籍上都不曾記載的事,牧風眠倒是沒想到他竟有親身實踐的一日。 血液入口,他背上的痛感便迅速減弱,那些裂開的傷口也開始愈合,身體那股子虛弱感也消失,渾身充滿力量,生出一種想要與人大打一場的沖動來。 是宴星稚天生蘊含在血液里的好斗。 “算你走運,這幾日我神力融合不少,雖不足以治愈,但緩和你的傷勢是沒問題的?!毖缧侵梢娝嫔t潤,便抬手撤離,掌上的傷口也瞬間愈合,又說:“我的神血可不是誰都能輕易喝到的?!?/br> 牧風眠起身,用手背擦了一下唇邊的血,感覺到宴星稚的力量在體內開始沖撞,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急等著釋放,宴星稚卻敲了個響指,他頓時頭昏眼花,濃重的睡意襲上心頭。 “你……”牧風眠剛想說話,就雙眼一黑倒在床榻上,徹底老實了。 宴星稚一邊往外走一邊整理因方才動作而凌亂的衣裳,沾了大片牧風眠的血,看上去有些狼狽,她撇著嘴揚著下巴,哼道:“不知好歹?!?/br> 荀左站在門口聽屋內噼里啪啦的動靜,提心吊膽嚇得要命,見少主出來之后渾身沾血,一臉惡霸得逞之后的輕快和不屑,不由心驚,“少主,你……不是說給左護法療傷嗎?” 宴星稚睨他一眼,“是療傷啊,如何?” 荀左又問,“那左護法傷勢如何了?” “暫時無礙?!毖缧侵上氲椒讲疟幌品蛠須?,說道:“你進去收拾一下,方才療傷的時候他相當不聽話,午飯和晚飯別給他吃,餓餓他?!?/br> 荀左大松一口氣,忙點頭應是,推門進去見牧風眠已經沉睡,便將床上的血跡和他浸滿血的衣衫給清理干凈,又默默修補那張破碎的桌子。 如今知道牧風眠真正身份的人恐怕沒有多少,但他荀左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不知道這位名聲響徹六界的風眠神君就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喬裝隱藏在自家少主身邊,但事情顯然是沒有這么簡單。 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少主呢? 傳聞宴星稚與牧風眠關系極差,兩人在仙界的時候就水火不容,且當年宴星稚破魔族封印一事牽連出的后事也不少,若是少主知道了他的身份,與他動起手來,那這破破爛爛的玄音門只怕會被夷為平地。 但是不說的話,他這老奴又不夠忠誠,誰知道這風眠神君是抱著什么目的…… 思來想去,荀左覺得自己實在是難做,不由嘆一口氣。 緊接著房中就響起了一道悠然的聲音:“何事如此憂愁?” 荀左給嚇得一激靈,忙轉頭看去,就見床榻上原本被清理干凈血污,正好好躺著睡覺的人不知道何時坐起來,赤色的長發傾瀉而下,一雙偏藍的眼睛正盯著他。 荀左身體僵直,霎時間呼吸都輕了不少,只覺得灼熱的氣息又撲面而來,帶著極為壓迫的威力,他磕磕巴巴道:“風、風眠神君……” 牧風眠靠坐在墻邊,輕笑了一下,“你認得我?” 荀左緊張得很,深呼吸了幾口氣才道:“曾在多年之前在古籍上拜讀過神君的英跡?!?/br> 牧風眠,誕生于神火之族,天生擁有掌控赤練神火的天賦,赤發金衣,一柄清嶼神劍,讓他曾經成為六界之中名聲極為響亮的人物。 當然,人界的古籍對牧風眠的記載并不多,但當時在那家客棧之中,他步步生火,赤紅的發無風輕擺,那撲面而來的炙熱讓荀左生出一種連骨頭都要被焚燼的錯覺。 再聯想到這人從一開始就說自己叫牧風眠,從來沒有想掩飾自己的身份,荀左才算是徹底明白。 荀左這大半輩子庸庸無為,東躲西藏為活命和振興門派絞盡腦汁,本以為要身負這封印老死,卻沒想到臨到了瀕死之期,竟然能讓他撞上這等天之機遇。 說出去真沒人會信。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何先前總覺得少主在吹大牛了,即便她說的全是事實。 牧風眠抬起手,掌心跳躍出一抹火苗,泛著盈盈光芒。 宴星稚的神力入體之后,他體內被壓制的神力受了影響,也有一些紊亂,所以才顯出了神體。 他看向面前這個努力壓抑著害怕的荀左,平和道:“此事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br> 荀左立即高舉雙手聊表忠心,“神君放心,老奴這張嘴定是封死了的,絕不會往外透露半個字?!?/br> 牧風眠聞言忍不住笑了,低低重復著:“老奴……” 俊美的面容好似仙曇一現,將這破舊的小屋也襯得不凡。 荀左心中正緊張,害怕這尊大佛直接殺人滅口,他即便是破了封印,身上這點小靈力也是不夠看的,若他真要動手,自己估計是連兩步都跑不了。 “行,那你出去吧,用個小結界暫時將這屋子封起來,別讓任何人靠近?!蹦溜L眠將頭靠在墻上,長長出一口氣,似開始調動身上的力量開始調息。 整個房中的溫度霎時間提升了不少,荀左也不敢多留,立馬放下修了一半的桌子飛快出了門,而后貼了一張符紙在門檻上隔絕外界的聲響,張起一個小結界,干脆在門口站崗,不許任何人靠近。 宴星稚將身上的血跡清理干凈,又癱在了她那張座椅上。 門主座椅是用藤木做的,雖然已經有幾十年了,但依舊不顯陳舊,還能從上面聞到一些樹木的香氣,宴星稚平時就喜歡坐在上面。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門派里能坐的椅子并不多。 她將腿翹在桌子上,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一樣,眼下閑著無事,竟也稍微用她的腦袋開始思考起來。 如今六界的形勢她還不太了解,仙界也不知如何了,仙盟那些虎視眈眈的人,見她死了之后肯定要作些風浪,仙盟之主時珞于她有培養之恩,當初進仙界的時候,就是時珞一直將她帶在身邊。 那會兒她野性蠻橫,對秩序不屑一顧,闖了不少禍事,都是由時珞解決的,雖沒有正經行過拜師大禮,但宴星稚平日里也喊她一聲師父。 當初仙盟有不少人覬覦盟主之位,后來也是因為宴星稚神力越來越強,那些人才漸漸斂起心思。 千年前她這樣一死,時珞要面對的壓力定然不小。 司命神女也說將來會有一場浩劫從仙界而起,導致六界生靈涂炭,當務之急還是要回到仙界才行,況且她的身體也在仙界,這泥塑的身體承載不了她的神力,遲早會破碎。 從人界到仙界的方法只有一個,通過天梯而上,才能進入仙界大門。 但凡人是無法踏入天梯的,唯有飛升之人才能從天梯上去,沒有仙族的特令,天梯守著的仙兵也不會放行,硬闖天梯會被仙盟追殺。 是以如何去仙界,是目前最大的難題。 宴星稚想來想去,思考能力告罄,她干脆癱在座椅上呼呼大睡起來。 另一邊荀左極有耐心地在門口站崗了一個時辰,偶爾有人路過也只與他說個兩句話,未離開門口半步。 眼看著日頭往西走,趙寡婦尋來,問道:“右護法,少主不是說要吃rou嗎?趁著天色還未落下,我去前頭村子換點rou吃?” 荀左抬頭看一眼天色,問道:“少主眼下在作何?” 趙寡婦抿嘴笑了一下,“少主原先在椅子上想事情呢,現在這會兒睡著了?!?/br> 荀左聽到宴星稚老老實實的,也放了心,說:“你不必出去,在少主身邊照看好她就行,待再晚些時候我去后山上看看能不能打到一些野味?!?/br> 趙寡婦順從了他的安排,心疼道:“還是咱們無用,讓少主吃個rou都那么難?!?/br> 宴星稚的外表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性子又跳脫,趙寡婦只把她看做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想把珍藏多年的首飾拿出去換rou給她吃。 玄音門統共就這么幾個人,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他們求得不是入道修仙,不過是在一起過日子圖個熱鬧,若離了此地,也是孑然一身,無人相伴。 此地雖破,卻也是他們的家。 荀左笑了一下,“咱們的好日子在后頭呢?!?/br> 屋內的牧風眠已調息好身體里橫沖直撞的神力,恢復了先前的模樣,門上的結界符紙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作用,是以他聽見了荀左與趙寡婦的對話。 聽得宴星稚睡著了,他便神念一動,化形而出,尋去了宴星稚的夢中。 方一進去,四周盡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林,樹木高大而蔥郁,熾陽高掛灑下一片斑駁樹影,風中傳來草木的清香。 滿地的落葉,踩上去發出清脆響聲,方走兩步,就驚動了周圍的獸類,紛紛四散而逃,有些躲在石頭和樹后偷偷看他。 這些獸類都是開了靈智的,甚至還有些可以開口說話,牧風眠走了十來步,就想起這是何處了。 這里是蒼山。 當初宴星稚破封出生之地。 她破封當日,蒼山金光大作,光芒給半邊天穹的云鍍上金光,驚動了仙神兩界,派出不少人去蒼山打探情況,結果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皆空手而歸。 直到后來,才有人發現在蒼山當山大王的宴星稚。 牧風眠也去過蒼山,記憶中那里只有一小部分的獸類開了靈智,并無什么特殊之處,卻是沒想到宴星稚又夢到了此地。 約莫是懷念起她做山大王的日子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往前走,身后跟了一堆膽小的靈獸,落得遠遠地打量他。 轉了一圈,并沒有看到宴星稚的人影,他還特地留意了一下,看看周圍有沒有白色皮毛的獸類,卻不曾想一只都沒有。 牧風眠不由疑惑,尋思這夢境里也就這么大,她能藏到哪? 正想著,頭上的樹枝忽而晃了一下,牧風眠抬頭看去,就見樹枝上趴著一直毛茸茸的白色皮毛小獸,像是貓又像是虎,尾巴垂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擺著。 牧風眠便伸手捏了一下那垂下來的尾巴,“找到你了,宴星稚?!?/br> 樹上的小獸被驚了一跳,猛地起身轉頭,驚慌對上牧風眠的藍眼睛,低吼了一聲作為警告。 牧風眠又覺得不對勁,抬手拎著小獸的后脖子,將它從樹上拽了下來仔細打量。 怎么這小貓身上只是白色,沒有虎斑? 小獸蹬著腿奮力掙扎,發出吱哇叫聲,牧風眠正懷疑是不是這宴星稚幻的虛形,就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兇喝:“狗風眠!你為什么在這里?”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宴星稚的,時隔千年再次聽見,牧風眠一怔。 他偏頭看去,卻沒尋到人。 “我在這,你眼睛長哪里去了!”又是一聲傳來。 牧風眠循聲低眸看去,就見樹根旁有一只黑毛虎崽,身上的虎斑是金色的,皮毛卻黢黑,幾乎與樹根融為一色,一雙金眸正惡狠狠地瞪著他。 活脫脫像是在煤炭堆里滾了三日三夜。 牧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