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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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司馬珂,便真給桓溫發了一份請帖,不管如何,大家先混個臉熟吧。 而桓溫,看到司馬珂的請帖,心中躊躇不已。因為,他預感一旦與司馬珂沾上邊,他可能想低調的茍著都不行。司馬珂年輕氣盛,不到五個月,又是組建羽林騎,又是兩次歷陽大捷,又是賑災,一舉從右第六品的虛職,到右第三品的掌控京師大半兵馬的實職,實在是風頭太盛。 “還是要去的?!被笢匚⑽@了一口氣。 不管如何,先混個臉熟再說,這也是桓溫的想法。 ………… 司馬珂府,后園。 司馬珂正立在那三十幾株土豆苗旁邊,小心翼翼的一株株的檢查著,確定土壤的透氣性、肥沃度、干澇度,是否有長蟲子,葉子是否枯黃。在他眼里,這些土豆苗,價值連城已經不足以形容其珍貴,每一棵都是無價之寶,他每天都要檢查三遍。這可是關乎活命千萬人的大事,司馬珂怎么會不緊張。 所幸的是,這種改良高產株,原本適應性和生命力就極強,長得綠油油的,十分茂盛。 這時只見陳金急匆匆的奔了過來,遞上一個帖子,道:“稟報郎君,瑯琊太守求見!” 司馬珂從土豆苗上收回視線,看到那帖子上桓溫二字,精神一振,忙道:“速速請入前廳?!?/br> 前廳。 一個二十多歲的紫袍青年,身后跟著幾個僮仆,抬著禮物,無非是絹布等財物,往前廳而來。 那紫袍青年在陳金的帶領下,走進大堂之內,見到正中跪坐的司馬珂,趕緊向前一拜:“瑯琊太守桓溫,拜見君侯!” “桓駙馬光臨,蓬蓽生輝,不必多禮!” 司馬珂還禮,請其在旁邊的案幾后就座,早已有婢女端上熱氣騰騰的茶湯。 司馬珂仔細打量了一番桓溫,見此人相貌極其俊偉,虎背熊腰,英氣勃勃,氣宇軒昂,一副硬漢模樣,心中不禁暗贊,果然不愧是一代梟雄。 與此同時,桓溫也在打量著司馬珂,先是被其絕世姿容所驚,隨后看到司馬珂眼神后,又被那眼中似乎睥睨天下的自信和豪情所懾。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于一,昔有秦、漢,今有強晉……宜懸頭槀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晉者,雖遠必誅?!?/br> 他又想起那日他混在人群之中,看到司馬珂歷陽大捷歸來時在萬民之前的英姿,昔日司馬珂為首的三人的慷慨壯詞猶在耳邊,不禁為之折服。 ………… 第112章 把酒論英雄 司馬珂和桓溫用了茶湯,寒暄了一陣,又談論了一陣歷陽大戰之事,轉眼便已到午時。 司馬珂笑道:“駙馬一路遠來辛苦,還請移步花廳,敝府略備薄酒,以盡地主之誼?!?/br> 桓溫也不客氣,哈哈一笑,跟隨司馬珂來到東花廳,卻不知道他是近來唯一一個在司馬珂府上用餐不用凈手熏香的。 因為,桓溫是人杰,不是雅士。 兩人在花廳中依次落座,司馬珂輕輕一拍掌,便有婢女端來酒菜。 菜肴除了豆芽、豆腐,不再有鱸魚膾,而是增加了整只的爐焙雞、烤鴨和大盤的羊rou。 酒,自然是蒸餾酒,也是這個時代最烈的酒,正適合桓溫這樣的梟雄。 桓溫也是第一次見到豆芽和豆腐,也忍不住贊嘆道:“久聞君侯府上一品翡翠豆芽與蓬萊白玉豆腐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晶瑩剔透如翡翠,潔白無瑕如玉,未嘗其味,已令人垂涎欲滴?!?/br> 司馬珂哈哈一笑,夾了一把豆芽放到嘴里,對桓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桓溫也不客氣,學著司馬珂,也吃了一口豆芽,慢慢咀嚼之后,笑道:“清脆爽口,無愧一品翡翠之名?!?/br> 嘗完豆芽,又夾了一塊豆腐,蘸了蘸rou醬汁,細細品嘗,又是一番贊嘆。 回過頭來,卻見司馬珂手里已夾起一個雞腿,喀嚓咬了一大口,咀嚼入肚,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樽,對著桓溫一舉,笑道:“此乃敝府珍藏之佳釀,還望勿棄,請滿飲此酒!” 桓溫見司馬珂這般神情,稍微有點發呆,在他看來司馬珂俊逸風流,翩翩君子如玉,不應如同如豪客一般大口吃rou,狼吞虎咽,這種事情應該只有他才做得。 見得司馬珂舉樽一飲而盡,桓溫也豪氣陡增,不再拘束,也端起酒樽一仰脖便干了下去。 剎那間,濃烈的蒸餾酒,如同烈火一般自喉舌之間燒起,然后順著食道一路滾滾燃燒,直達胃部,那種醇香勁烈的感覺令桓溫忍不住大叫一聲:“好酒!” 司馬珂又啃了一口雞腿,哈哈大笑,朗聲道:“大丈夫在世,便要喝最烈的酒,使最利的刀,騎最快的馬,殺最狠的賊,馳騁天下,掃蕩宵小,立不世之功,方不負平生!” 桓溫原本還有點拘禁,見到司馬珂此般豪爽,也哈哈一笑,自顧自的斟滿一樽,舉樽對司馬珂道:“此酒乃英雄之酒,在下且以英雄之酒敬英雄!” 說完,率先一飲而盡,臉上說不出的快意,也學著司馬珂,夾起一大塊熟羊rou,放到嘴里,大聲的咀嚼著。 兩人一邊飲著酒,一邊談著時局和北面諸胡的形勢,甚為投機。 酒過三巡,桓溫已微微有點醉意,笑問道:“君侯離弱冠還有許多年,立功緣何急此一時?” 司馬珂神情一肅,激聲道:“甘羅十二拜相,霍去病十七歲封冠軍侯,二十一歲封狼居胥,鮮卑人慕容恪,與本侯同年,亦已統兵出征,本侯緣何不急?況且,收復中原,西征成漢,西北伐前涼,再往北掃蕩漠北,既要打,亦要治,窮我一生,亦未必能成,豈能不急?” 桓溫滿臉震驚之色,手中的酒樽緩緩的放了下來,恭聲道:“君侯年紀雖幼,卻胸懷天下,在下深感慚愧。只是如今朝廷,并不是很安定,局勢風云詭譎,大丈夫相時而動,豈不事半功倍?” 司馬珂冷冷一笑,朗聲說道:“局勢風云詭譎,本侯便要做那攪局者;相時而動,不如主動出擊;本侯要助天子一統天下,佛擋殺佛,魔擋殺魔,等不了那許久,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桓溫怔怔的望著司馬珂,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夠豪情壯志了,曾將自己臉上七顆痣比作北斗七星,沒想到這個比他小八歲的少年,居然會如此氣勢如虹。 換做別人,此般大放厥詞,桓溫只會把他當做傻子,但是面前的司馬珂,卻是實實在在的大破胡虜的英雄,不管其如何狂放,也沒有人會懷疑他在口嗨。以五千良莠不齊的晉軍大破三萬如狼似虎的羯趙大軍,放眼天下,能有幾人能做到? 司馬珂見桓溫不說話,知道這個梟雄之才,也被自己的氣勢所懾,一抬手,對陳金道:“取我刀來!” 他剛才在飲酒的期間,早已吩咐過陳金,陳金聽得他這般說,立即取來一把備好的元瑾破敵刀,恭恭敬敬的雙手呈遞遞給司馬珂。 嗆啷~ 司馬珂拔刀出鞘,露出那近一米長的刀刃,鋒芒凜冽,寒光逼人,又唰的一聲收刀入鞘,扔給桓溫,桓溫急忙一把接住。 桓溫將那元瑾破敵刀,仔細查看了一番,不禁贊嘆道:“果然好刀,謝君侯賜刀!” 司馬珂笑笑,沉聲道:“你既為駙馬,便是皇家之人,豈能畏首不前,茍存于僑置郡縣?你若欲相時而動,本侯便是你的時;你若欲借勢,本侯便是你的勢。你若忠心耿耿,便攜此刀隨本侯掃蕩天下;你若狼子野心,便以此刀自裁以謝天下!” 桓溫神情一凜,又借了點酒勁,眼中露出奇異的表情,微微笑道:“但得有君侯在,桓溫若有半點異心,豈非自尋死路?只是如今君侯入仕不足五月,便已威震大江南北,假以時日,必將功高蓋世,不知屆時君侯是否還是今日的君侯?” 司馬珂知道他在想說什么,將樽中的烈酒一飲而盡,淡淡的笑道:“但得征戰天下,守護黎民,便是平生快事,不做他想,誰敢謀逆,本侯便斬其頭,懸于東門!” 桓溫聽得他這般說,不再多問,激聲道:“謝君侯贈刀之德,今日聽君侯一席話,使桓溫茅塞頓開,他日君侯但若能用得上桓溫之處,桓溫便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司馬珂哈哈大笑,舉起酒樽,對桓溫道:“本侯醉了,胡言亂語,若有唐突之處,切莫掛懷,且以此酒,祝駙馬前途無量,光耀門楣!” 兩人飲到酣處,桓溫這才依依惜別。 ………… 孫綽的鶴園在城外十余里處,占地數十畝,亭臺水榭、池魚假山等自是不必說,又因其占地寬廣,跑馬場、射場等一應俱全,而且還在西北角處養了一群仙鶴,故此聞名。 其又臨秦淮河畔,風景瑰麗,孫綽經常帶謝安和許洵等清談名士來此游玩,或賞花戲鶴,或登臨南邊碼頭,泛舟秦淮河上,實乃怡情之地。 平常一向寧靜的鶴園,今日卻變得極其熱鬧起來。 園子門口之上的黑底金字大匾,上書的“鶴園”兩個大字,矯若驚龍,氣勢磅礴,連司馬么這個不擅書法者也暗暗贊嘆。落款“王逸少”,司馬珂自然也知道這王逸少便是大名鼎鼎的書圣王羲之。 此時正是菊花盛開之際,白菊如雪,如玉無暇;黃菊如金,富貴堂皇;紅菊如火,嬌艷燦爛;紫菊如霞,莊嚴肅穆;千菊共綻,如仙如神,觀之而忘卻深秋之寒,忘卻俗世煩惱,只愿與花同醉同眠。 鶴園的主建筑便是瑞鶴樓,山莊的正中,高達三層,而賞花文會的貴賓接待大廳便設在三樓。 三樓的大廳呈圓形,除了四周一人多高的護欄,并無墻壁和窗子,以方便賓客賞花。而廳中的案幾兩邊各排成兩排,留下正中的一片空間,鋪上了厚厚的錦繡絲毯,擺著幾個書案,文房四寶已然擺放就緒。 憑欄而望,可遙望那四周的一片菊海,細聞空氣中傳來的花香,還有那一聲聲清脆的鳥語,沐浴在習習春風之中,心曠神怡。 此時的三樓大廳,已有數十人抵達,三五成群,皆是衣著華美,多是年少者,眾人或飲酒閑聊,或賞花,或閑談,沒有一個木訥低調之輩。 來賓皆是東晉的頂級門閥家的青年才俊,若非號稱大晉第一美公子的龍驤將軍司馬珂、文壇泰斗孫綽和許洵,以及年紀雖幼卻已聲名在外的謝安聯名發帖相邀,未必能有這么多人來賞臉。 尤其是聽說此次文會之宴,皆以一品翡翠豆芽、蓬萊白玉豆腐和瑤池瓊漿玉液招待,更是令眾人慕名而來,不敢缺席。 ………… 第113章 賞菊文會 南北各士族,平素雖然很多家族之間有互通來往,但是這么大規模的集會,卻是第一次,所以很多人也借機互相結識一番,整個大樓內顯得十分的熱鬧。 作為東道主的孫綽,早早就與謝安和許洵在樓內等候和迎接,請諸客入座,以及安排婢女僮仆侍奉茶湯果子等。 除此之外,又給每人發放一枝茱萸,插在頭發上。古人把茱萸作為祭祀、佩飾、藥用、避邪之物,插茱萸習俗,相傳始于東漢,晉代成俗。 今天來的客人有點多,孫綽、司馬珂、謝安和許洵四家都抽調了婢女僮仆使者過來,小蕓等婢女也在樓中幫忙。 瑞鶴樓門口,兩排小廝一直排到三樓門口,一有新客前來,立即一路傳報下去,以便讓樓上的東道主和眾賓客知曉。 “句容葛氏郎君一人到!” “山陰孔氏郎君兩人到!” “吳興姚氏郎君一人到!” …… 眾小廝只報門第姓氏,不報個人名字,因為在這個時代,重點是門第高低,然后才是個人才學。 就在此時,樓下門口傳來一聲響亮的喊聲:“瑯琊王氏郎君三人到!” 樓上頓時一陣嘩然,紛紛抬頭往樓梯口這邊看來。 瑯琊王氏,縱然風光不如巔峰時刻,仍然是東晉第一高門,即便對這些頂級門閥家的郎君來說,若能結交,也是一場幸事,不虛此行。 只見王悅和王恬兩人,都是籠冠青衫,大袖翩翩,飄然而來,顯得瀟灑飄逸,見到眾人,笑容滿面,不住的拱手施禮,氣場十足。 在兩人的身后,跟著一個身材稍稍瘦小的郎君,那小郎君眉清目秀,皮膚白嫩得能擠出水來,頜下無半點喉結的影子,身姿若弱柳扶風,寬大的衣袍掩飾不住前頭被束過的……胸肌和渾圓的翹臀。 眾人不禁看得眼都值了,這瑯琊王氏居然派了女公子來,莫非……很多少年才俊不禁浮想聯翩了,畢竟眾人門第雖然都不低,但是若能與瑯琊王氏結親,便是莫大的榮幸,對于整個家族都是一件幸事。 然而,令眾人大開眼界的是,今天來的女公子居然不止一個,秣陵紀氏家也派了一男一女兩個郎君。 紀家的女公子,也是一身的男裝,長得漂亮至極,帶著江南水鄉女子的清純柔弱氣息,又顯露出大家閨秀的大方,而且神情機靈可愛,十分的活潑。 紀笙原本和紀敏乖乖的并行,一見到謝安,便丟下了紀敏,一把扯著謝安的衣袖,嘻嘻笑問道:“舅兄,我元謹兄長何在?” 謝安正在招呼客人,被她扯住衣袖,不禁哭笑不得,讓婢女在她頭上插了一枝茱萸,然后一把甩開衣袖道:“龍驤將軍要去各營巡查一番才到,舅兄正忙,你且先入座?!?/br> 比起瑯琊王氏和秣陵紀氏,來自譙國桓氏的桓溫,便有點默默無聞了,幸好還也有人知道他是駙馬,當今天子的姑夫,前來問候。 “大晉宗室、龍驤將軍到!” 正是說曹cao,曹cao到,剛剛紀笙還在問司馬珂,轉眼之間司馬珂便已到了。司馬珂一大早便要去拜見小皇帝,巡查羽林郎、虎賁營、羽林騎和天策軍,畢竟鶴園文會再重要,也不能耽誤了公務,轉了一大圈之后,再回到府上換了便服,自然是晚了許多。 樓上的眾人,又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