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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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當地的豪門大戶們,早早就得龍驤將軍府上的管事回宣城的到消息,不惜出宛陵城五里前來迎接,隆重程度不亞于迎接一郡之守。 畢竟這些豪門大戶們,大都有家人在朝中為官,雖然品階不高,但是卻是對司馬珂之名如雷貫耳。而且司馬珂為了捐糧,要回鄉賣地的消息,也早已傳遍建康城中,宣城各家在京師為官者,早早便向家里打了招呼。 司馬珂家的田地大都是上好的水田,原本就不愁賣,加上眾人為了討好司馬珂,爭相購買,出手的價格也不錯。 《漢樊利家買地鉛券》云:“田五畝,畝三千并直萬五千?!?/br> 漢時良田大概三千錢一畝,但是東晉此時比起漢代物價飛漲,若按五銖錢,良田已到了三萬錢一畝,但實際上東晉主要使用東吳舊錢——比輪錢,一枚相當于五銖錢七枚,所以一畝良田實際價值四千三百錢。 一千五百五十六畝地,留給了堂舅一百畝地,中間又有小部分惡田,合計賣了五百二十萬錢。 若是全部用現錢交易,得裝一百多車,這自是不可能,大都以同價的黃金珠玉相抵,現錢只有五十多萬,卻也要裝上十幾車。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司馬珂在宣城的地產便已全部轉賣交易完畢,一切順利。 最后只剩下司馬珂家的大宅子,比起建康城的宅子要大得多,占地數畝,值價兩百萬錢,也被宣城郡丞所購,三日之后交接。 ………… 入夜。 司馬珂舊宅,花廳之內,燈火通明。 周琦、陳金和一個四十余歲的文士模樣的中年人正在對飲,四周亦有婢女和僮仆伺候。 那中年文士,正是司馬珂的堂舅,名張瑜,讀過些許經書,琴棋書畫都略懂一些,在地方上也算是小有名氣。 按照司馬珂的意思,陳金將一百畝良田的地契轉讓給了張瑜。又拿出十數萬錢財,分給了余下的僮仆和婢女們,就地遣散,各回鄉里。 故此,無論是張瑜,還是一眾下人,都是十分感恩戴德,大廳之內也是一片其樂融融的祥和氣氛。 酒過數巡,陳金終究年事已高,不勝酒力,便讓兩個僮仆扶將去休憩,周琦和張瑜兩人,依舊在廳中對飲閑談。 周琦對司馬珂的堂舅自是十分敬重,以長輩尊之,而張瑜也得知了周琦的身份,也是以禮相待。 兩人喝得正酣時,卻聽張瑜醉醺醺的嘆道:“想不到元瑾甥兒,昔日在宣城之時,不聲不響,足不出戶,如今卻拜將封侯,榮耀無比,只可惜舍從妹已故,看不到元瑾今日之出息?!?/br> 周琦笑道:“君侯天縱之資,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昔日如潛龍入淵,隱于波濤之內,一旦得其時,便得志而縱橫四海,騰于宇宙之間?!?/br> 張瑜神情顯得十分落寞,道:“好一個縱橫四海,騰飛于宇宙之間,怕是假以時日,便忘了我這昔日同甘共苦的堂舅?!?/br> 周琦神情一愣,聽出這張瑜剛剛在陳金面前表現的心滿意足的神色都是裝的,心里終究還是不知足,便道:“君侯以百畝之地相贈,足見盛情,豈能相忘?” 張瑜冷笑一聲道:“他如果貴為一等侯,龍驤將軍,區區百畝之地,算得甚么?搪塞打發貓狗乎?” 周琦不禁露出尷尬的神情,微微一笑,沒有接話,只是勸酒。 那張瑜心中煩悶,酒越喝越多,話也越來越多,說到激動處,從懷中掏出一卷畫軸來,醉醺醺的對周琦說道:“還請明將軍回去將此畫交予我元瑾甥兒……富貴莫忘本,其冠禮還是我這個舅舅主導的,表字亦是我這個舅舅取的,如今豈可如此搪塞我?” 周琦疑惑的打開畫卷,便見得居然是一幅冠禮圖,畫中的張瑜,正給一個身著短打童子服的成童加冠禮,授予深衣、籠冠、大氅等成人之服。 周琦看到那畫中成童的模樣時,不禁愣住了。 畫中很顯然并不是司馬珂! 畫中的成童,雖然也算是俊美,但是看起來較為羸弱,面目、身型和氣質都完全不同,哪有堂堂大晉第一美公子的半點風范? 周琦笑道:“先生莫非畫錯了,此非君侯?!?/br> 張瑜怒聲道:“此非我元瑾甥兒,又會是誰?莫非我連自己的甥兒都會畫錯?” 周琦小心翼翼的問道:“君侯何時加的冠禮?” 張瑜道:“便在去歲年中之時?!?/br> 周琦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畫像,卻發現張瑜畫他自己的肖像畫得惟妙惟肖,躍然紙上,但是那司馬珂畫得的確是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這時,一名僮仆湊了過來,細細的看了一遍,笑道:“老郎君之畫,果然把我家郎君畫活了,居然像是活生生的人走進了畫里一般?!?/br> 周琦的臉色,瞬間大變,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他立即收起畫來,不再多問,便安排酒氣沖天的張瑜回臥房休憩,將那幅畫卷起來揣在懷里,自回臥房。 一個婢女殷勤的端來洗腳水,小心的伺候著他。 周琦便和她閑聊起來,那婢女見得周琦這般貴人居然和她攀談,自是開心。 “昔日你等在伺候君侯時,可知君侯勇力如何?”周琦笑問道。 那婢女嬌笑道:“我家郎君,身子骨甚弱,連馬都上不得,可有甚么勇力?!?/br> 周琦沉默了,許久又問道:“那張老郎君,家中之人可常來這邊府上?” 那婢女道:“除了老郎君本人,其他人不曾見得來過。郎君昔日在宣城之時,終日足不出戶,主母亦是如此,除了張老郎君,不見其他親戚來往?!?/br> 周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等到那婢女離去,周琦才從懷中掏出那幅畫卷,望著畫上的那個正行冠禮的成童,沉默了許久,這才自言自語的的說道:“在周琦的心目中,天上人間,只有一個君侯,無論他原本是何人……” 說完便將那幅畫卷就在牛燈之上點燃,畫卷熊熊的燃燒著,最后化成灰燼,只留下一縷青煙裊裊。 ………… 第107章 練兵 深夜。 宛陵,西林鎮,張瑜府上。 這些年得靠司馬珂家的關照,張瑜的小日子過得也算是較為滋潤,蓋了個小宅院,娶了一妻兩妾,生得兩子一女,也頗有田產。 如今又白白得了百畝良田的地契,應可安享富足一生。 只是,終究有點不知足…… 夜已經很深了,一彎殘月高掛。 鎮內一片寂靜,各家各戶燈火已熄,四周昏暗一片。 張瑜乘醉在后院小妾的房中折騰了許久,又醉醺醺的晃了出來,踉踉蹌蹌的直奔主房而去。 一道黑影,自院墻上而悄然而下,輕輕的走到了張瑜的背后,聽到張瑜邊走,邊手舞腳蹈的嘟噥著什么。 細細一聽,才聽得他在說“區區百畝之地,送乞索兒么?” 那黑影眼中寒光一閃,從他身后驀地伸出雙手,閃電般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往邊上一處小小的荷花池拖去。 那張瑜原本是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而這黑影卻是力大驚人,一雙手如同鐵鉗一般鉗住了張瑜的脖子,使得張瑜張口呼救都不能,只能任其強行拖到荷花池邊。 黑影一把將張瑜放倒在地,伸手抓住他的頭發,便往荷花池里按了下去。 過了許久,那黑影才站起身來,望了望栽在池水里的張瑜,又踢了一腳,這才悄然離去。 那黑影望著天上的彎月,自語道:“君侯歷來不讓濫殺無辜,那些下人,就算真被人尋到,敢說君侯是假的,恐怕也無人敢信,此事到此為止罷……” 說完,疾步奔到院墻邊,一個騰身起跳,雙手攀住院墻,一個翻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朵烏云飄過,遮住了彎月,夜色越來越黑了,伸手不見五指,不知多少秘密,隱藏在這黑暗之中。 …… 說來也怪,賑災剛剛完畢,江南一帶便迎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好幾天。 借著這場雨,天氣逐漸降溫下來,已經微微有點蕭瑟之意。 而陳金和周琦等人也回到了建康。 收回來的糧米直接轉入了國庫,以繳賑災募捐之糧,錢財直接入了府上的庫房。一時間司馬珂府上倒是庫房充盈,只是這宅子太小,已經不符合其一等侯的身份。 重新購地、安宅,都需要時間,司馬珂將此事交給陳金全權負責,他并不想將自己困在這些小事之中。 接下來,訓練天策軍成了他的頭等大事。天策軍兵力雖多,但是大半為輔兵,只有小半為戰兵,而且之前也只是跟在羯人后面沖鋒,算不得主力。 天策軍的軍營已建成,伙房、營舍、排水溝、廁所等設施一應俱全,一萬多名投誠的北地漢人士兵總算已安頓下來,這里卞誕自是功不可沒。 除去兩千雜兵,其余設長弓兵一千,短弓兵一千,弩兵一千,樸刀兵一千,長竹矛兵兩千,重步刀盾兵一千,輕步刀盾兵五百,器械兵五百,合計萬人。 天策軍的定位為全步卒的軍隊,這樣的兵種組合,戰時便有兩種陣列選擇。 遇到敵軍陣型混亂的,則用長竹矛兵在前,擺出長矛方陣,刀盾兵護住兩翼,樸刀兵護住后方,弓弩兵和器械兵居中遠程攻擊,如同上次的歷陽大戰一般,撕裂敵軍的防線。 若遇到陣列嚴明的勁敵,則刀盾兵在前,長矛兵排列在其后,樸刀兵護住兩翼和后方,弓弩兵和器械兵居中遠程攻擊。 天策軍雖然貴為天子軍,其實朝廷的兵器鎧甲庫里并沒有多少精良的裝備可提供。其裝備全靠繳獲趙軍的裝備,幸得斬殺羯人三千五百人,扒下來的裝備,外加趙軍營地繳獲的裝備,足以武裝八千余人。故此天策軍的裝備并不比其他中央軍差,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目前的裝備和兵源素質,想走特種精銳戰兵路線不太現實,司馬珂準備的這兩種陣型,算是最為適宜的。想要擺劉裕那種能夠對付胡人鐵騎的卻月陣在江南的地形不適合,裝備也不支持,老戚的鴛鴦陣各組各自為政,只適合打散亂的倭寇,并不適合陣戰。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單兵訓練和陣型配合,提升戰斗素質。 司馬珂給卞誕列了一份訓練清單。 所有士卒的通用訓練項目:力量訓練,每天舉石鎖兩百次,一力降十會,沒有力量其他都是空的;體能訓練,每日負重百斤(折合現在四十四斤),行走五公里。 其他針對各自兵種特點,單獨的訓練項目如下。 樸刀兵:三刀半刀法,每天訓練一個時辰。 弓兵、弩兵:每日拉弓和弩百次,畢竟大規模陣戰,只要方向對了,開弓和開弩的速度夠快就行,不需要精確瞄準。 刀盾兵:陣列防御訓練,每天訓練列陣和推擋一個時辰。所謂推擋,即分成兩組,互相使用盾牌推擠對方,以增加防御敵軍沖擊的能力。 長矛兵:每天持矛擊刺五百次,以確保擊刺動作的快準狠。 器械兵:器械實cao訓練一個時辰。 這一套訓練體系下來,整個天策軍便是吃飯、訓練、睡覺三件事,相比起王室六軍的吃飯、睡覺、聚賭,整個軍營的氣氛有云泥之別。 行走在雞籠山附近,到處可見負重行軍的天策軍繞山而行,而樂游苑之內,更是號令聲和吆喝聲不斷,使得原本寂靜的雞籠山腳下,變得十分熱鬧起來。 司馬珂照例每天進宮到小皇帝司馬衍那里報個到,順便詢問司馬無忌關于羽林郎的狀況,又讓沈勁陪同觀看一陣虎賁營的值守和訓練狀況之后,再到南苑視察了一圈羽林騎的狀況,便守在了樂游苑。 他要把這只萬余人的兵馬變成一只精兵,成為建康城的定海神針,而不是一只混吃等死浪費糧食的烏合之眾。 …… 天策軍大營。 “天子策我,征戰四方;其用維王,其命維征;刀山敢前,火海不退;每戰必先,死不旋踵?!?/br> 響亮的口號聲,此起彼伏,熱鬧異常。 司馬珂在督護卞誕、軍司馬紀敏、長史荀蕤及主簿李顏的陪同下,正在觀看眾將士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