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又成為了將軍[蟲族] 第27節
這一聲不大不小,坐在旁邊的紀嶼把目光投了過來,看向這兩個氣氛不太對的雌蟲。 “這是發生了什么?” 葉鞘的尾指在空中微微一顫,像是著了涼似地縮了縮。 他的綠眸掃了霜一眼,緊接著意興闌珊地偏頭,“一場無聊的演奏活動,啊不,這算什么演奏,只能算是...” 他無聲地笑了笑,沒有接著說下面的話。 紀嶼皺了皺眉,沒能理解他的意思。不過看了看霜近乎透明的臉色,紀嶼知道一定發生了什么。怕刺激到霜,他沒再問下去,而是轉移話題,放在路線規劃上。 紀嶼回憶起剛才所記的地圖,一邊說,“我覺得,繞行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覺得呢,霜老板?” 紀嶼將話題拋給還在兀自發呆的霜,霜一個激靈,像是沉浸在自己思維中被驚醒,他沖紀嶼露出一個勉勉強強的笑,和之前的溫柔穩重大相徑庭。 這讓紀嶼微微詫異,轉而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但是霜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面上表情不變,思考著紀嶼所說的話,打開了手中的地圖。 聽著紀嶼繼續說, “巨木之森面積巨大,我們眼下這條路是向北直行,進入到的是巨木之森的南方。如果以巨木之森為坐標點,為了不和前面的車隊撞上,此次繞行就相當于從它的東南方向進入,這樣,如果他們的目標不是前去裂谷,那么我們撞上的幾率就會小上許多。你們覺得呢?” 紀嶼看向其他幾個雌蟲。 霜跟隨著紀嶼的思路,在地圖上大致得到了一個路線,他看了看行程,抬起頭來,“雖說這次繞行估計得傍晚才能到達,比我們預估的時間要長。但是,比起沖突造成的后果,我更傾向于這一種選擇?!?/br> 裘墨聞言,從旁邊支出個腦袋想要看地圖,霜于是轉手把地圖交給了他。 裘墨在看完地圖后,表示自己沒有異議,裘兆在開車,抽空聽了一耳朵,也表示贊同。 幾蟲一拍即合,駕駛著車輛向另一個方向駛去,那是巨木之森的東南方,也是他們重新調整后得到的路線。 路程比他們想象中順利,在安全抵達巨木之森的邊緣時,竟比他們預料的時間要早上那么一個小時。 除了途中遇上一群奔跑的星羚羊,從地平線奔跑而來的河海般的羚羊群,把他們渺小的車子瞬間淹沒,車窗早就被關的嚴嚴實實,一只星羚羊在他們面前躍出一條完美的弧線,“碰——”地落在車頂上,它以車子為跳板,又一次飛躍,然后輕松落地,向著遠方奔去。 有了第一只星羚羊,很快便是第二只,第三只…… 直到到了目的地,紀嶼還是滿腦子的碰碰聲,他靠坐在樹上,遠處傳來裘墨和裘兆的聲音。 裘墨彎著身子鉆進車里,裘兆正在給他遞工具,他們正在修理因為星羚羊而塌了一半的車頂。 隔得這么遠,紀嶼還能時不時聽到裘墨的聲音“靠,那群傻逼羚羊,下次別再讓我遇到,否則我非宰了它不可…” 紀嶼失笑,喝了一口手中的水,水順著唇齒吞咽下去。在抬手擦去唇邊水漬時,一道身影坐在了旁邊,紀嶼的手頓了頓,即使沒有看,他也知道是誰,紀嶼把水遞了過去,站起身來。 葉鞘接過水,打開瓶蓋,卻沒有喝。他自下而上看著紀嶼,被籠罩在紀嶼的影子下,葉鞘緩緩地笑了笑,“你不想知道車上發生了什么?” 他指的霜那件事。 紀嶼自然知道,不過他只是不置可否地勾了下唇,出了聲,卻是朝著裘兆打了個招呼,聲音不大,卻也足夠聽見。 裘兆正忙,向這邊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 詢問過意見后,紀嶼這才轉向葉鞘,“走吧,去里面探探路,順便帶點食物和柴火?!?/br> 他沒有回答葉鞘的問題,答案顯而易見,紀嶼并不想知道,或者說,是沒有興趣知道。 葉鞘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擰緊瓶口,聳聳肩表示出自己的遺憾,只是那雙看著紀嶼的綠眸,卻怎么看也不像是遺憾。 紀嶼沒有察覺,看著葉鞘站了起來后便向森林走去。 落在后面的葉鞘無聲地笑了笑,跟了上去。 第32章 蔓群[倒v] 曾經的紀嶼作為少將, 聽令于王族,率領著第三軍區輾轉過無數星域。 回想過往,除了雌父給予的短暫溫暖, 就僅存炮火、硝煙和鮮血。 作為星際中最為驍勇善戰的種族, 戰斗如同蟲族的天賦技能,他們與生俱來便擁有強大的能力,無論是在機體還是精神上。 所以即使雄蟲稀少, 雌蟲不少存在精神壓力, 也是讓讓其它族群望塵莫及的存在。 而強大的能力帶來的欲望如同高山滾石,過多的蟲族讓母星無法負擔, 于是戰爭之火燎原星際。 除了帝都阿爾忒彌斯, 不少星球都遭受過戰火的摧殘。后來, 為了掩蓋戰火的痕跡, 蟲族大施工業,數不清的鋼鐵森林在數座星球上拔地而起,著名的黃金之城就誕生在那時。 自然景象?有, 但是或多或少都會經過加工從而打造成景區,供雄蟲和亞雌參觀, 很少會有雌蟲前去買賬。更別提紀嶼這種常年呆在軍區的蟲,他現在連帝都阿爾忒彌斯有哪些景區都不太知曉。 當然在執行任務時, 去往的星球自然也有美觀壯麗的景色, 但沒有蟲會分心欣賞, 也沒有任何蟲贊嘆留戀。 因為下一秒, 它便會消失在炮火中, 滿目蒼夷。而它再次出現的地方, 就是星網上的住宅樓區。 所以, 在看到這龐大的、無垠的巨木之森時, 饒是紀嶼也不免心有觸動。 他站立在巨木之森外面,抬眸觸目可及之處,竟然連看完一整顆大樹都難以做到。 只見在前方不遠處,蒼天大樹破土而出,那樹干竟然足有十臂展開之粗,樹冠長得更是茂密,像座小山似的擋住蒼穹,只在搖晃的樹葉間落下幾柱陽光。 塵埃在陽光中飛舞,巨木之森像一座龐大而又靜謐的宮殿,聳立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對一切的來者敞開冰冷的懷抱。 紀嶼不過往前走了幾步,盡管他已經控制了自己的力度,可是腳下那不知幾層厚的腐爛落葉立刻就發出了沙沙的響動。 幾乎這響動一出,立馬就有影子在叢林間飛快閃過,紀嶼只堪堪看見融入暗色的軀體,是正在窺探的星獸! 紀嶼抬頭,正好撞進它們的眼眸中,那是一群有著金黃色豎瞳的星獸,冰冷而警惕地瞇著,借著樹木掩蓋著自己捕獵的姿勢。 下一秒,被發現的野獸明白沒有偷襲的可能后,毫不猶豫地轉身一縱一躍,消失在了叢林中。 見他們離開后,紀嶼才上前,扒開這群星獸隱藏的灌木叢。星獸體積龐大,濕潤的泥土表面留下了不少腳印,橫七豎八地交叉在一起,顯得格外凌亂。 單手仍把著枝條,紀嶼向旁邊錯開位置,讓葉鞘看星獸留下的腳印。 “星天狼?” 葉鞘瞄了一眼,“不錯?!?/br> “這腳印亂七八糟的,正符合星天狼這種群居動物?!?/br> 確實,紀嶼贊同。 “星天狼捕食不會離巢xue太遠?!奔o嶼松開手,隨手指了一條與腳印方向相對的道路,避免不小心闖入星天狼的巢xue而引發一場不必要的戰斗,“我們走這邊?!?/br> 葉鞘隨意“嗯”了一聲,并沒有異議。 巨木之森中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路,一切的路只不過是看起來可以行走的林中縫隙,而現在紀嶼葉鞘所做的事情只是探路,避免風險才是正確的選擇。 越往里走,就越來越靜謐,偶爾只能聽見遠處傳來的一聲巨大怒吼聲,隨即是飛禽驚慌振翅的聲音,接著又陷入之前的悄無聲息。 紀嶼心中估量著距離,他們向前走不過才十幾分鐘,算不上多遠,連森林的腹地都還沒進入,但渾身上下的警惕就已經立了起來。 這一路上,紀嶼就發現了暗處隱藏了不少星獸,無聲無息地跟著。要不是曾經上過戰場,對殺意格外敏銳,恐怕也發現不了。 但是跟著他們的星獸越來越多,再這么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 和紀嶼同樣感受心理的還有葉鞘,可他沒有紀嶼那么好的忍耐心,被蟲子窺伺的感覺讓他格外不爽。 只見葉鞘手腕一動,一條黑繩飛出,帶著殘影直接飛掃過地面! 短短幾秒內,地上飛沙石礫全被掀起,如暴雨般砸向身邊從林—— 幾聲巨響后,沸水冒泡一樣,隱藏在從林后的面目全露了出來。 卻是剛才的星天狼,他們并沒有走,而是又繞了回來。 “噗嗤?!比~鞘意外地挑眉,沒忍住笑出聲,“怎么,落水狗還回來了?” 星天狼族群對著他齜牙咧嘴,渾身毛發炸開,金黃色豎瞳中全是兇狠,卻在對上葉鞘漫不經心一個眼神后,rou眼可見地身軀顫了顫。 星獸最是懂得趨利避害的,頭狼在對陣時都感到了害怕,天狼群就更是徹底潰不成軍了,面上的兇狠只不過是在裝模做樣罷了。 頭狼還是很聰明的,知道面前的蟲族不是它們能夠應付的。 它弓著脊背,對著紀嶼和葉鞘發出警告一般的低吼,一邊慢慢向后撤,帶領著它的狼群徹底消失在了從中。 其它小的星獸早就被嚇得做鳥散狀。 在離開的星獸中,有一頭白鹿倒是讓紀嶼稍加注意。 一個草食動物跑來湊什么熱鬧? 白鹿顯得非?;艁y和惶恐,黑瞳般的眼睛死死回盯住紀嶼,眼神里充滿著警惕,它的身上有很多血跡,但離得太遠,紀嶼看不見這是不是它自身的血跡。 白鹿的后蹄微微彎曲,這是一個充滿了警戒的姿勢。 紀嶼定住了腳步,與白鹿無聲對峙。幾秒鐘過后,白鹿向后撤退一步,見眼前的亞雌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后,快速的幾個跳躍消失在了林間。 白鹿跳躍的過程中,一道細細的藍光閃了閃,紀嶼再去追看已經找不到白鹿的影子了,只得將視線收了回來,對身后的葉鞘說,“時間還早,我們再去探探?!?/br> 葉鞘手指插入發間,抖了抖,盡管并沒有絲毫的灰塵沾上,他還是嘖了一聲,一邊不經意地問,“剛在看什么?” “一頭白鹿,看起來有點奇怪?!?/br> “哦?怎么奇怪了?!比~鞘放下了手,看起來還挺感興趣。 “...”紀嶼回想了下,發現自己也說不出來到底哪兒奇怪。 眼神?面對這么多rou食動物,驚慌也是必然的吧,更何況這兒是弱rou強食的巨木之森。 藍光?也沒有證據證明那道微光就是白鹿身上的。 最后紀嶼沉默了下,干巴巴地給出答案,“感覺?!?/br> “...”葉鞘一頓,隨即唇角上揚,贊同地彎起綠眸,“不錯的答案,直覺可是最值得相信的東西?!?/br> 竟然真信了,這次頓住的輪到紀嶼了。 兩蟲隨意地再交談了幾句,就停了下來,繼續朝著裂谷方向前行,探探四周的情況,做個了解。 期間遇見星獸的巢xue,紀嶼便會留下記號,方便繞路。 地圖只會標出重要的具有代表性的地方,而巨木之森如此龐大,行走在其中,舉目便是十蟲展臂才能和抱住的樹干,如同行走在巨型蘑菇之下,很容易就會失去了方向感。 兩蟲也不知道走了到底有多遠,樹縫中瀉下的天色已經變暗了,便打算往回走。 紀嶼在附近的樹干上落下記號的最后一筆,忽然聞到一陣極其濃烈的味道,那味道來的突然,像是隨著晚風一起捎帶過來的,瞬間滿滿當當地塞滿了林間。 說不上臭也不算香,鋪天蓋地地,一瞬間就席卷了紀嶼的鼻腔,再加上閃躲不及,紀嶼被刺激得連虹膜都染上了一層薄紅。 葉鞘看起來也被刺激得夠嗆,但比紀嶼好一點。他看了看紀嶼,只見亞雌虹膜泛紅,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快走!” 雖然本身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葉鞘見狀還是差點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