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蓮花 第94節
隨后謝寧看見床榻邊擺了一盆水, 搓了搓眼睛, 套好鞋子,就起來洗漱了,剛洗漱完, 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喧嘩。 想忽視也忽視不得, 她隨意地拿起放在盆沿的白布擦了擦臉,然后走過去,好奇地打開窗戶往下看。 聲音是從窗戶這邊傳進來的。 打開窗戶,陽關漫進來,謝寧才發現, 這間房間是在二樓, 而窗戶下面是一條熱鬧的街道,有衙役在告示欄那里貼東西。 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不是別的,正是前兩天林府死光了所有人一事, 謝寧面不改色地聽著。 原來她睡了兩天,未免太久了。 忽然想起許扶清在自己身上下的情蠱, 會不會跟它有關呢? 秦姝好像沒什么理由騙她, 謝寧不知不覺中對對方的話有七、八分相信, 內心糾結著,她其實不想去找秦姝。 沒人會無緣無故地幫你,想別人幫忙,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至于秦姝想要的,謝寧一直都能猜到,實話說,做不到。 要不直接問許扶清? 謝寧扶住窗臺的手微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冒一定的風險。 街上的百姓還在討論,大概內容是林府老爺死后,林府就被賊人盯上了,一夜之間給滅了,跟當年的許府一樣。 果真是怪異至極,怕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要說這林府和許府曾經的關系也算好的,看熱鬧之余,他們又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你一句我一句地斥責西京城的官員不作為。 一名頭戴白色帷帽、身穿道服的男子鶴立雞群,輕輕一笑,不難聽出這一抹笑充滿了嘲諷和虛假,但嗓音卻是異常的琳瑯入耳。 客棧跟街道的距離不遠,謝寧能聽清他們的一言一語。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陣笑聲,自然吸引人們的注意,他們紛紛看過去,見是身穿寒磣道服的修道之人,目露鄙夷之色。 這個朝代佛教盛行,道教沒落。 有人皺眉地看著男子,“你笑什么笑?” 男子語調聽似溫潤有禮,言辭卻句句刺耳地道:“你們放心吧,賊人之所以選擇許府和林府下手,是因為他們目的明確,并不是隨便地找一戶人家下手?!?/br> 停頓一下,他持著拐杖的長指一下一下地敲著,又笑了,不過這次的笑貌似飽含著極其復雜的情愫,似恨似怨,“不過,他們死得也不冤,完全是咎由自取?!?/br> 身姿挺拔,卻身懷殘疾。 著實可惜。 謝寧感慨了兩句,不急著出房間找其他人,選擇繼續聽下去,畢竟他們不會丟下她一個人離開的,許扶清更不可能。 倒不如聽一些近日發生的事。 了解一下自己昏睡過去后,期間發生了什么事,也不怕衛之玠還有生命威脅,許扶清既答應了她,沒遇到特殊事情,一般不會反悔。 如果日后真的反悔了,那就......日后再想辦法吧,謝寧現在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否則擔心也沒用。 此刻,一名書生裝扮的人嗤了一聲。 “死得不冤?先別說林府,就拿十一年前的許府來說,許正卿許公子可是我們西京城樂善好施的第一君子!慘遭了滅門,為何不冤?” 聽這話,書生應該是敬佩當年的許正卿為人,由此可見,許正卿的確招人喜歡,無論是否過了那么多年,是男還是女。 其實,謝寧還挺贊同書生說的話。 許正卿確實很冤,身世顯赫,年紀輕輕便力排眾議地娶了一名苗族女子,生的孩子還不是自己的,到頭來全家還被殺了。 換誰誰不冤? 反正要是她,肯定覺得冤死了。 “樂善好施?”道袍男子似尤為討厭書生口中的第一君子許正卿,握拐杖的手微微用力,皙白的手背青筋畢露,看得有些駭人。 接下來男子說的話字字嗆人。 他陰測測道:“樂善好施又如何?最后不還是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府里人,讓他們全部葬身于火海?如此還能稱之為第一君子?呵,我看稱之為無能男子還差不多!” 無能男子?謝寧覺著這個詞有點兒刺耳。 至少不該用來形容許正卿。 聞言,書生還真的就跟男子杠上了,“你這話說的,許府滅門一事許家公子哪里有錯了?他如何以一己之力抵擋那些賊人呢?我看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br> 其他人附和:“對啊?!?/br> “那也是廢人一個?!毖粤T,男子拄著拐杖一瘸一瘸地離開人群。 謝寧也摸不清男子的心思,為何對一個已逝世的人意見那么大呢? 再說,許正卿才不是廢人呢,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待人接物無可挑剔,無論是放古代,還是放現代都是非常受歡迎的人。 聽到男子說的這些話,她也忍不住替許正卿抱不平了。 謝寧望著男子的背影微微出神,對方貌似能察覺到有人一直盯著自己看,沒走幾步便回頭看,似有意又似無心地對上她投下來的目光。 帷帽垂下來的那層薄紗擋住了他的面容,謝寧看不見臉,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松木香,煞是好聞。 她沒有猶豫,迅速回頭。 “看什么呢?”許扶清微微傾身過來,氣息輕拂過謝寧臉頰。 他順著她剛才的視線,目光鎖定街道上踽踽獨行的道袍背影。 謝寧嚇得夠嗆,許扶清走路完全沒聲音跟鬼似的,她也沒聽到開門聲,要不是聞到松木香,恐怕會一拳過去了。 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我聽見大街上有人議論林府就走到了窗邊,沒看什么?!敝x寧腦袋向窗外昂了昂,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他靠得實在是太近了,距離不足一指。 氣氛過于曖昧。 謝寧想從側邊鉆出去,許扶清漫不經心地抬手到她身后的窗臺,完美地擋住了,他看著逐漸遠去的道袍男子,又露出了常掛在臉上的淺笑。 他若有所思地道:“是嗎?” “是了,我怎么睡了這么久?其他人呢?”謝寧忙轉移話題,本想問衛之玠如今怎么樣,但想起了在林府發生的一些事,及時地轉為其他人這幾個字。 許扶清微微彎下腰,腰間垂下來的紅細腰帶掃過她的手。 謝寧挪開了點兒手。 少年生得一副矜貴相貌,狐貍眼如裝滿璀璨耀眼的繁星一般,美不勝收,一身艷色的紅衣幾乎跟蒼白的皮膚毫無違和感地融合在一起。 撐在窗臺上的手,露出了一小截腕骨,潔白如霜。 “謝寧,你現在還愿意親我一下嗎?”許扶清沒回答她,又抬起另一只手,隨著動作起伏,銅鈴鐺叮當響起,就在她耳邊,躲避不得。 嗓音輕柔,似很有禮貌地征求她的意見。 這么突然?謝寧反應片刻,眨了眨眼,小心地望向他。 也不是不愿意,就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主動,她隱隱意識到,也就是女人的第六感,這次若是自己愿意主動親他,好感值會升。 可倏地又想起那次好感值狂掉的經歷,遲疑了一秒。 最后謝寧還是心一橫,決定再試試,深呼了幾口氣,即使許扶清微微彎下腰,她還是不夠高,于是踮了踮腳,閉上眼睛地湊過去。 結果一親親到他的唇角。 閉上眼睛的謝寧貌似也察覺自己親錯地方了。 隨即她感受到他唇角微微揚起,像是心情很愉悅一般,就在謝寧睜開眼睛、想要離開的那一刻,許扶清側了側臉,讓自己的唇對上她。 謝寧看到了他清澈、含笑的眼底倒映出來的自己。 神情呆滯,像個......傻娃娃。 而他纖長的眼睫垂下,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仍然好看,唇瓣細細地纏磨著她,一點點地變紅,溫文爾雅、如畫的容色多了幾分不宜察覺的勾人。 果然,他說的一下,絕對不是一下! 謝寧怔怔地瞧著,被他反客為主了。 像是要將就謝寧的身高,許扶清又彎下了點兒腰,越發顯得腰窄腿長,他聲音似被酒水浸過一樣,聽著很是醉人,從交纏的唇齒間溢出來,夾帶著碰撞聲,既旖旎,又有些模糊。 “謝寧不閉眼睛了嗎?” “我?!敝x寧倒是想說話,卻被他舌尖纏了過去,她唔了幾聲,被他盡數地吞下去。 少年細白修長的手指順其自然地勾上少女淡綠色的腰帶末端,順著上面的繡紋緩緩地摩挲。 她心慌得厲害,任由他舌尖探進口腔,侵占著自己的領地,一下一下極溫柔,跟他殺人時的狠絕截然相反,突然,許扶清離開了謝寧的唇,森白的牙齒咬住她的衣領微微往下拉。 房門沒徹底關上,微敞開著。 應如婉捧著一碗粥過來看到他們姿態親昵地倚靠在窗邊,不,這哪里只是姿態親昵?分明是親上了! 她愣在門口,幾秒后,臉色猛地竄紅,結結巴巴:“夫,夫子,謝寧?!?/br> 謝寧一聽,大驚失色。 許扶清則拿起撐窗的木棍,準確無誤地砸到那微敞著的門板,哐地一聲,門闔上了,隔絕掉里外的視線,他又輕輕地叫喚了她一聲,“謝寧?!?/br> 謝寧腦子一嗡,注意力回到許扶清身上,他只離開了數秒,又低頭親了過來,“我們繼續?!?/br> 作者有話說: 第79章 情定八 應如婉捧著那一碗粥磕磕碰碰地下樓, 見到坐在客棧一樓下面吃早食的衛之玠和沈墨玉。 衛之玠瞧她步伐紊亂,以為上面出了什么變故,夾包子的手一頓,緩緩地放下筷子, 面色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 頗有主事風范。 他問:“謝姑娘可是有事?” 這一碗粥是送去給謝寧的,他們剛才都聽她說過了。 現如今, 她神色匆匆地從上面下來, 粥還在, 怕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聽衛之玠一問,應如婉腦子里又浮現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衛之玠見她遲遲不答, 覺得是默認, 立馬站了起來。 看樣子就要往二樓上去。 “沒事!不要上去!”應如婉第一次說話這么大聲。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沈墨玉的臉上也微露驚訝,不說話,也能看得出他表情代表什么,沒事就沒事,為什么這般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