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蓮花 第2節
而她們剛來攬天書院沒幾日,連要負責自己的夫子還沒見過。 謝寧穿成這本小說的炮灰女配,沒多少存在感的那種,身份、背景皆不詳,炮灰到不能再炮灰,開局就因到了攬天書院后想逃跑,被反派許扶清一劍殺死。 系統給予的攻略任務有兩可供選擇,只要完成其中之一即可。 一是攻略男主衛之玠,二是攻略反派男配許扶清,兩人都是攬天書院的夫子,只不過衛之玠到現在還沒出現。 攻略任務是使攻略對象對自己好感度達到百分之一百,謝寧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一。 因為許扶清是個表面溫煦,實則無情無愛的殺人工具人。 一個無情無愛的人怎么可能會對她好感度達到百分之一百。 而原著男主衛之玠是實打實的良善人,雖身處攬天書院,但仍然堅守自我,無論是平常行事還是接任務都有自己的原則底線。 面對謝寧的選擇,系統不置可否。 它只是說,無論選擇哪一個,都必須得保證許扶清和衛之玠對她的好感值保持在非負數范圍內。 好感基礎值是百分之五,掉到負數范圍內她可能會有危險。 至于是什么危險,不用系統說謝寧也知道,許扶清隨心所欲、殺人如麻,他想殺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謝寧曾試圖反抗,但系統毫不猶豫地駁回了,反抗無效,只好接受。 只要不得罪他,好感值不往下掉應該就行,謝寧想。 應如婉見她又在發愣,收好帕子,瞄了一眼算得上安靜的外面,猜其他人應該都出去了,不想給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謝寧,快要來不及了,趕緊起來?!闭Z氣略帶著急。 “好!”謝寧一想到將來負責她們的夫子是誰就打了個寒顫,立即風風火火地跳起來穿好衣服。 不用多久,兩人一塊沖了出去。 * 由于連續幾晚做噩夢,謝寧眼底有一片淺淺的青灰色,穿著尋常的衣物淹沒在人群里,眼皮耷拉著,站著都打起瞌睡。 一旁的應如婉倒是十分激動,滔滔不絕地說著打聽回來的消息。 攬天書院很大,弟子不少,夫子自然也很多,分別負責不同時期的弟子。 今日過來的夫子年紀很輕,居然跟她們差不了多少,才十九歲,傳聞之前一直隱居在攬天山,是書院掌教的唯一的親傳弟子。 一陣風吹過來,站在院門前和眾人一起等候的謝寧懶懶地掀了掀眼。 高懸在檐邊的紅色帶子晃動不止。 一條紅色帶子掙脫桎梏,飄落下來,她下意識地抬手,帶子落入掌心,纏繞著尾指。 忽然,應如婉推了她一下,輕聲道:“謝寧,好像是夫子來了?!?/br> 謝寧放下手,抬起頭。 院門前就是石階梯。 少年紅色衣擺一揚一落,輕拂過階面,卻不染半分污穢,腰間掛著一把精致的長劍,吊在上面紅似血的劍穗顯眼。 攬天書院每一位夫子都會隨身帶劍,因此書院非彼書院。 許扶清抬了抬眼簾,陽光透過云層撒下,光影浮動,撫照著他的臉,卻始終照不進他眼底深處。 謝寧僵住,耳邊嗡嗡嗡的,像有多只蒼蠅在附近飛,根本聽不見應如婉說什么。 原來那晚在破寺廟殺人的是許扶清。 不過不到片刻,她便冷靜下來,再次看向他。 尤記得許扶清鐘愛紅色,用的大多數東西都與紅有關,就連劍鞘也是黑紅色的,終日穿的是紅衣,印象中就沒穿過其他顏色的衣裳。 原因不詳,原著作者沒寫。 空中偶有飛鳥掠過,許扶清視線似漫不經心地一一掃過自己要負責的弟子的臉,沒一瞬便全記住了。 躲不掉當他弟子的命運的謝寧只能默念阿彌陀佛,應如婉沒注意到她的反應,好奇地四處看。 他并沒有開口說話,跟他們說話的是跟在他后面上來的黑衣男子。 等許扶清一走,原本安靜的人群瞬間變得嘈雜,大部分在議論這位年輕的小夫子,應如婉也是。 謝寧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回想起那晚的場景,覺得險得很,當時候大氣都不敢喘。 實際上許扶清并沒有像夢中那樣跟她對視,也沒有繞到佛像后面看,而是直接把插進佛像縫隙里的劍抽出去后就離開了。 只是,墻上,劍劃過的痕跡尤在。 還有,在臨走前,他笑了一聲。 難道他當時是發現了她的存在? 謝寧努了努嘴,強行揮散腦海的記憶,拍拍胸口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打算等應如婉跟別人閑聊完,再回去。 那位剛從不遠處藏書閣出來的梁大哥看見她們,屁顛屁顛地靠過來,詢問見到夫子后感覺如何。 謝寧一臉了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應如婉瞧見后暗暗掐了她一把。 不遠處的閣樓上面。 許扶清抱劍慵懶地倚著欄桿,眼神似沒有聚焦地朝下望去,入目皆是尚未散去黑漆漆的人頭,他指尖拂過劍鞘上的雕紋。 這次還挺多人啊。 “許公子,掌教請您過去?!焙谝履凶由锨皫撞?,低著頭道。 他緩緩斂回視線,唇角微勾,“好?!?/br> 作者有話說: 男主病嬌瘋批,思維邏輯異于常人,沒什么道德,不能接受的小精靈悄退哈~ 風格依舊,前期淡淡,后期火熱。 留言隨機發小紅包,么么。 感謝以下小精靈的投喂~ 第2章 初到書院二 艷陽高掛,院子里頭沒什么聲響。 一簾之隔里面,一名女子安安靜靜地坐在梳妝桌前緩慢地梳發,銅鏡陳舊,有些年頭,倒映出來的東西略微扭曲。 許扶清沒進去,隔著珠簾站在外面。 旁邊有不大不小的盆景,一條蛇慢慢地爬動著,嘶嘶嘶,猩紅的蛇信子若隱若現,它是女子專門養的,平日里寶貝得很。 他視線不偏不倚。 女子手指捻著木梳子,輕柔地劃過胸前的長發,她面皮好看是好看,但歲月不饒人,眼角處早已浮現淡淡細紋。 蛇忽然躥起來,紅色的劍穗揚起又落下,蛇身子斷開兩截,砸向地面,發出不可忽視的聲音。 站在旁邊的黑衣男子仍然一動不動,眼神麻木呆滯,只因沒得到主子的允許。 片刻后,女子放下木梳子,偏頭,透過隱約晃動的珠簾瞅許扶清,側臉落到泛黃的鏡子里,貌似扭曲得更厲害。 “有暉?!?/br> 她微笑,“今日見過那些新來的弟子了吧?!?/br> 這是她給他起的表字,一般來說男子會在二十歲行冠禮時加字,但攬天書院素來不愛講尋常人家那些規矩,他十九歲便有字了。 暉字,是女子精心挑選的。 許扶清眉眼彎了彎,劍還在滴血,落到毯子,星星點點。他似乎視若無睹,笑意吟吟道:“見過了?!?/br> 女子視線掃過那帶血的劍。 她笑意不減,拿過一支紫釵,指腹輕輕地摩挲著,似不經意一問:“你完成任務后,去了哪兒,為何過了幾日才回書院?” 他皮膚蒼白,笑容卻異常的綺麗,音色清冽地道:“忘了?!?/br> 空氣寂靜幾秒,本來沒什么表情的黑衣男子掌心逐漸出汗,冷汗順著脊背流下,濡濕單衣,他始終低垂著眼。 怎么可能忘了,很明顯是假的,女子牽起來的嘴角僵硬了下,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也罷?!?/br> “你先下去休息吧。對了,這是你首次帶新來的弟子,想來應該會挺有趣的?!本褪遣恢雷詈髸O聨酌?。 攬天書院每位夫子主負責十五名弟子。 許扶清只是笑笑,并沒回答。 女子仿佛也數見不鮮,收回視線,重新放回到銅鏡里面,細細地描繪著自己的五官,心想,一晃眼,十幾年都過去了。 她闔了闔眼皮,擺手示意他退下。 剛出到房間外許扶清便聽到一道壓抑的痛呼聲,腳步沒絲毫停頓,神色如常地朝自己所住的地方前行。 * 另一頭,身在弟子寢舍院子的謝寧使勁地拉水井繩,吊起一桶清澈的水后,一屁股坐在墩壁,用葫蘆瓢勺一點,喝了幾口。 清涼的井水順著口腔、喉嚨流進去,燥熱褪了不少。 收拾好房間的應如婉也出來,接過她手里的葫蘆瓢,也喝了一大口,直到里面沒水再扔回水桶里。 其實來攬天書院的人一開始是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的,都是住了幾日才知道真面目。 明面上攬天書院是普通教學的書院,背地里卻復雜得很。 但他們幾乎沒有人離開,還寫下了賣身契,因為攬天書院挑選人的條件是在世上再無親人、窮苦無依、遭受過欺壓的人。 他們沒地方去,留在這兒能吃好、穿好。 可是天不會無緣無故地掉餡餅,也有代價的。 應如婉雙手撐在身后,抬頭望著天空,瞇著眼說:“謝寧,你為什么不走?” 謝寧挑了下眉梢,余光掠到長在水井旁的狗尾巴草,彎腰拔掉,叼在嘴角,湊過去,笑著撓撓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