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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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淮還維持著那個動作,任由司嬈毫無顧忌地纏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威嚴全無。 他只淡淡道了一句:“說?!?/br> 兩只渡鴉頓時渾身一寒,連忙倒豆子似的把今天祭司說的話原原本本地交代了出來。 或許是他們剛走的時候 ,祭司就有了想法,但是還不確定,又帶著他們翻閱族中留下的典籍,到了深夜才確定下來。 “……那個老東西說,他們曾經創立這個咒術的祖先曾經留下了一本手記,里面簡短地提到過一句……” “老東西說,如果按照那一句話的話,要解咒其實也很、很簡單?!?/br> 魔主:“他說的,我曾經也想到過一點點?!?/br> “我等曾經苦心鉆研祭祀古術法,對這些稍有一些涉獵?!?/br> “‘同心結’是為了確保祭品能夠誠心實意地完成祭禮,如果祭禮圓滿完成,得到天地的認可,那么咒術也自然會消散?!?/br> 蒼淮嗤笑一聲,不知是在笑他們還是在笑別的什么。 “祭禮圓滿完成,人也死了,自然咒術也不存在了?!?/br> 魔主一啞,訕訕道:“是、是,原本是這個道理?!?/br> “但是祭祀之法古已有之,鳳凰一族也是古老……”魔主原本還想說一下鳳凰一族的歷史,聯想到眼前人曾經眼也不眨的毀了龍鳳兩族,頓時又把沒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總之鳳凰上古流傳下來的祭祀之法中,還有一些特殊的祭祀,和這常規的生人血祭有所不同?!?/br> 蒼淮微微抬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是……婚契?!?/br> 修真界中契約有許多種,亂饒是簡單的血契二字之下就有著許多繁雜的各類契約。 但婚契,古而有之,也只有一種。 是同生同死之契約。 魔主說這話的時候原本就有些忐忑,畢竟那少女不過是個孱弱的人類,如今也不到元嬰期的修為,輪起她的壽數也不過短短幾百年。 但神裔是何等古老的存在,似乎自天地分開的伊始,神族就已經存在于這天地間了。 要讓高高在上的神族和一個渺小的人類結下同生共死的婚契,這換了任何人來看都是難以置信的荒唐之言。 鳳凰族有一種古老的祭祀方法,是將祭品作為新娘獻上,從此新娘作為附庸,既全心全意地信賴著道侶,也可滋長受祭者的修為。 如此一來,既可以圓滿的完成祭禮,也不用獻上生命,算是兩全其美。 這是祭司抓破了頭,才想出的一點辦法。 既然咒術已經沒有解決的可能,那么自然只能從祭禮上下手了。 他只負責想法子,至于采不采納,就是他的事了。 魔主也有些忐忑地看著眼前人。 這的確是一個辦法,但也近乎是不可能的。 孱弱人類的生命,輕而易舉地便可以翻覆。 若要讓神族與其締結契約,豈不是從此的性命都如同懸在了褲腰帶上一般,沒了半點保障。 “不可?!?/br> 果不其然,聽到了預想中的答案。 魔主也說不清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內心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他或許一開始是覺得,尊上對魔域送上的祭品是有一些特別的。 但不管有多特別,在關系到自身的安危時,都變得不值一提起來。 魔主后退半步:“既如此,那……” “等等?!?/br> 等到魔主和厄命珠再次被趕了出來,神情都還是有些恍惚。 “你說,這尊上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否決了我們的提議?” 厄命珠也有一些想不明白:“是的?!?/br> “那他為什么又要讓我們籌備婚禮?” 厄命珠白了一眼:“他說的是婚禮,不是祭禮?!?/br> “婚禮是婚禮,祭禮是祭禮?!?/br> 魔主似懂非懂地點頭:“婚禮過后,他們成了名義上的夫妻,卻沒有結下婚契……” “那、那她豈不是還是要死?” 厄命珠:“誰知道呢?!?/br> 第70章 司嬈最近總覺得有些精力不濟, 每日能睡很長時間。 識海之中好似蒙了一層霧,總是昏昏沉沉地看不真切。 但每次醒來蒼淮都在身邊。 司嬈清醒的時間并不多,她往往睜開眼不過說了幾句話, 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好奇怪,最近怎么都睡不夠一樣?!彼緥迫嗔巳嗨糜行┝鑱y的頭發, 喃喃道。 她總覺得好似已經睡了很久了, 但識海卻始終昏昏沉沉, 怎么都無法徹底清醒,像是酒醉之后的人, 怎么睡都睡不夠一般。 蒼淮就坐在床側,單手持著一卷古書,不知是講什么的。 聞言他轉過身, 司嬈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把他的一只手抱在手中。 司嬈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手。 但蒼淮的態度卻很自然,扶著她稍稍坐起來些。 他道:“你只是累了?!?/br> 窗外灑進一縷斜陽,是橙黃的顏色, 天際晚霞連成一片, 空氣中浮動著人間煙火的味道。 連吹進來的晚風都帶著一絲靜謐的味道。 司嬈望著窗外喃喃地說道:“已經是傍晚了嗎?” 她的生物鐘從來沒有讓她在這個時間點醒來過,從前不管前一天多么疲憊, 總能準時在清晨醒來。 畢竟對于修士來說,睡眠從來不是必需品。 司嬈只是喜歡睡覺, 但并不貪睡。 “最近總感覺有些奇怪, 好像忘記了些什么……”司嬈皺了皺眉, 感覺大腦好似有些空蕩蕩的, 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忘記了,細細想來卻有什么都想不起來。 蒼淮眉宇微蹙, 正欲說些什么, 卻見司嬈雙手環過他的腰身, 以一個依賴的姿勢十分自然地埋在他的胸前。 “不過,能被忘記的應該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br> “你沒事就好?!?/br> 司嬈喃喃地說道:“你當時離開了好久,我一直很擔心你?!?/br> “我曾經在突破的時候,看到你在電光牢籠里的場景,一直都提心吊膽的,直到看到你回來?!?/br> “你沒事就好?!?/br> 司嬈連著說了兩次“你沒事就好”,落在他腰際的手微微攥緊,內心的擔憂幾乎都要溢出來。 蒼淮眸中幽暗,淡聲問道:“你的劍毀了,想不想學煉器?” 司嬈聞言眼前一亮,抬起眼看他:“真的嗎?” 煉器是一門極端復雜的手藝,饒是在如今的修真界,煉器師也是屈指可數,大部分有天賦的都集中在了器宗。 他們出手的靈器法寶還都到了有價難求的地步。 修真界發展多年,許多心法和基礎的修煉功法都不再是各個宗門的私藏,早早地就解開了限制,所有人都可以修習。 饒是煉器這一門晦澀的法門,入門的心法也是隨處可以找到的。 可如今煉器師仍舊如此稀少,便是因為煉器的入門,不光光是有法門就行的。 煉器需要cao控靈火,對火焰的溫度需要極其就精確的掌控,往往還需要去尋找藏在天地間的異火。 靈火,只是入門的第一道門檻,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cao控足以達到煉器師要求的靈火。 但司嬈約莫是走了捷徑的,她能調動蒼淮體內的兩種靈火,純靈之火和幽火,都是世間罕見的異火,用來煉器自是不在話下。 只是平常使用,和煉器相比之下有所不同。 蒼淮牽著司嬈的手,溫和的靈力在她的經脈之中游走,演練著靈火經過的軌跡。 司嬈的識海雖然混沌,但是在蒼淮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演示之下很快明白了靈火的cao控方法。 許多人終其一生無法跨越的一道門檻,饒是具有天賦的煉器師也需要苦練多年的第一步,司嬈像是沒有經歷阻礙一般地邁了過來。 接下來蒼淮取出一塊看不出材質的黑色材料,看起來如同液體一般,但靈力都無法窺探內部的構造,材料的特殊和硬度可以窺見一斑。 蒼淮握著司嬈的一只手,看著他漫不經心地動作,引動著材料在他的手上慢慢變形。 司嬈好似也能感覺到他體內的靈力是如何涌動、調動的一般。 他面色如常,看起來輕松寫意得仿佛只是在砍瓜切菜一般,但司嬈卻能感覺到在他掌心的那一簇微小火焰始終穩定,溫度沒有分毫變化,只在需要的時候產生些微的變化,這一分變化甚至微乎其微。 那材料似乎很特殊,時間過去許久也不過變得更加黑亮,但還不足以達到能夠變成法器的地步。 司嬈曾經見過在長哭崖底,蒼淮面無表情地毀去了許多神劍,那些神劍的硬度比起這塊材料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也不過頃刻之間就在他手中汽化,連半分痕跡都沒有留下。 他現在是刻意放慢了速度。 他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在教她。 司嬈杏眼微彎,認認真真地感受起靈力地流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