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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清脆又有力,就像咔嚓咔嚓的小蘋果。 王怡女生騎在車子的前面,笑得就像是一朵盛開在仲夏的花,明艷又美麗。生活沒能磨平她的棱角,只為她帶來了成熟的韻味,她一路都在哼著愉快的歌。只是在回去后,王怡還是小聲對兒子說:“這只能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哦,不然爸爸和弟弟會傷心的?!?/br> 白音的眼睛都是亮的,他對mama狠狠地點點頭,答應會永遠保守秘密。這個家里有四個人,他和mama互相世界第一喜歡彼此,其他兩個人確實會傷心。 他雖然已經決定不再喜歡弟弟,但他還是不想弟弟傷心。 王怡臨出門前,最后又情不自禁折返,狠狠親了一口她在客廳寫作業的好大兒,兒子的臉蛋嫩得就像是剝了殼的雞蛋,還奶香奶香的。 白音的臉頰有些紅,但也回親了mama。 這一波啊,這一波是白音和mama雙向奔赴! *** 白音是個生氣能生挺久的小朋友,俗稱記仇。說不喜歡弟弟了,就真的好幾天都沒有再搭理過弟弟一句。 往日里,弟弟只要出現在他視線范圍內,他一定會湊上去,用香香軟軟的童音,一個勁兒地問“樂樂,你要不要喝水啊”、“樂樂,你要不要吃小點心啊”、“樂樂你今天在學校有沒有想我???哥哥好想好想你的”,以及說得最多的——“樂樂,我們一起玩吧?!?/br> 每一次白樂的回應,都是沒有回應,他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不管投進去什么,都不會激起半點漣漪。他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不到哥哥的關心,只覺得他吵鬧。 只是當白樂的世界真的徹底安靜下來后,他才愕然發現,這樣好像也并不是他想要的。 整個世界都太安靜了。 安靜得讓他覺得有些別扭。 白樂怔怔地回想,這種別扭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是從他看到只有mama出現在教室門口,那個呱噪的哥哥并沒有一起之后。 當時白樂心里就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只是倔強地站在教室門口,想了好久好久。 mama一直在耐心地等他,不催促,也不強迫,好像她能就這樣陪著他想到地老天荒,這讓白樂多少又感到舒服了一些。他見過班上其他同學的家長,就好比霍執炬的那個爸爸,他幾乎很少來接霍執炬,唯一的一次,還因為霍執炬想要收拾好課桌再離開,而發了好大的火,一把拽著兒子的領子,強行拖離了座位,完全沒有想過霍執炬為什么行事慢吞吞。 白樂本來是對周圍的事物根本不關心、也不在乎的,可是那個時候,他還是一下子感覺到了一種名為慶幸的情緒。不管是他的爸爸mama,還是……哥哥,他們永遠都會一直、一直地等著他,哪怕他們并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們會尊重他。 莫名地,白樂就變得很煩躁了。他這樣的脾氣總是難以自控,也是班上同學經常會有的表現。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煩躁,更不會表達,他只會不停地想要發火。 一直到回到家里,看著哥哥一邊喝著冰鎮果汁,一邊高高興興地寫作業,卻再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抬頭看向他,笑著和他打招呼,他才意識到,他之前在學校為什么會那么煩躁。因為他不習慣沒有哥哥來接他,他不習慣生活里任何一丁點的改變。 可是白樂不知道該怎么上前主動和哥哥說話,他只會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保持同一個姿勢,看了哥哥好久、好久。 希望哥哥能像過去一樣,上來問他,你怎么啦,樂樂,你為什么不開心?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可是這一回,他的哥哥卻再也沒有理過他。 一連好幾天,哥哥都看也不看他一眼。白樂越來越暴躁,脾氣也越來越大。他發現自己過去覺得很傻的哥哥,其實也有很厲害的地方。至少他就沒有辦法像哥哥那樣,自然而然地去和哥哥說話??墒撬牒透绺缯f話,他想讓一切回到過去。這種無能的感覺,最終匯成了憤怒。 幾乎從沒有表現過什么攻擊欲的白樂,在學校第一次和同學發生了沖突。兩個人打得難舍難分,但是當老師問他們為什么打架時,白樂卻咬緊牙關,一句話也不肯說,像個蜷縮起來的小刺猬。 最后還是另一方的霍執炬一臉氣憤的表示:“我就是問他,你哥哥為什么不來了,他就打我!” 霍執炬是班上另外一個難搞的小孩,他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開學至今,也就今天說出了完整的句子,還特別像是在告狀。 白樂側目,怒瞪霍執炬,頗有一種“你再說?你再說我還打你”的意思。 霍執炬也是昂頭挺胸理直氣壯地看回來,他就說,他就說,看誰打死誰! 這天是爸爸白安來負責接孩子,聽到老師說完始末,他也是頭疼得不行,這還是白樂第一次表現出這樣的情緒。他已經批評過他了,可他根本不在乎,一副“隨便你怎么罵,我確實打人了,我也承認,但我就是不會道歉,也不會開口”的表情。 白先生第一次意識到,比一個不愛說話的小兒子更難搞的,是一個既不愛說話又不肯認錯的小兒子。 與此同時,白安還很怕白樂把霍執炬打出個好歹。雖然白樂比霍執炬矮了不少,可霍執炬實在是太瘦了,就像是營養不良一樣。他只能先一個勁兒地替小兒子給霍同學道歉,表示回去一定做通白樂的思想工作,讓他明天來給霍執炬道歉。見霍執炬的家長始終不來,白爸爸還想著要不要先帶霍執炬去看看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