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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玄亭與我心意相通,頓時挑了挑眉:絮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皇上說過圣命難違,還說過你是他的肱股之臣。我說,我得想個辦法,幫久月把那九萬兩拿回來。 第二日,嚴久月與楚慕成親。 花轎行至嚴府門前,白無遮就來了。 身后跟著兩個小廝,手里各捧著一只錦盒。 打開來,錦盒里裝著一對龍鳳玉佩。 他柔情蜜意地說:小月兒,這是我送給你的成親賀禮。 楚慕站在后面,沉著臉,看上去很想撕碎他。 嚴久月自顧自掀了蓋頭,上前一步,拿起來瞧了瞧,又丟回盒子里:成色還行,就算三百兩吧,你還欠我八萬九千七百兩。 白無遮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小月兒,你一定要同我算得這般清楚嗎? 少廢話,你打算什么時候還錢? 白無遮深吸一口氣,戲癮大發:小月兒,我知道,你還在怨我…… 我懶得看他,默默走到小皇帝身邊去,略略抬高了嗓音:按陳國律法,欠錢不還者,滿三載,當清算家財,用以還債,另有余錢,上繳國庫。 小皇帝動作一頓,轉頭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他挑了挑眉,壓低嗓音問我:高陽縣主,這是要拿朕當槍使? 皇上總說嚴玄亭是你肱股之臣,如今肱股之臣被人欠錢不還,家里入不敷出,難道皇上不想管? 小皇帝沉默良久,終于道:高陽縣主幫了朕一回,朕也幫你一回。 說罷,當場下旨,讓白無遮一月之內把錢還清。 還點了京兆府尹和戶部侍郎監督。 白無遮走時,不僅臉色煞白,嘴唇也是白的。 傍晚時分,洞房花燭前,楚慕專程來同我道謝。 我問他:你是謝我替你解決心腹大患,還是謝我幫久月追回了那九萬兩? 二者皆有。 楚慕說,嚴久月一早便有商船出海的想法,只是資金流不足,如今有了白無遮還回來的九萬兩,便能買船進貨,行船海外了。 我問他:那你呢? 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我滿足了,回去后把情況匯報給嚴玄亭。 他笑著在我額頭上親親:難為你為久月打算。 我認真地瞧著他:她也是我meimei。 最后一個字剛吐出一半,就被嚴玄亭的吻堵了回去。 絮絮,你總是讓我心動。 這一夜,我已然分不清,究竟是楚慕同嚴久月的洞房花燭夜,還是我與嚴玄亭的。 又或者,我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夜,都像是洞房花燭的初見。 旖旎又長久。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圣旨在上,白無遮不到半個月就把欠的九萬兩白銀送來了。 據說白家本就不寬裕的產業更是雪上加霜,連白無遮本人都瘦得形銷骨立。 錢是楚慕接的,他連嚴久月的面都沒見著。 嚴久月動作很快,拿到錢的第二天就去買船訂貨,來年春天,趕著冰雪消融,便帶上楚慕出海了。 臨走前,楚慕給我把了脈,又換了張藥方。 許是最近日子都過得甚好的緣故,他說我恢復的比他想象的要快上許多。 那一日,嚴玄亭回來時,身后跟著個太監。 我看著有些眼熟,回憶了一下,才發覺是之前給沈桐文宣過旨的崔公公。 崔公公帶來了兩只貓。 一只白橘花長毛的,一只通體漆黑的。 他笑著說:宮里來了一批貍貓,皇上念著高陽縣主在府中無聊,特命奴才送兩只來給您賞玩。 他走后,我將那兩只貓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生怕小皇帝暗中往里面藏了毒。 嚴玄亭好笑地扯著我的袖子,把我攬進他懷里。 絮絮,不必這么警惕。他說,如今我手中無權,皇上很是放心,不然也不會幫久月出頭。 我靠著他胸膛,眼見那兩只貓一只接一只跳進我懷里,下意識伸出手去,在它們頭頂揉了揉。 好……柔軟。 于是我一邊揉貓一邊問:前幾日,似乎他還召你去了御書房。 是,皇上要問我究竟何人可用,是否有新臣有狼子野心。他說,滿朝文武,可用的很多,但可信的,只有我一個。 我一個字都不信。 他既然覺得你可信,又何必架空你的權力? 嚴玄亭嘆了口氣:絮絮,這便是君王制衡之道。正是因為我不再是權傾朝野的丞相,已經沒了玩弄權術的資格,所以才成為可信之人。 原來如此。 這些有關朝廷與君權的事情,嚴玄亭從來不瞞著我。 他也不怕我聽不懂,常常掰開了揉碎了,一點點講給我聽。 我揉著貓,嚴玄亭揉著我,不知不覺就滾進了軟綿綿的床帳里,淺青色的羅裙在他指間被揉皺。 嚴玄亭正要更進一步,兩只貓蹲在床邊,開始一聲接一聲地叫。 他一咬牙,扯了被子覆在我身上,抬高聲音道:春雪,進來!把貓抱出去! 我縮在被子里,眨著眼睛望向他。 或許這才是小皇帝的目的吧。 聽說他政務繁忙,十天半個月才進后宮一趟。 且剛立的皇后很是端莊賢淑,每每總是勸他,說皇上年齡還小,應當多將心思用在朝政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