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揣個崽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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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翌率先帶她去的就是圓圓的房間,博古架上除了書籍,還擺了好幾個小女娃喜歡的布老虎、瓷娃娃等物。 陸瑩有些驚訝,“給她也準備了房間?” 沈翌頷首,“她年齡尚小,跟著你住倒也無妨,再等個一年,理應與你分開,安安和寧寧七歲前可以養在你身側,等他們年滿七歲,也需搬出坤寧宮?!?/br> 小皇子年齡尚小時,可以跟著母親住在一起,稍大一些,都會有獨立的宮殿,陸瑩輕輕點頭,“妾身知曉了?!?/br> 沈翌這才帶著她,去她的寢宮,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偌大的屏風,繞過屏風,便是一張很寬的羅漢床,床頭是女子的梳妝臺,另一側的暖榻也與尋常暖榻不同,加寬不少,之前的暖榻基本都是供人休憩用的,兩個人躺多少有些擠,如今的暖榻三個人躺都沒有問題,陸瑩幾乎是瞬間明白了他為何加寬暖榻。 昨晚的一幕幕又忽地闖入了腦海中,陸瑩心跳有些不穩,耳根不自覺蔓上一絲緋色,只覺得日后,他將她抱去暖榻的次數不會少。 沈翌也瞧見了暖榻,他眸色不由有些暗沉,對上她泛紅的耳根時,他本就躁動的心,像被人架到了炭火上,渾身都燥熱了起來,他朝她靠近時,陸瑩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不由后退了兩步,再往后是書案,她的腰恰好抵在書案的邊沿處。 沈翌已站在了她身前,將她嬌小的身體罩在了身下,陸瑩心跳如鼓,直到這一刻,方明白,他興許是蓄謀已久,今日將她喊來,說不準就是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 陸瑩眼睫輕顫,心中也有些發慌。 沈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了書案上,俯下身拿鼻尖輕蹭著她的,啞聲道:“你是不是給朕下了蠱?”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陸瑩有些不解。 沈翌卻沒再解釋,明明她近在眼前,他還是發瘋一般地思念著她,昨晚的試探,似徹底釋放出了他隱忍已久的欲念,他今天一整日都有些躁動不安,想撕掉她的衣衫,將她按在書案上,為所欲為。 沈翌眸色暗得厲害,手也不自覺箍住了她的腰。 陸瑩一時有些怕,略帶羞惱地喚了他一聲,“陛下?!?/br> 她眸中滿是不贊同,那眼神,就仿佛在望著一個只會白日宣yin的昏君。 沈翌又拿鼻尖蹭了蹭她,兩人的呼吸曖昧地交纏在一起,陸瑩身體發軟,心跳如鼓,不由偏開了腦袋,昨日他只是紓解了一下,她今日腿根都有些疼,陸瑩幾乎無法想象,他若是真做點什么,該有多可怕。 陸瑩飛快推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了書案,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室內,她跑得急,袖中的手帕落在了地上都不曾發現。 沈翌沒有追,大白日的,若真做點什么,她臉面必然掛不住,他伸手撿起了地上的絲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哪怕沒有放到鼻端下,他都在上面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沈翌將帕子攥入了手中,轉身回了乾清宮。 桃苑中,裴嫣也有些心神不寧的,昨晚她試圖離開這里,裴淵卻沒允許,有那么一刻,裴嫣都想發動蠱蟲,控制他的心智,想到他是為了她,才中了蠱,裴嫣又有些下不了手。 后來那封信,也寫的不情不愿的,因心中惦記著事,她一宿未睡,直到天蒙蒙亮時,才瞇了一會兒。 她起床后,丫鬟便給她帶來了洗漱用品,還將她平日用的香膏等物拿了過來,用早膳時,她才問了一句,“世子呢?” 丫鬟道:“世子一早便出去了,許是回了鎮國公府,姑娘安心在府里呆著就行,若是短了什么盡管告訴奴婢,奴婢定然給您尋來?!?/br> 這丫鬟并不知道裴嫣的身份,她同樣有些心癢難耐,也不知自家爺從哪兒尋來這么漂亮一個美人,這么多年以來,這可是他首次帶姑娘回來,一想到這么美的人兒竟要給自家爺當外室,她就止不住地心疼,對裴嫣的態度也再溫和不過。 這丫鬟生了一張圓臉,笑起來臉上還有個小梨渦,瞧著十分親切,跟她之前一個婢女很像,可惜那婢女被人害死了,裴嫣心中沉甸甸的,丫鬟退下后,她情緒低落了好大一會兒。 因為不想坐以待斃,她試圖離開,剛開始丫鬟還以為,她想到處逛逛,還幫她帶了帶路,想領她去后花園。 桃苑不僅種著桃樹,還種了許多花朵,繞過花圃,有一片很大的湖泊,里面養了許多魚,湖里還有荷花,每到六月份,魚兒都會向蓮花跟前涌動,此刻小荷才露尖尖角,別有一番趣味,坐在水榭里便可賞景。 裴嫣沒有賞景的意思,溫聲道:“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逛逛?!?/br> 這丫鬟并未多想,順從地退了下去。 裴嫣心中緊張,小手不自覺攥成拳,試探著走向了門口,院子里沒什么人,一路上,她走了近一刻鐘,只瞧見一個掃地的婆子。 裴嫣小心繞到了另一條道,刻意避開了她,那婆子并沒有瞧見她。她悄悄松口氣,又走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才瞧見大門,裴嫣心中一喜,不由加快了腳步。 她必須要回鴻臚寺一趟,兩日后若是兄長得知她行動失敗后,必然會籌備旁的行動,裴嫣很怕他會行刺大晉皇帝,哪怕他身邊有暗衛,這點人與大晉人比起來,不異于杯水車薪,他若真敢以卵擊石,只會死無葬身之地,屆時,大晉皇帝勢必會震怒,若是他不管不顧地派兵,大周必然生靈涂炭。 裴嫣來到門口時,卻被護衛攔了下來,兩人皆得了吩咐,不準她出府,“姑娘還是請回吧,主子有令,您不能出去?!?/br> 裴嫣站著沒動,一時腦袋都耷拉了下來,周身也縈繞著一股挫敗感,她柔聲懇求道:“我只是出去一趟,還會回來的,兩位行行好?!?/br> 她肌膚雪白,五官精致,眼神清澈,眉宇間染著一絲青澀,求情的模樣,顯得很是楚楚可憐。 護衛們險些動搖,想到主子說一不二的性子,護衛們連忙穩了穩心神,道:“姑娘莫要為難我們,若是放您離開,屬下腦袋定然不保,姑娘也發發慈悲,別讓我們為難?!?/br> 她想離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裴淵耳中,裴淵此刻正在天牢里,三皇子那些護衛昨晚便被裴淵的人押入了天牢,裴淵親自審的。 他想審問一下這些人還知曉些什么。 三皇子那邊雖然一直有暗衛盯著,暗衛們不可能每一句話,都能探聽到,難免有疏漏的時候,裴淵想從他們口中,再撬出一點有用消息。 不枉他忙活一上午,有個暗衛扛不住折磨,透露出一個關鍵的消息,說三皇子曾秘密培養過一批舞女。這些舞女便是三皇子最后的底牌。 皇宮里戒備森嚴,他想刺殺沈翌,不啻于癡人說夢,就連出入皇宮都比較難,若裴嫣失敗,他只能讓舞女行刺,他這些日子,一直在籌備此事。 大皇子和六皇子一直想獲得大晉皇帝的支持,兩人皆以失敗告終,沈翌的目的從頭到尾都很明確,要么歸順大晉,要么死,他們別無選擇,前日談判時,大皇子和六皇子皆已同意歸順大晉,三皇子也只能同意,沈翌已賜了幾人為王,唯有公主們尚保持著原本的稱號。 用不了多久,他們便要離開京城,離開前大晉皇帝勢必會給他們舉行餞別宴,到時是唯一的機會。 裴淵從天牢出來時,衣襟上都濺了血,暗衛稟告完裴嫣想離開的消息后,才又說了說其他事。前往苗族的暗衛,已到了苗族,尚未尋到那位擅長蠱蟲的大師。 身體里多個蟲子,裴淵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早在得知三皇子有意讓裴嫣給沈翌下蠱時,他就派人去尋了蠱師。 他道:“再加派點人手,務必三日內尋到他?!?/br> 他說完,才回了桃苑,他過來時,裴嫣正坐在榻上發呆,少女蜷縮在榻上,雙手環抱著膝蓋,模樣十分無助。 瞧見裴淵,她眼睫才動了動,連忙放下手,穿上了繡花鞋,輕輕喚了他一聲,“世子?!?/br> 她一靠近,才發現他衣襟上沾著血,她嚇得小臉一白,不由咬住了唇。 裴淵本想警告她一聲,讓她老實呆著,他順著她的視線,垂眸掃了一眼,瞧見衣襟上那三滴血,他神情一頓,一時忘記換了衣服再來,他不在意地撫了撫,懶懶道:“剛剛去了首飾鋪子,不小心染上了顏料?!?/br> 裴嫣這才松口氣,小臉上重新恢復了血色。 她膽子這般小,裴淵也沒再嚇唬她,難得多解釋了一句,“你安心在府里呆著即可,三皇子那邊我會盯著,就算他有行刺之心,也不會成功?!?/br> 聽到“行刺”兩字,裴嫣一時手腳冰涼,不由咬住了唇,想到眾人凄慘的下場,她眸中不自覺含了淚花,神情也有些難過。 裴淵挑了挑眉,聲音無端有些兇,“他意圖殺你,你還擔心他?” 裴嫣輕咬貝齒,半晌才道:“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人枉死,他也好,鈺兒jiejie也罷,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無虞,世子,你讓我回去吧,我必須要阻止他?!?/br> 她面上染上了哀愁,哽咽道:“我小的時候,他也曾對我好過,母妃去世那年,我生病時,他也曾衣不解帶地照料我,我被二皇兄嘲諷時,他也曾沖上去,與二皇兄廝打過?!?/br> 最初,他對她的維護并不是假的,她卻很笨很笨,從來幫不到他,是皇宮這個大染缸改變了他,他變得功利,變得野心勃勃。 裴嫣聲音很低,周身都縈繞著一股哀傷,“他畢竟是我的兄長,與我血脈相連,他如今只是著了魔,瘋了一般想登上帝位,才不惜利用我,我若不阻止他,沒人再阻止他了,世子讓我回去吧?!?/br> 裴淵沒有說話,面前的少女個頭并不高,小小的一只,瞧著明明很脆弱,卻又不畏懼生死,以往瞧見她這種人,裴淵只會覺得愚蠢,此刻,對上她澄清的目光時,他又生出一絲憐惜來。 想到蠱蟲,裴嫣再次懇求道:“世子若怕我出事,累你至死,可暗中派個人護著我,求您了,送我回去吧?!?/br> 裴淵久久沒答,對上小丫頭淚水漣漣的模樣時,他才道:“你回去也于事無補,我可以幫你阻止他,保住他一條命?!?/br> 她生得很美,梨花帶雨的模樣,既清純又帶著一絲媚意,引得人,忍不住想要欺負她,裴淵這等毫不憐香惜玉的人,胸腔中都翻騰著異樣感受。 裴嫣一怔,心中再次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不明白他為何要這么做,“世子有何要求?” 她粉嫩嫩的唇,開開合合,裴淵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她唇上,他可不是什么君子,當即道:“過來,讓我親親?!?/br> 裴嫣一時有些驚愕。 男人長臂一揮,就將她圈入了懷中,裴嫣有些懵,男人的俊臉靠近時,她才睜大眸,下一刻他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少女的唇嬌嬌軟軟的,還帶著一絲梨花般的甜,跟想象中一樣柔軟甘甜,裴嫣的臉瞬間紅了起來,連忙往后躲了躲,小手也抵在了他胸膛上,欲要推開他。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他惦記上了她的美色。 她力道小,自然沒能推開他,他像一只野獸,到手的食物,豈有放走的道理,吻上后,就有些欲罷不能,無師自通地撬開了她的唇,裴嫣舌頭都被他咬疼了,呼吸也有些困難,不僅小臉憋得通紅,眼淚也啪嗒掉了下來,又慌又怕。 察覺到少女的淚落在了唇間,裴淵動作才一停,他稍微拉開了距離,漆黑的眸,緊緊盯著她,“哭什么?不喜歡?” 裴嫣很委屈,抽搭地停不下來,裴淵粗魯地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下一刻小丫頭就偏開了腦袋,眸中也帶著控訴,裴淵有片刻的心虛,他摸了摸鼻尖,咳了一聲,哄道:“只是親一下而已,不然讓你親回來?” 誰要親回來。 裴嫣不想理他,只覺得他不成體統,如此唐突竟還理直氣壯,世上怎么有這種人,她越想越委屈,眼淚也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裴淵將臉湊了過去,“不然給你打一拳?” 裴嫣繼續掉眼淚。 “早晚要成親,只是親一下,要不要這么小氣?” 裴嫣這么好的脾氣,這一刻,都想打人。 裴淵又擦了一下她的淚,妥協道:“行了,成親前都不會再親你,這下總滿意了吧?” 她沒應,下一刻,就聽他兇巴巴道:“再哭,我今晚就將你哥關入大牢?!?/br> 裴嫣肩膀顫了一下,這才止住淚。 裴淵總算滿意了,又覺得她有些可憐,哄道:“這段時間,你安心在桃苑呆著,你哥那里我幫你,等圣上賜婚時,老老實實嫁給我即可?!?/br> 陽光炙熱,院子的花兒都有些蔫,幾只麻雀落在了花盆附近,聽到腳步聲,才“呼啦”一聲,展翅飛走。 陸瑩才剛回到宜春宮,她一顆心仍怦怦亂跳著,只覺得手腳發軟,回到宜春宮后,她便斜靠在榻上緩了緩。 莎草端著茶水,走了進來,“主子臉頰怎地如此紅?可是外面有些曬?” 她說著拿起了蒲扇,給她扇了兩下。 陸瑩有片刻的心虛,她沒有解釋,只輕輕頷首,莎草幫她扇了扇,又緩了片刻,陸瑩的臉才沒那么燙。 這一日,對她來說多少有些煎熬,她甚至有些害怕面對沈翌,總想起他如狼似虎的眼神。 用午膳時,他并未過來,因著李閣老入了宮,他一直在御膳房與李閣老議事。 陸瑩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擔心他的胃,她自然不承認她在擔心他,只是不希望孩子們早早沒了父皇。 她想了想,還是讓內侍過去提醒了一番,讓他再忙也要按時用膳,還讓人將膳食端去了御書房,讓他和李閣老一起吃了些。 晚上沈翌才歸來,陸瑩仍不敢面對他,一是害怕他滿是占有欲的眸,二是尚未理清自己的心思,因他是帝王,是她的夫君,昨日她才沒有推開他,她卻止不住地心慌,哪怕對他的怨恨散了大半,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與他相處。 她就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被風推著被迫地高飛,這種飄在云端的感受,讓她很惶恐,似是又站在了懸崖邊,面前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她很怕掉進去,自此萬劫不復。 今晚同樣如此,他進來時,陸瑩一顆心就高高提了起來,無端有些緊張,沈翌去沐浴時,她一直在強迫自己趕緊睡著,唯有睡著后,方可暫且逃避他。 可越想睡,卻越是睡不著,他回來時,陸瑩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顫了顫,沈翌昨晚嘗到了甜頭,再次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身體懸空時,陸瑩一顆心又提了起來,耳邊也響起了他之前那句話,“瑩兒,你是怕再次對我動情嗎?” 陸瑩原本想裝睡,卻沒能裝下去,她睜開眸時,他已經將她放到了暖榻,他的身體再次覆蓋了上來,陸瑩心跳有些加速,身體也一陣發軟,臉頰上的溫度一直在攀升。 沈翌憋了近一日,眸色都有些發紅,兩人呼吸交纏時,他心中的燥熱,不降反升,他又蹭了蹭她的鼻尖,啞聲道:“今晚可以嗎?” 陸瑩喉嚨發緊,腦袋也猛地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