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揣個崽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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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那么自負,她清楚的知道,他從不屬于她,更不會非她不可,之前不會,以后更不會。 陸瑩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哪怕打定了主意要逃離他,打定了主意不再因他掉眼淚,他這句諷刺,還是令她心口發疼。 她閉上了眼,拒絕交流的模樣,讓沈翌眸底閃過一絲冷意,他再次拂袖離開了東宮。 他走后,陸瑩才回到安安身邊,安安仍舊睡得很沉,小臉紅撲撲的,兩只小腳都蹬了出來,陸瑩給他蓋了蓋被子,在他小臉上親了一下。 她將安安摟入了懷中,貼著他的小腦袋陷入了夢中。 沈翌回到崇仁殿沒多久,暗衛就走了進來,稟告道:“殿下,六皇子今日又去了御書房,想求皇上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此刻正在東宮附近徘徊?!?/br> 六皇子幾次想進東宮,躊躇幾次,還是回了自己的住處,他怔怔靠在暖榻上,十五六歲的少年尚有些稚氣,因被皇上斥責了一通,他瞧著有些傷心欲絕,眼眶也有些泛紅。 他身邊的小太監幫他脫去了鞋襪,忍不住問道:“殿下既然想找太子幫忙,何不直接進去?是清楚太子不會幫忙嗎?” 六皇子不由瞪他一眼,道:“我只是不想麻煩太子哥哥?!?/br> 小太監以為他只是嘴硬,趁機挑撥道:“太子也真是寡情,定國公不僅是娘娘的兄長,也是他的嫡親舅父,皇后娘娘為定國公求情才被禁足,太子倒好,不僅沒維護定國公,也不替娘娘說情?!?/br> 不等他說完,六皇子就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聲音也有些冷,“誰準你非議太子?后宮不得干政,舅父若真倒賣爵位,貪污受賄,母后本不該求情,你可知這件案子是太子哥哥查明的真相?若非他查出二表哥偷了舅舅的印章,只怕舅舅早就掉了腦袋,又豈會只是降職處罰?” 他口中的二表哥,是定國公府的二少爺,秦臻的庶兄,他的母親并不得寵,秦臻又是個飛揚跋扈的性子,沒少羞辱他,他懷恨在心,才勾結外人陷害定國公。如今已被斬首。 六皇子脾氣好,甚少動怒,小太監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他哪兒知道六皇子對太子沒有半分怨言。 這小太監是皇后娘娘派到六皇子身邊的,本以為能趁機挑撥一下六皇子和太子的關系,誰料竟惹怒了主子。 他趕忙跪了下來,狠狠扇了一下自己的臉,一掌下去,臉瞬間紅了起來,“奴婢錯了,奴婢再不敢了,主子饒奴才一次?!?/br> 六皇子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滾下去,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腦袋?!?/br> 小太監趕忙謝恩。 他正要退下時,才瞧見太子竟是走了進來,他一襲絳紫色衣袍,腰束玉帶,端的是俊逸非凡,對上太子冷淡的雙眸時,小太監心中一凜,身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有那么一刻,甚至以為太子聽到了自己的話。 他腿一軟,跪了下來,趕忙問安。 沈翌越過他進了內室,六皇子聽到小太監的請安時,又驚又喜,“太子哥哥,你怎地來了?” 沈翌的目光在他泛紅的眼睛上,多停留了一下,伸手擼了一把他的腦袋,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不歡迎?” 六皇子笑了笑,神色有片刻的黯然,“自然歡迎,自從太子哥哥長大后,還不曾來過我的住處,弟弟高興還來不及?!?/br> 對上他澄清的雙眸時,沈翌腦海中又不由浮現出陸瑩的一顰一笑,他眸色暗了暗,在六皇子身側坐了下來,將手中的酒囊遞給了他。 六皇子眸中閃過一抹驚訝,記憶中太子哥哥從不飲酒,以為他是特意過來陪他的,六皇子心中一暖,拿起酒囊喝了一口,清楚他有潔癖,他沒再將酒囊還給他,而是命宮人送了一壇酒過來。 太子卻沒喝,他從小到大,根本不曾放縱過自己,就算心中不適,也絕不會喝酒泄憤,若是醉了,前方不知有什么危險在等著他。 這個酒囊本就是為六皇子準備的。 旁人不清楚皇上欲要皇后陪葬,太子卻隱約猜了出來,連六皇子都有所察覺。他性子雖純良,卻并非蠢笨無知,不論是朝堂上的變動,還是后宮的變動都令他產生了警覺。 接連求情三次,都沒能得到父皇的原諒,他便清楚,母后肯定還做了旁的事。小的時候,母后以為他睡著了,還曾跟嬤嬤商量過,如何對付五皇子。 六皇子半夢半醒間只聽了個大概,甚至以為是在做夢,也沒放在心上,他根本不覺得母后會害人,父皇御駕親征,離開皇宮時,將后宮交給了母后打理,她又豈會辜負父皇的信任?可不久后五皇兄就沒了,證據指向的卻是還算得寵的華昭儀。 殘害皇嗣乃死罪,華昭儀被處死那日,六皇子直接嚇暈了過去,他恐懼了很長一段時間,這些年,他一直活在自責與愧疚中,有時甚至希望自己是做了一場噩夢。 他也曾找皇后對峙過,皇后卻信誓旦旦地說他聽錯了,她絕不會殘害皇子,還說五皇子的生母身份算不得高,以后也不會有大造化,她又豈會害他? 她甚至玩笑般地說,她就算要害也理應去害太子,她對太子哥哥再好不過,又是太子哥哥的嫡親姨母,六皇子自然不覺得他會害太子,他一度信了她的話。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想徹底清除也并不容易。 他去坤寧宮尋母后時,有時會特意不讓宮人通報,時常偷聽她與嬤嬤的話,接連幾年,都不曾聽到什么,他才放下心來,以為母后當真不會害人。 可去年父皇為太子哥哥和陸瑩賜婚時,他分明又聽到她要對陸瑩下手,六皇子怕打草驚蛇,才裝作什么都沒發現,他以最笨拙的方式,給太子留了一封信,讓他護好陸瑩。 好在她始終不曾出事。 沒多久,母后就被禁足了,六皇子總覺得父皇是得知了此事。他每次去求情時,始終存著試探之意,刀懸在頭上的感覺并不好受。 沈翌并未說話,默默看他喝了不少,才攔了下來。 六皇子也甚少飲酒,除了宮宴時會喝上一杯,旁的時候,根本不會碰酒,酒囊里的酒喝完,他已有了醉意,他喃喃道:“母后會死對不對?” 沈翌沒答,只伸手將他架到了床上,拿帕子擦了擦他的臉,眼淚順著六皇子的臉頰流了下來,沒入了枕頭里,他喃喃道:“我沒想替她求情,我只是……想在她臨終前,陪她走完最后一程?!?/br> 畢竟,她再壞,也是他的母后啊,是那個會陪他玩耍,教他習字,給他親手做衣衫的母后。 他直到睡著,眼睛還紅著,嘴里也喃喃喊著母后。 沈翌在他跟前坐了許久,盯著他泛紅的眼尾出神片刻,將侍衛喊了進來,沉聲道:“六皇子無心學問,醉酒鬧事,即日起禁足三個月,將他抬去坤寧宮?!?/br> 沈翌說完就回了崇仁殿。 侍衛很快就將六皇子抬進了坤寧宮,得知六皇子竟被太子禁足后,皇后沒忍住脾氣,將桌子上的茶杯全揮到了地上,她怒罵道:“誰給他的權力,竟敢禁足皇子?仗著自己是太子就為所非為嗎?當真是不知所謂!” 張嬤嬤勸了許久,才將她勸好,“皇后息怒,這幾個月,咱們被禁足在坤寧宮,眼線盡數被捕,耳目閉塞,完全無法得知外界的事,您也一直擔心六皇子,如今他來了坤寧宮,有您護著,反倒安全一些?!?/br> 翌日清晨,六皇子發現在坤寧宮醒來時,還以為在做夢,他起身坐起時,皇后走了進來,讓宮女呈上了解酒湯。 離近了她才瞧見六皇子眼眶有些泛紅,以為他是受了委屈,她忍不住同仇敵愾道:“你學業正是關鍵的時候,他竟將你禁足!難道你父皇不在皇宮他就能為所欲為?虧母后以為他會好好待你,當真是養了個白眼狼?!?/br> 六皇子閉了閉眼,忍無可忍道:“夠了!” 這一日,魯王世子派去封地的人也終于抵達了封地,得知圣上竟提前定了太子登基的日子,魯王眸色不由一暗。他當即將幾位幕僚召喚到了書房內。 原本他們想誣陷太子逼宮,皇上這一舉動,將他們打得措手不及,所有的計劃都得推翻重來。 秦大人道:“皇上在行宮的這幾個月,一直是太子監國,他城府深,手腕強硬,待他登基,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坐穩皇位,屆時想宮變難上加難,以臣之見,不若提前對太子下手?!?/br> 趙大人道:“之前也不是沒對他下手過,兩次刺殺反倒損失不少死士,他不是還好好活著?” 秦大人道:“許姣之前不是傳回了消息,說他對太子妃護得很緊?距離太子妃的祖母大壽,僅剩一個多月,太子妃當日應該會回府,若能將太子妃綁走,說不準能逼太子就范?!?/br> 趙大人并不贊同,“太子妃不過一介婦孺,身份又那么低,太子豈會因她上鉤?說不準太子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兒,才將宜春宮圍得猶如銅墻鐵壁。貿然對太子妃出手,只會打草驚蛇,咱們時間不多,若是提前暴露,只怕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br> 魯王敲了敲書案,看向另外一個大臣,“辛大人怎么看?” 辛大人尚未開口,他一向穩重,素有小諸葛之稱,被點名后,辛大人才道:“依臣之見,若能除去太子一切都會迎刃而解,關鍵是如何除去太子。許姣已在宮里待了幾年,她的話未必可信,想對太子出手,還需要得到更準確的消息誘他出宮,方能布下天羅地網?!?/br> 趙大人也贊同他的話,點了點頭。 秦大人有些不服,“許姣的弟弟在咱們手上,她豈敢背叛?” 辛大人笑瞇瞇道:“我沒說她一定會背叛,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在東宮待了兩年多,未必不會對太子生情,還是謹慎點為妙,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br> 秦大人沒再吭聲。 魯王瞇了瞇眼,道:“太子一向謹慎,想掌握他的行蹤并不容易,前幾年他出宮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想誘他出宮談何容易,敢問辛大人有何妙計?” 辛大人道:“淑妃和華妃即將被斬,兩位皇子勢必已陷入絕境,倒是可以讓世子試著拉攏一下睿王或三皇子,睿王和三皇子都有意坐上那個位子,若以皇位為誘餌,他們必然上鉤,只要他們肯出手,誘太子出宮并非難事,屆時再加上許姣的探聽,可提前布下天羅地網,除掉太子指日可待?!?/br> 魯王朗聲笑道:“辛大人好計策,本王正有意讓世子拉攏皇子,你這番話,說到了本王心坎上,那就依你所言,給世子傳信?!?/br> 轉眼就是五日,到了魯王世子及冠這日,太子因政務繁忙并未親臨,只讓人備了賀禮。睿王、三皇子、四皇子皆去了魯王府。 及冠禮結束后,幾位皇子也留下吃了酒席,魯王世子與大皇子并不對付,兩人都喜愛收藏名畫,三年前,因為一幅畫生了齟齬,至今見了面都會互相嘲諷幾句。 魯王世子心高氣傲,自然不可能舍下臉面去拉攏睿王,他將目標直接對準了三皇子。 三皇子在席間很沉默,一杯一杯的飲酒,旁人根本勸不住,待酒席散去時,他也徹底醉了。 他身邊的內侍欲要將他帶走時,他卻死活不肯離開,要繼續喝酒,一杯一杯的給自己灌酒。 魯王世子笑道:“三皇子醉成這樣,不若讓他留在府里休息一晚吧,明日我親自將三皇子送回皇宮?!?/br> 內侍無奈,只得陪著三皇子留了下來。 待旁的賓客全離開后,三皇子仍在倒酒喝,他的手已不聽使喚,每次倒酒時,酒都能灑掉大半,內侍怕他難受,還往他酒杯里摻了不少水。 喝到最后,他實在醉的不輕,還發起了酒瘋,邊飲酒,邊罵了一句什么,因聲音含糊不清,魯王世子并未聽清,直到湊近了才發現他在罵太子。 內侍嚇得臉都白了,趕忙跪了下來,對魯王世子解釋道:“娘娘還有十日就要問斬,太子不肯幫娘娘求情,我們主子心情煩悶,才、才會失禮,并非嫉恨太子,只是飲了酒,一時心情煩悶,望世子保密?!?/br> 魯王世子朗聲笑道:“怕甚?本世子同樣瞧他不順眼,也想罵上兩句,你們主子不畏強權,倒是個英雄!” 他說完,就幫著內侍親自將三皇子扶了起來,讓三皇子住在了自己隔壁,還讓人送了醒酒湯。 第二日,待三皇子醒來后,魯王世子才來到他房中,他也沒拐彎抹角,直接道:“太子冷酷無情,手腕狠辣,明知娘娘是冤枉的,也不肯幫她求情,待他登基只怕你也要性命不保?!?/br> 三皇子沉默不語。 見他攥緊了拳頭,魯王世子又添了一把火,“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以他的脾氣,若是登基,豈止會對你下手,肯定也會對我們父子下手,與其死在他手中,咱們不若博上一把,若三皇子登基后,肯封我為王,臣愿為三皇子肝腦涂地?!?/br> 他說著單膝跪了下來。 三皇子伸手將他扶了起來,“世子當真肯為我所用?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若兵敗,此乃誅九族的大罪,世子當真肯舍棄眼下的榮華富貴?” 他若一口應下,魯王世子反倒會懷疑他,此刻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反倒放心不少。 魯王世子苦笑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太子若心胸寬廣,我們又豈會冒險?誰人不知他冷漠無情,手段狠辣,他若是登基,焉有咱們的活路?既然早晚要死在他手上,不若跟著三皇子,拼搏一番?!?/br> 三皇子咬牙道:“我早就想除掉他,奈何手下人手不夠,若世子能祝我一臂之力,待我登基,必封你為王?!?/br> 兩人相談甚歡。 接下來幾日,陸瑩一直待在宜春宮不曾出去,沈翌自那日離開后,就未曾來過宜春宮,反倒是皇上來了兩次。 陸瑩這一日是被安安吵醒的,小家伙醒來后,就往她懷里拱了拱,陸瑩睡得沉,將他摟入懷中后,仍然睡得很香,安安有些不滿,“啊啊”叫了兩聲。 陸瑩醒來時,對上的是他明亮的雙眸,她彎了彎唇,將安安抱入了懷中,給安安換了一身嶄新的小衣袍,用完早膳她就將安安抱到院中,曬了曬太陽。 兩人正曬太陽時,就見皇上又來了宜春宮,陸瑩讓木槿和莎草又搬了一把藤椅,讓皇上坐在藤椅上也曬了曬太陽。 安安并不認生,每次被皇上抱在懷里時,都忍不住去揪他的胡子,成功揪到時,還會咯咯笑個不停,惹得皇上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娘親也會拍他小屁股,他們拍得一點都不疼,安安權當皇上在逗他玩,笑得小臉紅撲撲的。 陸瑩也會跟著笑,還會講一些自己小時候的事,說她和jiejie會到處跑著放風箏,還在莊子上抓過螢火蟲。 今日她又分享了一些趣事,最后極其自然道:“安安愛笑,性子也活潑,這點隨了臣妾,若能在宮外長大,想必會與太子的性子截然不同?!?/br> 她說完,才仿佛意識到自己失言一般,連忙跪了下來,道:“妾身絕沒有嫌棄太子的意思?!?/br> 皇上哪里瞧不出她是想帶安安離開,他嘆息一聲,將眾人都屏退后,才道:“起來吧,你也不必再試探,就算安安跟著你離開能活得更開心些,你也沒法帶他走,朕準你和離已實屬開恩,安安乃太子的嫡長子,又是皇室血脈,豈能隨你離開?” 陸瑩也清楚她的要求不啻于癡人說夢,自古以來,連尋常婦人和離時都沒法帶走孩子,更何況皇家。 她只想拼盡全力試上一試,賭的無非是皇上對她的愧疚,對安安發自真心的疼寵,如果只讓她一個人走,她寧可待在皇宮,陪安安長大。 她接連磕了三個頭,“臣妾也不怕父皇笑話,其實打一開始,臣妾便想帶安安離開,也無需和離,為了維護皇家顏面,臣妾愿意帶著安安假死,世上自此再無我們二人,只要能帶他走,任何條件臣妾都答應,你們想安安時,臣妾隨時可將他送入皇宮?!?/br> 皇上擰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