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甜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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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斯遠在一旁聽著,沒吭聲,思緒漸沉,挖了塊那蛋糕,好半天都沒送進嘴里。 上次見面時的不歡而散后,除了秦女士受傷時在醫院碰過兩次面,景斯遠和景斯彥沒再聯系過。 所處的工作環境不同,內心所產生的想法和對事態度也自然大不相同。 官商勾結是大忌,雖說目前景斯彥并無行動,可一旦有了這個想法,行動只是遲早的事。 他無法理解景斯彥的所作所為,也無法原諒景斯彥為了一己之私而違背了對景芝的許諾,和對沈幼薇間接造成的傷害。 但,畢竟是親兄弟,哪怕是為了父母,為了景斯彥的妻兒,景斯遠也不會放任他就此錯下去。 …… “小舅舅,你怎么不吃呀?”沈幼薇見他擺弄著蛋糕,久久不吃,玩笑道,“是不是剛剛在虞甜jiejie那里吃得多了,這會兒吃不下了?” 景斯遠倏然回神,淡漠一笑:“吃了?!?/br> 說完,他叉著蛋糕送進嘴里。 確實如虞甜所說,和以往吃的蛋糕卷的口感全然不同。 加了白巧克力的甘納許奶油非常順滑,蛋糕胚甚至都不需要用牙去咬,在觸碰到舌尖的那一刻,香甜的味道就在口腔里自動的蔓延開來。輕盈的像是蛋糕味的棉花糖,入口即化,清甜不膩。 真是又一驚喜的口味。 “可真好吃,蛋糕軟綿綿的,配著那冰涼的奶油,跟冰淇淋似的?!?/br> 沈幼薇道出了景斯遠心中所想。 “所以景斯遠……”秦茹華女士再一次催促,“你到底什么時候把虞甜帶回來?” 付柔忍俊不禁:“媽真的快等不住了?!?/br> 景斯遠三兩下解決了那塊美味的蛋糕,不緊不慢:“中秋過后?!?/br> 等拜訪過她的父母之后。 作者有話說: 原味浮云卷真的好好吃嗚嗚嗚 昨天捋了下細綱,發現還有好多要寫的哈哈哈哈,估計還得寫上些!謝謝大家喜歡!局長很快下臺! 第39章 景斯遠難得回來, 今晚就在豪逸華庭多待了會兒。 九點多準備離開的時候,景斯彥回來了。帶著一身酒氣,醉醺醺的, 喝的不省人事,驚動了一家子人。 司機小張扶著人進來,付柔遠遠就聞見那股臭酒氣, 擔憂的皺起了眉:“怎么喝的這么醉?” 景斯遠幫忙把人扶到沙發上后,又走回玄關穿鞋, 出門前, 目光在景斯彥身上停留了一陣,離開了。 駕車回御景小區的路上,景斯遠接到了江之炎的電話, 并不是什么好事:“下午你提過李正洪和反貪局之后, 我就讓沈鈞抒去注意了, 他下班后一路跟著李正洪, 看他去了場飯局, 就一直在飯店外頭守著, 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景斯彥也和李正洪在一場飯局上?!?/br> 江之炎頓了一下,又說:“neil說景斯彥是你哥, 我就和你一提,你最好勸勸?!?/br> 話已講完,景斯遠望著前方的夜路, 眉頭緊擰,臉色也陡然沉了下來:“我知道了?!?/br> 憤怒, 是必然的。 但更多的, 是震驚, 是失望。 通話掛斷,景斯遠踩著油門的腳,不自覺加重。 事情變得有些棘手,景斯彥大概還不知道,李正洪私下已被立案調查,日后挖到證據,他大抵也難逃審問。 ……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景斯遠沒想到,談判失敗后,程云霞竟會反咬一口。 - 開學在即,大學里事務繁多。翌日景斯遠一早去學校便忙到了傍晚。 本想回家放了電腦和資料去工作室找虞甜——因為她早上說過,她今天會忙得比較晚。結果沒想到,回到家門鎖解開,一拉門,屋里頭的燈,竟是亮著的。 門外的景斯遠一愣,跨步進去,側目在客廳的沙發上,尋到了虞甜的身影。 她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背脊貼著靠枕,雙目直視前方,眼神卻好似空洞無光,在發呆。 景斯遠似有所覺地蹙了下眉,出聲:“虞甜?” 聽見聲音,虞甜眼皮動了動,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思,把腦袋轉過去,想用力擠出一個微笑,可嘴角一抬,卻空扯出一抹苦澀,說話聲也變得干澀落寞:“抱歉,我媽在家里打麻將,有些吵,就擅自來你這兒了?!?/br> 上回來過后,景斯遠給她留了指紋鎖,方便她隨時上來。雖是錄上了鎖,虞甜卻沒單獨來過,今天是第一次。 她臉色蒼白,神情間滿是倦怠,大概是哭過,眼睛和鼻尖有些微的紅腫。那樣迷惘失神地坐著,仿若一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這讓景斯遠驀地聯想起曾經在她身上看到的,那種疲倦孤獨的破碎感。 心里突然就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劇烈地痛著。不好的預感也同時席卷而來。 景斯遠關門走進來,把電腦往邊上的沙發一扔,蹲到她面前,溫聲詢問:“怎么了?” 虞甜垂著腦袋搖了搖,緊緊咬著唇,想努力讓自己堅強一些,可眼淚又難以控制地投了降,只一瞬,便滾了下來。 砸在她的牛仔褲上,浸深了顏色,尤其刺目。 跟著,一顆接著一顆,像斷了線的珍珠,連說話聲都在顫:“景斯遠,私甜被查了,工商局的人今天突然來抽檢,說有人……有人投訴吃了蛋糕后拉肚子,要我暫停營業十天,等抽檢結果出來再通知?!?/br> “然后剛剛……我就看到有客人發了朋友圈,說吃了我的蛋糕壞肚子,在醫院治療。怎么辦……怎么辦?我看不到別人如何評論,可是越看不到我就越害怕?!?/br> 她嗚嗚咽咽地哭著,整張臉皺起來,滿是淚痕,極為狼狽。 景斯遠心里一下咯噔。 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模樣,竟也心生出了幾分慌亂。不知所措地抬手,一把抱住她,攬進懷里。緊緊擁著的同時,也在輕輕拍撫。 任由她發泄。 過了許久,直到哭聲漸弱,直到她情緒穩定,景斯遠的思緒也冷靜了下來,坐到她身邊,手卻依然抱著,問她:“營業執照和食品經營許可證都在期的吧?” 虞甜點了點頭,從他懷里稍稍退開,呼吸還抽抽嗒嗒:“在期,我做微商最怕同行以執照為由舉報,所以每年都會準時年檢?!?/br> “工作室里頭的東西也都在保質期內嗎?” “都在的,我平日里做蛋糕都很注意衛生,所有的食材也是快臨期我都不用,就怕不干凈給人吃了鬧肚子?!庇萏鹉四I痕,“這個客人是新客,昨天下午買的蛋糕卷,吃過后沒多久就開始拉肚子,可是昨天所有的材料都是剛拆封的,連雞蛋都是最新鮮的,買了同一卷的其他客人都沒有反映,我真的不懂哪里出了問題。我也給她發了微信,她不回復?!?/br> 景斯遠思索片刻,說:“給我看看朋友圈,她發了幾條?” 虞甜打開和那個人的聊天框,遞給他:“兩條,內容都相差無幾?!?/br> 景斯遠先粗略瀏覽了一下聊天記錄:“這個人是三天前加的你微信,昨天定的蛋糕?” “對?!?/br> 他再點進她頭像,查看她的朋友圈。 僅三天可見。 除去一小時前發布的私甜差評,昨天和前天都各分享過一條生活日常的動態。 其中一條,有一個私甜微信號能看見的贊。 景斯遠點進那個贊的頭像,問她:“這個人也是客戶嗎?” 虞甜接過來看了看,第一眼覺得頭像眼熟,再點進聊天記錄一瞧,怔然:“這個人是李子霖的姑姑啊?!?/br> 就是那天被叫李倩的女人。 這下,景斯遠心里全有數了。 他沉吟了一會兒,如實說:“我昨天和李子霖mama見過面,聊了幼薇的事,沒談攏?!?/br> 虞甜恍然大悟:“所以這是他們有意報復?” “大概率是?!?/br> 虞甜塌下肩。沉默了。 景斯遠感到自責地閉了下眼,啞聲道:“抱歉,是我疏忽了?!?/br> 空氣沉寂了半晌。 聽到他的道歉,虞甜卻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又振作起來,把殘余的淚痕抹干凈,紅鼻子紅眼的看他,說話還帶著哭泣后濃重的鼻音:“沒關系,如果是他們有意報復,我反而不那么擔心了。本來我的食材就沒有問題,不怕工商局抽檢。至于那些朋友圈……” 她聲線漸弱,明顯沒了前一秒的底氣,“就由她們說吧,嘴長在他們身上,相信我的客戶自然信我,不信我的,我怎么解釋都沒用?!?/br> 少頃,虞甜又聳肩,抬了下唇,故作輕松不在意,“如果真的開不下去了,大不了就做別的,反正我還會畫畫?!?/br> 景斯遠默然,面沉如水。 …… 從前喜歡她,就是喜歡她身上的韌性,她的樂觀、獨立和堅強。 可這會兒不知為何,見她如此強撐,心里卻覺得酸酸漲漲,像是被捏了一把,難受極了。 他重新把她擁進懷里,攬住她肩膀的力道收得很緊很緊。 溫涼的唇貼著她耳畔,語氣沉沉,對自己,也對她許下承諾:“我會想辦法解決,私甜不會就此停業,絕對不會?!?/br> 眼里又有一絲灼熱,心底也不自覺涌起一陣暖流。虞甜回抱住他,也不管會不會弄臟他的襯衫,任性地把臉埋在他頸窩間,蹭了蹭,開口說話悶沉沉的,自我安慰著:“反正搓不成月餅,這十天就當休假了,可以好好陪你?!?/br> 說完,她又立即反應過來:“不對,你還有幾天開學了,有好多要忙的?!?/br> 景斯遠掌心撫上她腦袋,語氣輕柔:“無妨,讓我看到你就好?!?/br> 虞甜破涕為笑:“那我這休業的十天沒地兒去,就來你這兒吧?!?/br> 景斯遠微微愣:“不打算和你爸媽說?” 虞甜搖頭,退開他的懷抱,方便說話:“不了,他們高高興興的回來,不想他們擔心,等抽檢結果出來后,再說吧?!?/br> “那……”他的掌心挪到她下頜處,輕輕托起她的臉,指腹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肌膚,忽然問,“有沒有想去的地方?趁此出去走走?” 虞甜目光亮了亮,心情逐漸的開朗:“有?!?/br> - 翌日,虞甜起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