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甜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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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又是一晃, 從前排觀眾席掠過, 在這打亮的光圈下, 虞甜的視線在無意望見他微微泛紅的耳尖后, 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景斯遠怎么會來?    虞婕呢?    腦袋里剛冒出這倆問題, 她放在腿上的手機震動了。說曹cao曹cao到,虞婕發來消息:「姐!景教授應該到了吧?」    「虞婕:驚不驚喜!」    「虞婕:滿意我的安排嗎,女人!」    「虞婕:我可是貢獻了我的2280門票嗚嗚嗚!」    「虞甜:……」    「虞甜:你把景教授叫來的?」    「虞婕:對, 以你的名義?!?/br>    「虞甜:我什么名義??」    「虞婕:謝謝他請你去海洋館??!」    「虞甜:……………………」    「虞甜:我前幾天,已經給他送蛋糕表示過感謝了」    「虞婕:(愣住.jpg)」    「虞婕:我焯!」    「虞婕:我不管了,人已經坐你旁邊了, 你自己解釋,我玩去了?!?/br>    「虞甜:…………」    聊天止于此。虞甜哭笑不得。    這場演唱會, 她期待很久了。這會兒真坐在現場了, 卻因為一個男人的出現, 變得毫無心思。    雙目無神地盯著舞臺上的張學友,虞甜的注意力卻時不時地往景斯遠身上轉。    他應該不愛這種喧鬧的環境。上次在海洋館,虞甜便看出來了。    不喜歡熱鬧,不喜歡和陌生人碰觸,哪怕是擁擠時無意的擦身而過,他也會下意識地抬手,揮揮肩膀上的痕跡,后退一步。    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可他卻沒拒絕虞婕的邀請。    虞甜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想。    是因為自己的名義么?    此刻,《她來聽我的演唱會》已經唱完,下一首《心如刀割》無縫銜接,張學友獨特深情的歌聲在逐漸將她的神思拉回來——    “其實我不想對你戀戀不舍    但什么讓我輾轉反側    ……    我是真的為你哭了    你是真的隨他走了……”    歌詞唱得傷感離愁,虞甜的心里卻像是剛倒出來的蘇打水,“噗呲噗呲”地不斷往外冒泡泡,一個不留神,就溢了滿腔的歡喜。    管他什么原因呢,反正這會兒,她是享受的。    氣氛高漲,虞甜慢慢情隨波動,舉著手里的熒光棒也跟著唱了起來。    流行歌曲,景斯遠本就聽得少。他喜靜,以往聽得都是音樂會,這樣的演唱會,他是第一次來。    雖然樂聲喧天,但今晚他卻并不覺得刺耳聒噪。    尤其在看到虞甜聽到她喜歡的歌曲前奏時,真情流露的下意識和他說話的樣子。    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是平日里沒有的一面。    這會兒,他倒是慶幸自己來了。    ……    唱到她喜歡的歌,虞甜激動到難以言喻,甚至一時忘了隔壁坐的是景斯遠,甩頭朝他直喊著:“是一路上有你!一路上有你??!”    直到對上景斯遠稍稍怔然的目光,虞甜才倏然反應過來。她笑容一僵,斂了斂神色,莫名覺得這歌名說出來,有點曖昧,耳根子一熱,訕訕道:“不好意思,有點激動,我說的是歌名?!?/br>    景斯遠淡定從容地保持著原來的坐姿,眉梢輕輕抬了抬,眼里爬上淺淺笑意。    仿佛在說,無妨。    虞甜挽了下耳后垂下來的短發,赧然地把臉轉過去了。    “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愿意    就算是為了分離與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點也愿意    就算這輩子注定要和你分離……”    她腰桿筆直地坐在那里,揮動著手里的熒光棒,熟練地在跟唱。    溫柔婉轉的歌聲,引得景斯遠不知不覺間,把視線從舞臺轉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條裙子。    是漸變的潑墨色,有點修身,長度及踝,腳上搭配的馬丁靴。臉上化了淡妝,涂了口紅,酷颯中又不失甜感,多了些平日里見不著的美。    景斯遠忽然就想到海洋館的那張合照。    片刻,他打開手機微信,翻找到和秦女士的聊天記錄,將那張照片點開大圖,定睛看了幾秒后,鬼使神差地點了保存。    歌曲已經唱完,藝人這時正在講話。虞甜趁空側頭見他玩起了手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湊過去,問他:“景先生,你會不會很無聊?”    景斯遠聞聲抬頭,順手關了鎖屏,面色如常:“還可以?!?/br>    還可以。    那是無聊,還是不無聊?    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讓虞甜頭疼。但她也不知能說些什么,只好“哦”一聲,重新看向舞臺了。    ……    演唱會歷時三個小時,結束后,歌迷們戀戀不舍的離場,意猶未盡。    場內上萬人,到了離開的時候,出口處就異常擁擠。    虞甜站起身望了望前方堵塞的出口,再看一眼身邊同樣望著人群而皺起眉頭的景斯遠,最先開口:“景先生,咱們先等一等吧?太多人了,出去也叫不到車?!?/br>    景斯遠再同意不過了,點頭應聲:“好?!?/br>    而后,又坐了下來。    他坐下,虞甜也不好站著,跟著坐等。    人頭攢動,人聲嘈雜。就在虞甜心想著“這得多久才能疏散完”時,旁邊的景斯遠突然問她:“你要回家嗎?”    虞甜轉頭看去,有點愣神,隔了幾秒才答:“嗯,要回家?!?/br>    “不用打車?!彼f,“我開車了,坐我的車就可以?!?/br>    他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加上聲線低沉清冷,莫名給虞甜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    雖然但是,也總得客氣一下吧。    “會不會不方便???”虞甜小心翼翼。    聞言,景斯遠眉峰微動,望著她的眼神帶著點不知所云,反問她:“你不方便?”    虞甜連連搖頭:“我沒有,我是說你?!?/br>    景斯遠眸色沉沉:“你說呢?”    那眼神無疑是在說她明知故問。    虞甜扯了下唇,干巴巴笑了聲:“那麻煩你了景先生?!?/br>    在座位上等了二十分鐘,看著入口處的人群疏散不少。虞甜和景斯遠才前后站起來,往外走。    出了場館,虞甜左右張望,問道:“車子是停在館內的停車場嗎?”    景斯遠點了下頭,領著她往停車場的方向去。    知道景斯遠不喜和人靠的太近,虞甜跟著走的時候,特意隔著半步的距離走在他身后。    景斯遠原以為她是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便放慢了腳步??勺吡藥酌走h,他才發現,她好像是故意走在自己身后。    景斯遠眉頭微蹙,心里頭有一絲不悅,頓住步子,扭頭:“是我走得太快了?”    前頭的人突然停下,虞甜的反應一時沒跟上,猝不及防地剎住步子,腳下卻因為慣性絆了一下,接著便不受控制地往景斯遠身上撲去。    她的個子正好及他肩,撲上去的時候力道太猛,唇瓣直接印上了他的白襯衫。    那一瞬間,虞甜整個人驚愕的顫了一下。    因為好巧不巧的,她今晚涂了口紅。演唱會全程又沒吃東西沒喝水,顏色基本沒掉。    盡管她第一時間就退開了,但架不住唇釉沾染力強。    于是,那整潔干凈的白襯衫上,多了個唇印。    就在左后肩的位置,深紅色的,惹眼得要命。    連唇紋都清晰可見。    虞甜再次驚恐的倒抽口氣,立馬從包里掏出紙巾,道歉也即刻跟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沒反應過來,我不是故意的!”    她著急忙慌地拿著紙巾去擦拭,想把唇印擦淡。結果擦著擦著,不僅顏色沒淡,還弄巧成拙的把紅唇印抹出了幾道長痕,像爪子似的扒在那兒,怎么也弄不干凈。    虞甜越發窘迫,當場社死:“對,對不起……這好像,擦不掉……”    她垂著腦袋,兩手不知所措地攥著紙巾,時不時抬一下眼珠子觀察他的反應,急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完了完了,觸到景教授雷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