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養妻錄(重生) 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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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土上,大片的綠葉競相伸展著,其葉蓁蓁,端得是一副生機盎然之景。 被她養好了呢。 小姑娘不知想起什么,盈盈的眉彎了彎,頰邊卻是染了粉。 正逢此時,微闔的窗被風吹開,一線雨珠從外間溜進,險些落在人兒衣上。 冬日的風拂過臉側,姜歲綿將薄綠方盆向內攏了攏,這才站起身,往窗邊行去。 可還未等她伸手去碰,輕淺的吱呀一聲響起,那大開的窗欞竟是自己墜下,重新合了起來。 嚴絲合縫。 一滴雨都未曾落于她身。 小姑娘愣了瞬,不自覺透過窗往外瞧了一眼。 微昏的夜色漸漸轉濃,卻是什么也望不到。 掀簾而入的青棠望著仍站于窗側的少女,不禁急聲言道: “姑娘怎么還不歇上一歇,夫人說再晚些宮里就該派嬤嬤過來了,可有的折騰呢,姑娘還是些先睡會的好!” 小丫鬟心憂地把人按回了鋪就好的軟榻上,順帶連被子都沒給落下,緊張得仿佛要成婚的是她自個似的,手和腳都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處放了。 不過這倒也正常,畢竟她們主兒明日要嫁的...可是今上啊。 是那九五至尊之位。 姜歲綿看著她臉上明晃晃的憂意,笑了笑,先是轉眸瞥了眼幾上的翠色,然后才順從著閉上了眼。 青棠見她睡著,方緩緩呼出口氣來,隨后又屏著息,小心翼翼地退到外間守夜去了。 屋內,暖黃色的燭火輕曳,少女纖長的睫微微顫著,剪下一地細碎燈影。 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下,清脆如玉珠滾落,卻是恰好掩住了那聲幾不可聞的輕笑聲。 猶若翡石。 一窗之隔的暗影里,男子靜靜站著,瞳眸里只余一人的倒影。 于云上墜落的水珠尚未來得及沾濕他常服一角,卻在落定的那一霎汽化成霧,消散于輕淺的風里。 了無痕跡。 他并不信所謂的兇吉之言,可事關于她,帝王總要謹慎些。 星光漸沉,皎月藏于雨后,忽而,一陣嘈雜響動混入了那雜亂無序的雨聲中。 連根頭發絲都未曾有過半分偏移的君主眸色倏地一暗。 寒風呼嘯,窗欞的影子透在地上,卻是漸漸淺了。 靜謐的暖閣內,一縷安神的冷香不知何時擴于屋中,一點點撫平了小姑娘無意識皺起的眉,直至她徹底睡去。 姜家府門外,大雨滂沱而下,檐下卻站著一個不該出現于此處的人。 雨夜本該有的空寂被凌亂沉重的腳步聲打破,追來的兵卒遙望著刻有“姜府”二字的匾額,霎時停住了步子。 領頭的侍衛面容沉肅,側身低語了幾句,不出片刻,一匹快馬便悄然朝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眼下時機特殊,這京中的人家就沒有幾家是全然睡下的,更別說與尚書府近鄰之人了,一顆心都不在自己府里呢,此下聞得動靜,都故作自然地探出了頭。 而那檐下,本是矜傲貴重的人望著緊閉的大門,抬手三叩。 “歲歲?!?/br> 成者為王敗者寇,他都知道。 只這世間之事,哪是“知道”二字就能道盡的。 他只是不甘心。 “我心——”悅你二字未出,他頸處督脈上的一xue便是一痛,讓人驟然失了聲。 少年緊鎖著眉,他嘴唇翕張,喉間卻發不出半點氣聲。 府門大開,走出的卻不是守門的小廝。 此時微弱的亮光從云上灑落,對方逆于光中,周身的威勢不減毫分,如山水巍峨。 蕭祈立在那,直直地望向與自己相隔不過三寸的男人。 這是他的兄長。 他卻喚了他數載的父皇。 蕭祈唇邊蕩開一抹自嘲的笑,隨即竟是泰然自若地抬起腿,向前行去。 仿佛全然不在意君王的存在。 他要見她。 但便在蕭祈跨過門檻的那一剎,一顆圓石無聲無息的擊在了他右膝處。 霎時,劇烈的痛感沿膝攀巖而上,好似要將rou里的骨一點點震碎了,再重新拼粘起來,如此反復,相繼不絕。 蕭祈的右手驟然叩住了近側門沿一處,五指泛白,指蓋好似都要嵌進了木里,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卻是另一抹色彩。 原要被痛意裹挾跪下的人就這么頓在了原處。蕭祈發不出聲,卻依舊因為這疼難以自抑地紅了眼尾,溢出了聲啞聲的悶哼。 那是幾近滅頂的痛感。 但他扒著門,險些觸于磚石上的腿竟又一點點直了起來。 他此下倒真有了幾分青竹的堅韌。 雍淵帝垂眸瞥了他一眼,神色仍極為淡然。 只在人艱難站起身,重新向著府內而去時,帝王修長分明的手輕動半分,指尖殘存的碎石霎時不見了蹤影。 同樣的痛感再次將蕭祈淹沒,唯一的不同是... 這次并不單單只是一膝了。 “砰!” 少年的膝骨猛然砸上門檻,蹌了下后便直跪于地,背脊亦應著慣性向前傾了去??刹贿^轉瞬,他便又挺直了。 蕭祈抬起頭,仰視著自己身前之人。 他這幾年磨礪出的那點微末功夫,又如何比得上他從枯骨血海里淌出的兄長呢? 哪怕彈指,他亦是不及。 故而妄想勝過對方,唯有下毒這一條道可走??伤耘f是敗了。 “蕭祈?!庇簻Y帝看著被迫跪于自己身側的少年郎,平靜的嗓音響在雨里,如空山悠遠,難分喜怒。 “你當喚她一句母后?!?/br> “或是皇嫂?!?/br> 說完這句后,跪在那的人便再也分不得帝王半分眼神。 雨聲漸大,卻又像奮力破開水面的魚,一旦躍到最高處,便會無法避免地往下墜去。 膝上的痛意依舊,大開的府門緩緩閉于蕭祈眼前,一如外頭大到極致的雨勢,不著痕跡地削減下來。 他卻只能眼睜睜望著對方漸遠的背影,好似高山入云,全然不可攀。 緊追過來的兵衛挾住了蕭祈的兩臂,從他叩響姜家府門起到如今,一切不過瞬息。 府門開闔,從始至終都未曾驚動正睡著的人兒毫分。 時間如駒,錯過便再難回頭。 而聞聲趕來的姜淮望著那張過分熟悉的臉,呼吸都停了瞬。 當與對方成功對視的那一剎,婚前不能相見的規矩如緊箍咒一樣在他腦海中死命回響。然后—— 姜大人剛邁出的腿緩緩向后,就這么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可謂是分外沉著...如果忽略他正扶在圓柱上、微微顫著的手話。 姜尚書轉過身,慢慢吐出一口氣,便好似時光倒流般,什么也未曾發生過。 順帶還不忘順帶把身后緊隨的兩人也一同薅走了。 那力度大的連習武的姜二公子都被他帶的踉蹌了下。 姜南君:“父親——”大婚前日,見面不宜。 “噓?!鄙袝笕送圆蛔“欀枷蚝髲埻膬蓚€兒子,冷靜言道:“你們醉了,醉得都出現幻覺了?!薄盀楦敢彩??!?/br> “……” 指鹿為馬,不外如是。 但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了,倒也不差這一點不合宜。更何況... 這位在這...總比大皇子在這要好太多。 憶起剛剛下人的通稟,匆匆而來的父子幾人皆如此思道。 爐中的香一點點燃著,窗外樹影叫風吹得晃了晃,可有一片卻從未有過丁點挪移。 打更人的鑼鼓聲響在極遠的長街里,直到夜半子時,躺于軟榻上的人方悠悠從小憩中轉醒。 宮里的嬤嬤早在半個時辰前便至了,卻只安靜地候在了外頭,虞氏瞧著她們的舉動,懸著的心不知怎的突然落下半分。 小姑娘眼里還有怔松睡意,但在她坐起的那一剎,余光里卻突然闖入些什么。 璀璨鮮明。 緊接著便是一陣綿延的的散落聲。 卻并非是什么東西落了地。 姜歲綿下意識循聲望去,閉合的窗不知何時被風吹開了來,月前的云霧散去,如線的細雨已尋不得。而在那方被框住的天地內,卻是此間難覓的光彩。 簇簇叢叢,散在了天際,流光溢彩。 那是煙花。 又不只是煙花。 在滿城的焰火聲中,各府門外悄然多出一道身影。金吾諸衛如潮水般奔涌,重新被困守于皇子府的人看黑夜中一點點燃起的亮光,被激得不自覺閉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