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養妻錄(重生)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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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足鏤空的熏爐中,燃到盡頭的冷香墜下最后一寸,沒入灰燼里。太醫們俯身跪了一地,一個個都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般,目里失了神采。 太后居高臨下地望著閉目躺在榻上的人,忽而有了些不真切的實感。 竟是真的...成了么? 她念這一刻念得太久,可如今真擺在她眼前時,太后卻有些不敢相信了。 就似是久旱將枯的人看到甘霖,原以為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妄想之物。 她緩緩開口,問向一旁的太醫:“可診出什么?” “圣上究竟為何如此?” 跪在那的人抖得跟個篩子似的,“下,下官無能,圣上的脈象...” 太醫顫聲說著,可剩下的話太后并沒有聽。 他為何如此她再清楚不過,她只需知曉—— 雍淵帝是否真的喝下了那藥。 她太過明白她這個兒子,想要贏過他,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 故而即使是走到了這一步,太后心中的謹慎也未曾有所消弭。 此時太醫院那位新任院首已話到末處,他叩頭于地,聲音里是說不出的驚懼:“其脈至弱而乍數乍疏,又如釜中沸水,浮泛無根,為死,死脈之相?!?/br> “若再找不出圣上無故昏迷的緣由,怕——” 太醫垂頭叩著,卻是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出。 他知道,自己今日應是命喪于此了。 一直站聽于旁的賢妃腿一軟,是再也站不住了,便是榮妃也是呆愣在那,仿佛失了主心骨般。 聞得死脈二字,淑妃低了低眼,眼角浸出幾滴淚,緊接著卻是徑直跪在賢妃身旁。 “圣上安危未定,可眼下群臣卻仍候在太和殿中...”她俯身一叩,向著那地位最尊崇之人,似極為痛苦地哭道: “還望太后出面以穩大局,免于我大雍陷入動亂之中?!?/br> 作者有話說: 注:其脈至弱而乍數乍疏...——胡改自《死脈總決》 第88章 謀逆(上) 淑妃的話擲地有聲, 賢妃二人被嚇住了,一時未能反應過來,更不明白她此舉何意, 心下只剩nongnong的不安。 但面對淑妃所求,太后卻并未直接應下。 她的目光寸步不移地落在那方明黃臥榻上, 眼角垂著, 如同枯木一般。 不知過去多久, 她才輕輕往后遞去一眼, 一個一直隱于她身后的內侍不動聲色地跪到了榻前,替人攏了攏薄褥。 只是在將褥角理平的那剎,太監半遮在被下的手無意間從帝王的手腕擦過。 脈象凝于指尖,一瞬而逝。 他弓身站起,腦袋幾不可察地向下低了兩寸。 太后頓了幾息, 目光方重新移向榻上, 暮氣沉沉的眸中仿佛閃過什么。 “去太和殿?!?/br> * 那廂太和殿中,亦是不復最初的寂靜安和。 如此盛大的節宴, 哪怕有千萬種因由也不該推移至此的。除非... 是出了什么事。 雨勢漸大,殿中的漏刻一點點往下走著, 隨著時間的一步步推移,諸人心中的不安之感也愈發濃烈。 直到那扇空蕩威嚴的殿門上, 再次映出了人影。 眾臣還未來得及送上半口氣,卻是看全了來人的模樣。 是太后。 殿中的人先是愣了瞬, 方才如夢初醒般齊齊跪了下去:“臣等叩見太后?!?/br> 齊整的請安聲在殿內回蕩開, 可里頭夾雜的情緒卻很是多樣, 甚至是一聽便能聽出的驚懼。 太后... 已多少年未曾顯于人前了。 想當年今上即位, 太后她... 仿佛是憶起些什么來, 一些年事已高的老臣掩在人群里, 卻不由打了個寒顫。 呼吸幾次后,他們才將腦中那些個陳年舊事盡數壓了回去。但不過轉瞬的功夫,他們竟是渾身都給汗打濕了。 幾人心中此刻都明了了一件事—— 皇座上的那位,定是出事了。 果然... “圣上龍體欠安,今日恐是無緣與眾卿家一聚了?!碧偷顑鹊臉仿曉绫阃A?,眼下一片死寂,只聞得那華椅上一人的聲音。 眾臣聽著這話,也無人敢問上一問—— 這欠安到底是個怎樣的欠安法?是一時的,還是... 他們不敢再往下深想下去,而姜淮和虞舒垂頭跪著,夫妻二人俱是心如擂鼓。 圣上要是出了事,那... 黑漆描金的座椅上,太后閉目倚坐著,胸口緩緩起伏,還是那副頗具老態的樣子,卻又好像多了些什么。 “國不可一日無君,四皇子天資聰穎,孝順溫良...” “圣上病重這段時日,便先由四皇子代為監國罷?!?/br> 怔怔不明其意的賢榮二妃耳邊像是忽的響起一道驚雷。 跪于階下的群臣也都被這道毫無征兆的懿旨炸懵了。 四皇子... 莫說他前頭幾個的兄長哪個不及他,就算非要說天資,如此小的年紀又能看出什么來? 他唯一稍稍能值得說道之處,可能便是他是雍淵帝最小的皇子了。 等等...年幼。 他們總算知道,太后打著什么算盤了。 扶持幼帝,自攬皇權。 “不可!” 當眾臣還在為自己所思驚懼不已時,那廂已然想明的趙惑卻是直接出了聲。 他不解明明趙、林兩家才是姻親之好,太后此時為何卻選擇襄助四皇子而不是祿兒。但趙惑明白,今夜若是叫此事就這么定下了,那他們趙家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廈將傾,永無再起之日。 監國監國,擔監國之名,行掌權之實。 他費盡心血才走到了今天,又怎么可能甘愿見到這樣的結局。 正要謝恩的淑妃動作微頓,轉身急言斥道:“趙相這是要抗旨不成?” 那人并未答她。 眼下事發突然,又情勢緊急,也就由不得他在幕后布化籌謀、徐徐圖之了,趙惑往前行上一步,倒也顧不了太多。 “監國事重,而四殿下尚且年幼,恐怕擔不起儲君之職,太后娘娘此言是否太為草率了些?!?/br> 隨著他的出列,一些大臣也先后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臣附議?!?/br> “臣亦如此?!?/br> 慌亂之間,宰輔大人稍稍低下頭,不著痕跡地往右后側使了個眼神。 一位身著淺緋色官服的文臣掩在人群里,陡然出言道:“圣上抱恙,又暫未立儲,皇子監國也是應當?!?/br> 說著,他話音一轉:“然,四殿下年幼,二皇子前日又曾受理川都鹽鐵一案,手段甚佳...” “臣斗膽進言,由二皇子暫代監國之任?!?/br> 此話一出,太和殿里才是真真亂了套。 太后親言,天賜良機,四皇子的外祖曲家自不會放過這個幾乎是垂手而得的機會。而賢妃和大皇子雖然勢弱,但這么多年下來,在朝上也不可能全然孤立無援。 你們一個幼、一個排行第二,兩個“嫡”“長”二字八竿子打不著人的都敢諫言,那他們怎么就不能摻上一腳了? 立嫡立長,他們好歹還占了個“長”字,說出來本就更有理些,如何不行? 一時間這方原本寂靜的殿宇忽而變了番模樣。 像是鼎中沸騰的水,翻滾不息,竟一度將外頭愈大的雨聲都給蓋了過去。 皇子席上,小皇子蕭禮望著底下爭執的朝臣,又懵懂地抬起頭,看向前頭的幾個兄長。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只是來為父皇賀個壽而已,局勢為何會忽然變成他看不懂的樣子。 不只是他,二皇子也是如此。 他不過是出京辦了個差...怎的搞得好像儲位突然近在眼前了似的。 他不是不想爭儲,可按理而言他不該是再和蕭祈爭個五年十年的,然后才能分出個高下來么? 如今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還有四弟... 蕭祿可從未把這個小了他這么多年的弟弟放在眼中過,結果現在你告訴他,今夜不僅是要奪儲君之權,而且是要從對方手里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