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養妻錄(重生)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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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它們擠在一處游著,東一群西一群的,仿佛伸個手就能撈上來。 不過不是魚兒,姜歲綿興致就沒那么大了,倒是那一簇簇的蓮蓬,看著不錯。 蓮子去了心,粉粉糯糯的,還有股淡淡的甜味。 姜歲綿剛一動作,小丫鬟就跟知曉她想做什么似的,苦著張臉。 “姑娘,再近就要貼著池子了,”她收傘的手一晃,急道:“姑娘想做什么我去,喚個宮人來也成?!笨蓜e自個動手了。 被她看破的小姑娘彎腰的動作微凝,手中的扇子也頓了頓,然后才嬌聲承諾了句:“安心,我不撈它們便是...” 小丫鬟一喜。 “你去要些東西,咱們在這摘蓮蓬罷?!?/br> 青棠臉上的笑容倏地頓住了,“姑娘...” 這跟姑娘動手撈蝦有什么區別? 到底還是有區別的。好像離水更近了。 可她歷來扛不住人的撒嬌,丟盔棄甲后萬般不放心地走了。 少女身邊向來不多帶宮人,要東西她得去找宮里的小太監。 臨走時,青棠將傘放人懷里,又薅了許多片荷葉做了個墊子,放在水榭中用來倚坐的美人靠上,那依依不舍的架勢和當初的姜大人如出一轍?!肮媚锏鹊?,奴婢待會就回來?!?/br> 姜歲綿點頭應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丫鬟走遠了,少女扇上的流蘇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倒生出些無趣來。 幾顆小泡泡悄聲破開在池面上,有只藏在水底的魚兒慢慢浮起,時不時甩個尾,散起一圈漣漪。 金紅色,好像是金鯽。 本是只想摘蓮蓬的姜歲綿瞧了一會兒,一點點抿住了唇。 她沒湊近水池,只繞到一旁折了根枝條。桃枝太硬太高,好在水邊生了顆垂柳,正好能折一枝。 柳條柔軟,小姑娘折了枝長長的,連上頭的葉子都沒怎么去,也沒魚餌,就這么遠遠地拋了出去。 柳葉打在水里,沒甚力度,可也驚走了些大蝦。但還沒過幾息,那只金鯽竟慢悠悠地朝這邊游了過來,在枝條周圍打著轉。 柳樹長在池邊,池里的魚蝦熟悉了氣味,沒什么警覺性,只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它膽大的張開嘴,啃了一口。 重量傳到姜歲綿掌心,愿者上鉤的小姑娘難得沉默了一瞬。 這魚兒...這么笨的么? 姜歲綿懷疑地抿了抿唇,才試探著往上拉,一雙清眸片刻不離地盯著平靜的池面。 那只安樂慣了的魚兒一點也沒察覺危險的降臨,只覺得對方不太好吃,失望地甩了甩尾,卻沒第一時間松開嘴。 正在此時,荷花池西側位置卻突然傳來了聲響,魚兒一驚,游遠了。 小姑娘面上閃過一絲遺憾,不過想是青棠回來,她皺著的眉便又松開了,回眸正想喚一聲,女子摻著怒意的說話聲先卻一步響起,細聽仿佛還有推搡聲。 “此次來京你不過是跟過來服侍我的,也敢巴巴地往二皇子跟前湊?” “真是給臉不要臉,撿了個枝頭就想烏雞變鳳凰?也不看你有沒有那個命,皇子可不是你這個庶出的女兒可以肖想的?!?/br> 她們和姜歲綿所隔不遠,池面上的蝦兒跑了個大半,正盛的粉荷下一片片紅鱗潛藏入水,小姑娘看著被驚走的魚,干脆放下手中柳條,下巴抵在扇上看起戲來。 那兩人在池邊相對站著,瞧不清楚面容,雖看身形相差不大,但其中著紅色衣物的那位顯然要強勢不少,聲音高揚,身旁似乎還跟著個丫鬟幫她摁住對方。 姜歲綿還能看清她朝對面指指點點的手。 而剩下那個正低著頭,只偶爾辯解幾個短字,對于對方的怒火卻是悉數承下的。 小姑娘靜靜看著戲,強勢那方一刻不停的罵著,姜歲綿聽了一會兒,便大概知曉眼前這出戲是怎么來的了。 原來是為了爭二皇子。 小姑娘對他并無多少印象,輕嘖了一聲。 算起來三個皇子里,蕭祈的樣貌還是最出眾的那個,誰讓他和雍淵帝有那么一絲絲的相像。 不過也只有一絲罷了。 小姑娘邊想著,目光仍不忘停在那兩人身上,出神間似乎還聽得了個有些耳熟的姓氏,但她一時想不起來了。 姜歲綿正要循著那個字往記憶里挖,卻瞧見前頭的紅衣女子猛然伸出了手。 “噗通——” 那人站在池邊,居高臨下地往水里看去,嘴中還念念有詞:“跟你那當小妾的娘一個狐媚樣?!?/br> 小姑娘眉頭一皺。 她現在知曉那點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林家的人都這么喜歡跟水過不去么?” 作者有話說: 姜夫人寄來的小像上畫著誰呢? 第50章 鳳凰錦 她淡淡出聲, 池邊的女子卻是驚得一跳,高聲道:“誰?” 甫一問完,女子的視線便躍過池面上立著尖兒的粉荷, 直直順著剛剛出聲的地方望去。 臨水一側,倒影凌波, 向外探出的靠背猶如天鵝曲頸, 小姑娘倚在美人靠上, 左手握著扇子, 悠悠然扇著風。 “你...”紅衣女子的面色慌張了瞬,這地偏僻路遠,之前她也粗粗瞧過,并無人影,“你怎么在那?” 不知對方看去了多少。 姜歲綿略一掀眼皮, 神色平淡:“你驚走了我的魚?!?/br> 女子此刻哪管得什么魚不魚的, 在對上少女姣好的容顏時,她臉色不由扭曲了瞬, 但不一會便重新鎮定下來。 這人身上的料子她認不出,可那髻上耳側分明光禿禿, 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不像是什么得寵的貴人。 許是走運進宮一次罷了。她可沒聽榮妃娘娘特意提起過誰。 她迎著姜歲綿不輕不重的目光, 心里定下大半,“亂瞧什么, 不過是她自個兒腳滑掉到水里罷了, 我勸你識相些, 不要多管閑事?!?/br> “真是晦氣?!?/br> 女子邊說著, 繡鞋一動, 邊往水中踢下了幾顆石子, “挽香我們走?!?/br> 被她推下水的人大半個腦袋都沒入了水里,正手腳并用地掙扎著,女子瞥了一眼后就迅速走開了,可那腳步中是掩藏不住的慌亂。 終究是害怕的。 姜歲綿垂眸,荷花池里揚起的波浪突然弱了,落水之人掙扎的幅度愈來愈小,像是失了力般。小姑娘往平緩下來的水面上瞧著,并無什么多余的動作。 約莫三息后,一顆腦袋安靜地露出了水面。那人深吸口氣,平靜地站起,安然得如同摔在水里的并不是她自己般,與之前那番慌張模樣全然不同。 這荷池并不深,只稍稍過腰罷了。 姜歲綿看著,眨了眨眼,拿起放在一側的柳條扔了出去。 水里的女子明顯愣了愣,怔住一瞬后,她試探著拉住了那根柔韌的綠柳。不過在抓住的那剎,她鬼使神差地伸出空閑的那只手,逮住了只游到柳條旁的胖金鯽。 小姑娘長睫微顫,然后沉默地攥緊了手中的長柳。 丫鬟趕來時,正巧碰上自家姑娘倚在水榭旁,手指纖細白皙,卻是往外頭的水面伸了去。 ??? “姑娘!”她扔下手里的東西就往亭子里沖。 姜歲綿握住女子的手一緊,顯然是有些心虛的,但仍舊不慌不忙地把人扯了上來,“青棠...我沒撈魚呢?!?/br> 就是釣了個人。 她話音剛落,和女子一同被帶上來的胖鯽魚便不甘地打了個挺。 姜歲綿:“……” 青棠到了嘴邊的話同樣一塞,她只好默默低下身,仔細替人擦干衣裳上不小心濺到的水花。 “這點水你再擦慢點它就該被曬沒了,”姜歲綿無奈地從丫鬟手里救出自己的衣角,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旁邊那濕漉漉的人,“帕子給她罷?!?/br> 青棠動作一頓,這才有心思注意到被自家主兒撈上來的黃衣女子。對方的衣衫早濕透了,裙尾拖著一路長長的水漬,衣上發上不斷地往下滴著水,狼狽至極。 她將帕子給了出去。 女子行禮謝過,卻并沒有接被遞來的羅帕,只道:“多謝姑娘,我待會回住處換身衣裳便是,就不污這帕子了,姑娘還是擦擦的好?!?/br> 說罷,她伸出手,將按在手里的魚遞給青棠。 “姑娘的魚?!?/br> 鯽魚最終被投入青棠要來的筐里,姜歲綿看著活蹦亂跳的金鯽,似是不經意地開了口:“你住哪?” “嗯?”女子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頓了頓才回道:“長安宮?!?/br> 林苓未說出口的是,其實是長安宮旁側的一小方抱廈內。 以她的身份,是住不得正經殿閣的。 等答完了,林苓卻見她身前這位有落雁之姿的少女將目光從魚挪到了自己臉上。迎著對方清凌的視線,她不由愣了神。 她聽她道:“長安宮...離這很遠?!?/br> 黃衣女子下意識點了點頭,心里卻覺得有些奇怪。 就像珍貴的玉瓷和殘破的瓦礫,兩者放在一起只會讓人感覺分外違和。 并非是長安宮不好,而是眼前的姑娘太過耀眼,她總覺得那般的殿宇是容不住這種盛放的花的。 此時的青棠也記起了長安宮是何處,不自覺往人兒那望去。姜歲綿將丫鬟手中沒送出去的帕子取了,放到女子懷里,淡淡吩咐道:“青棠,你帶她去賢妃宮里...” 看著林苓濕透的衣襟,小姑娘停頓片刻后又突然改口:“去養心殿附近找個安穩處,再從我那尋身衣裙...走路避著些人?!?/br> 賢妃宮里雖近,去的路上卻難免熱鬧,不比養心殿附近鮮有人去,她這些時日就沒碰上什么人。 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