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在年代文里報國 第46節
被她弄進府里的小女娃雖然已經出生了好幾天,但因為在母親肚子里時沒能吸收足夠的營養,體型依舊跟剛出生的小嬰兒差不多。 老姨娘和奶娘把兩個孩子換了后,林家其他人這才終于想起孩子,然而并沒人察覺到孩子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 老姨娘的混混哥哥把林家真正的千金換出府后,本想按照meimei說的那樣,把人送去妓院,只是妓院里根本不收還在吃奶的小嬰兒。 他賣不到錢,又沒膽子把孩子掐死,干脆隨便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把孩子丟了,任由孩子自生自滅。 所幸那孩子的運氣還算不錯,在快要餓死的時候碰到了一對兒鄉下老夫妻。 想到家里的兒媳婦進門好幾年一直沒孩子,老夫妻打著養女送子的主意,便把孩子帶回了家。 跟奶娘合謀換走孩子后,老姨娘倒是履行了先前的承諾,不僅給了奶娘一筆錢,還讓混混哥哥在奶娘丈夫出府的時候,把人打了個半死。 等其他人發現時,奶娘的丈夫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抬回家沒兩天就斷了氣。 老管家是知道兒子愛喝酒的,只以為他是在外頭喝酒時得罪了人,才落的這樣下場。 托關系查了好些天,也沒能查到兇手是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及至前朝宣布徹底廢除奴仆制度,禁止蓄養奴婢,年紀大了又遭受喪子之痛,精力大不如前的老管家便從二房管家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帶著唯一的孫子和兒媳婦去外頭當起了自由民。 老姨娘并不想讓知道她換子把柄的奶娘離開視線,只是奶娘也警惕她會卸磨殺驢。 在公爹提出回老家時,奶娘迫不及待的點了頭,根本沒給老姨娘阻止的機會,就帶著孩子匆匆離開了林家。 二太太因為再不能生,心里雖然難過,后來還是開口讓林二爺去了老姨娘的屋里。 老姨娘很快懷了孕,不久后更是生下了林家二房唯一的男丁。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作孽作多了,遭到了老天爺的懲罰,老姨娘在生產時也碰到了難產大出血,而且情況比二太太當初還要嚴重。 老姨娘好不容易掙扎著生下孩子,雖然保住了一命,卻一直纏綿病榻。 拖了好幾年,人最后還是沒了。 至于奶娘,起初跟公爹回到老家,日子還算不錯,只是公爹年紀畢竟大了,沒幾年也去世了。 她一個寡婦帶著個年幼的兒子,在老家時常會被村里人欺負,有一回還差點被翻進屋的無賴摸上了床。 她把人砸昏了過去,卻是不敢在老家繼續待了,連忙收拾了東西,天不亮就抱著兒子逃出村子。 別的地方奶娘覺得人生地不熟,根本不敢去,于是只能重回余州。 剛回到余州的奶娘找人打聽了林家的近況,得知老姨娘在生了個兒子后沒兩年就沒了,當即松了口氣。 沒了老姨娘這個威脅,她便帶著兒子在余州重新開始新生活。 大概是抱著將來萬一哪天過不下去,還可以拿把柄威脅假千金的主意,奶娘在離林家二房隔條街的地方,買了一間小院子,一住就是八年。 雖然想用把柄拿捏假千金,奶娘心里卻也清楚,自家無權無勢,這個把柄若是一個用不好,反倒會成為催命符。 再加上假千金林秋月的年紀還小,覺得日子還過得下去的奶娘就沒急著找上門。 在原文劇情里,要一直等到奶娘的兒子得了急病,把當初老姨娘收買她的錢,還有公爹留下的遺產都耗光了也沒能治好的時候,奶娘才偷偷去找了林秋月。 威脅林秋月給她錢,幫她兒子治病,不然就告訴林家人,她根本就不是林家真正的小姐。 早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林秋月,是個連大堂哥和一直被她當成親媽的林二嬸都沒放過的狠人,能由著一個下人威脅自己? 林秋月表面上裝作受到威脅,答應下來,暗地里卻找人對奶娘母子下起黑手,一把火將母子倆全送去了西天。 林知言按照劇情里提及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奶娘的家里。 此時奶娘的兒子才剛被查出得病不久。 見林家大房的少爺不僅找了過來,還說已經知道了當初換子的真相,奶娘當即抱著病弱的兒子嚎哭出聲,直說都是自己的報應。 被擊潰了心防的奶娘,撲通一聲跪在林知言跟前,只求林知言幫她給兒子找個好醫生治病,自己愿意為當初做下的惡事贖罪。 從沒被人跪過的林知言連忙側身避開,雖然對奶娘沒有任何好感,但看著對方懷里那個瘦弱蒼白,一臉無措的少年,林知言還是應下了給對方找個醫生治病的請求。 這孩子總歸是無辜的,他得的也并非什么絕癥,只是因為要用到的西藥不太好買,這才把病情拖得越來越嚴重。 想到自己昨天開盲盒開出來的那瓶正對這孩子病癥的西藥,林知言不禁有些懷疑。 小世界意志莫非是特意讓他開出了這藥,目的就是讓他救下這個孩子? 林知言心里的懷疑沒人知道,奶娘見他點頭同意幫兒子治病,又哭又笑,拉著少年又給林知言磕起了頭。 有兒子治病的牽絆,奶娘倒是沒想過逃走。 在林知言說了要去找真堂妹,等把人找到后,再來帶她去林家對證時,奶娘連忙保證自己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哪也不會去。 不過對林知言所說的他親堂妹還活著的事,奶娘心里多少是有些懷疑的,畢竟老姨娘的哥哥當初可是把孩子丟到了荒郊野外。 難不成那孩子真這么命大,這樣都能活下來? 林知言也不怕奶娘出爾反爾逃跑,反正他還安排了人守在外頭。 從奶娘家出來后,林知言上了一輛馬車,準備前往真堂妹云牙所在的村子。 林知言趕到那座小村莊的時候,云牙正被養母劉王氏催著去河邊洗衣服。 看著身形明明十分瘦弱,卻不得不抱著一大盆臟衣服,吃力的走到河邊的小姑娘,林知言皺了皺眉。 原主上輩子被小姑娘救下后,注意力全放在小姑娘跟自家二嬸長得非常像,懷疑小姑娘的身份可能有問題上了。 粗心的原主根本沒發現,小姑娘在養父母家過的日子非常糟糕。 原主當時心里還只是有些懷疑,并不確定小姑娘一定跟自家有關系,便想著先回去調查一番,讓小姑娘等他回來,就匆匆的返回了余州。 誰知道還不等原主查出結果,就遭到了林秋月的毒手。 原主成為植物人后,在家人的照顧下倒是又活了好些年。 他并非全無知覺的植物人,而是以靈魂出竅的狀態,到處飄蕩了數年。 起初的兩年,他的魂體根本出不了林家的院子,等他魂體可以飄出林家的時候,就發現林秋月不僅找人侮辱了堂妹,還把人賣進了妓院。 他那時只是個沒人能看得見的魂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滿眼麻木,沒有任何活氣的堂妹,選擇用一根繩子將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他攔不住,也救不了對方。 看到這一切的原主既恨林秋月手段毒辣,也恨自己。 若是他對云牙身世生出懷疑的第一時間,就把對方帶在身邊,而不是留在鄉下,說不定她根本不會遭遇這些慘事。 不過想到自己都被林秋月害成了植物人,原主又覺得自己挺沒用,即便當時他真把人帶在身邊,估計也護不了對方周全。 大概是受原主情緒的影響,林知言這會兒見到小姑娘,心中的疼惜和懊悔就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 好在林知言心性堅定,只被那種情緒影響了一瞬,就恢復了正常。 既然已經找到了要找的人,林知言便不再耽擱,快步走到小姑娘的身邊。 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正在搓洗衣物的小姑娘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 本以為是村里的人,誰知竟然是個從沒見過的生面孔。 性子比較內向的云牙見到生人后,有些緊張的站起身,不甚自在的搓了搓被冰冷的河水凍僵的手。 看著小姑娘那雙被凍得紅腫不堪,滿是皸裂的手,林知言心中格外復雜。 想想那個冒牌貨在林家過的是什么日子,再看看原主這位親堂妹的遭遇,林知言忽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那么輕易就答應奶娘的請求? 因為心中的一點怨恨,奶娘便跟老姨娘狼狽為jian,害了小姑娘一生。 若不是小姑娘的運氣好,被老夫妻撿回去收養,恐怕早被她害成了枯骨一具。 聽完眼前這個自稱是自己堂哥的人,講述的自己的身世遭遇,云牙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一時緩不過神兒。 原來,自己并不是被親生父母生下來就丟棄,沒人要的棄嬰啊。 原來,自己居然還是城里有錢人家的小姐。 云牙在茫然過后,眼淚忽然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她其實不想哭的,然而心中積攢多年的委屈和難過卻全都涌了出來。 被阿爺和阿奶撿回家的頭一年,她的養母劉氏就懷了身孕,當時阿爺阿奶覺得孩子是她帶來的,對她還算不錯。 只是好景不長,等養母劉王氏生下兒子,阿爺阿奶相繼病逝后,自己就徹底淪為了家里的小傭人。 每天不是被養母打罵,就是被調皮的弟弟捉弄,不僅時常餓肚子,還有干不完的家務活兒等著她。 她原以為吃了這么多苦,都是因為自己天生命不好,沒想到根本不是這樣,她是被人給害了。 見小姑娘哭的格外傷心,林知言的手落在對方枯黃的頭發上,輕輕揉了揉,算是安慰。 好不容易等小姑娘的情緒緩和下來,林知言就去見了她的養父母。 得知那賤丫頭的家人居然找了來,還要把人帶走,劉王氏跟丈夫眼睛都瞪圓了。 當初公婆不是說這賤丫頭是沒人要的棄嬰么?怎么還會有人找來? 見林知言不論穿著還是氣度都非常人,一看就知道出身不錯,劉王氏想著自家好歹養了這丫頭這么多年,就想開口索要些好處費。 想要好處?她想的倒是挺美! 林知言看著劉王氏貪婪的嘴臉,心中冷笑。 他可是聽云牙說了這些年在王家的遭遇。 除了還不記事的兩年不用她干活兒,等她會走路,稍稍懂事了些,就一直被劉王氏指使的團團轉,活的還不如家里的老黃牛。 當初王家老夫妻確實救了云牙一命,但這些年云牙在王家受到的虐待奴役又怎么算? 林知言會過來王家,只是通知對方一聲,可不是非得經過他們的同意才能把人帶走。 反正云牙在王家也沒什么東西要收拾,林知言索性不再理會劉王氏,拉著云牙就要離開。 劉王氏哪舍得讓人就這么走了,當即要上前阻止。 林知言這回并不是獨身一個來的鄉下,在劉王氏攔人的瞬間,他請來的兩個幫手就從不遠處的馬車旁沖了過來。 劉王氏被二人兇神惡煞的樣子嚇住,哪里還敢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知言把云牙帶走。 一直等離開自小生活的小村莊,坐在馬車里的云牙才回過神。 沒想到令她無比恐懼害怕的養母,竟然也有那么慫的時候。 想起自己居然被這個欺軟怕硬的女人壓制了那么多年,她心里就有些郁郁。 偷偷打量看起來十分威嚴的大堂哥,對于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云牙心里既充滿了期待,又忍不住有些惶恐。 大堂哥說他們林家是余州傳了百年的書香門第,她的生母出自前朝官宦之家,生父是有名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