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寵她跑路不干啦 第276節
酥酥抬手捂著嘴沒笑出聲。 可廳堂之上不少人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就包括坐在她前面的盧三。 金門門主雖然是猝不及防,讓那些東西劈頭蓋臉朝他落下,可到底是化神期修士, 在瞬間就能凝聚一個氣罩保護著他,并未真的落到他身上。 就算如此,也把金門門主氣得臉紅脖子粗, 一個化神期修士,居然要在所有親朋好友和各大宗門弟子面前顏面丟盡! 藏劍閣!這一定是藏劍閣做的! 那些惡臭之物很快就讓守在一側的弟子收起。盛景韶在門主身側,他最先反應過來一躍而起,抱著劍跳上失去房頂的天空。 此處廳堂很大, 整個屋頂被掀起, 這絕非臨時能做到的, 必然是要有人提前在其中破壞結構, 再加以符箓或者其他, 才能在這種時候凌空被掀起。 那屋頂不知飛到何處,盛景韶站在失去頂的屋檐邊,做惡之人并未離開, 一個高壯的重劍修士抱著重劍就在屋檐邊, 當著盛景韶的面, 將手中的一疊紙朝下撒去。 那些紙只有巴掌大, 總數近百張,從失去了屋頂的空中撒下來,風一吹, 洋洋灑灑幾乎人手都接到了一份。 包括在角落里的酥酥。 她并未看見房檐上方的藏劍閣弟子,只發現從空中飄下來有小紙條, 就順手撈了一份。 而此刻金門門主已經反應過來了, 可他黑著臉, 卻不能親自出口阻止,反應最快的盛景韶去追逞惡之人,而廳堂上其他的弟子反應不及時,根本沒考慮到這些紙條上可能出現的內容。 就這么一步慢,在場所有人都接到了紙條,低著頭或看或念。 “金源兒,系金門第三代門主金堂和之女,年十五被其父送往友人家中,對外宣言學習其友人家中心法。實則被金堂和送往……” 念著字條的人越念眼睛瞪得遠大,看清后面的字甚至都失了聲不敢吱聲。 而金門門主暴怒呵斥道:“夠了!住嘴!” 明明前一刻還是謙遜低調準備做生辰的和氣模樣,后一刻經歷了從頭頂往下灌倒污穢之物,金門門主臉面子半分不存,此刻更是暴跳如雷。 “都是假的!誣陷之詞,某并未將小女送到那去,諸君切莫相信?。?!” 而他此等暴怒,卻讓在場的不少人心下都有些疑惑。 “金門主,我等并未說令嬡去了何處,怎么您就知道誣陷了什么?” 酥酥低著頭默默看到紙條的后一句,瞪大了眼。 而在場也有人朗聲念到。 “……將其女送往屠城,如今金源兒為屠城鬼蜮鬼眾。有鬼名,其名堂幽?!?/br> 隨著那人朗聲念出,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安寧,霎時間熱油炸了鍋似的躁動不安。 “堂幽?我似乎聽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她居然是金門主那個女兒?” “屠城鬼蜮?當真是屠城鬼蜮?金門主,這說法你可認?” “金門主的女兒我曾是見過,的確是十五歲后就不曾見了,金門主當真是把女兒送去屠城鬼蜮?” “金門可是要給屠城鬼蜮投誠?不然為何將自己的女兒都送往屠城?” “金門主,這你可得給個交代!” 在場的都是名門正派,素來看不上屠城鬼蜮的陰狠作風。只是沒有與之相抗的實力,只能做到盡量不招惹,但是嘴上的謾罵還是不曾少過半句的。 誰都看不慣屠城鬼蜮,屠殺十萬眾成名之地,處處都是活死人,所到之處無不是陰狠手段的殺戮。但是屠城鬼蜮的實力又太過強悍,能與之相抗的少之又少。 說來也就是赤極殿??沙鄻O殿與屠城鬼蜮并無糾葛,而屠城鬼蜮也從不招惹赤極殿,這就導致兩處相安,赤極殿也并未對屠城鬼蜮出手過。 其他宗門到底是有心無力,嘴上罵一罵就算了,讓他們和屠城鬼蜮相抗衡,他們還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能允許有人這么明晃晃的去貼著屠城鬼蜮。那是作惡之地,壞了心肝的人才會不要臉的往上湊。 金門說來是衛國數一數二的大宗門了,金門門主都把自己的女兒送往屠城鬼蜮,那說明了什么?這背后的心思沒人敢去深究。 金門門主臉如鍋底黑,若是細看,能看出他嘴角肌rou都是抽搐的。 顯然,這一切都超乎他的預料。 金門弟子防了又防,還是沒有防住這一手。 藏劍閣!藏劍閣著實找死! 酥酥盯著屠城鬼蜮四個字人都有些懵了,金門門主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屠城鬼蜮去了?如今還成了屠城鬼蜮的堂幽,在外作惡不斷? 這……圖什么? 酥酥心情復雜地看向那金門門主。 是不是能說明金門門主得知自己山門有半妖,想要讓空寂書交出去,是有緣由的? 而因為解開了禁制,以長老身份在座的空寂書臉色驟變,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看向金門門主的視線充滿了厭惡。 “諸君且聽我一言?!?/br> 金門門主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抬手往下壓了壓。 在場的人都不能接受這種事,喧囂依舊。 “某的確有一女?!苯痖T門主像是想好了什么,飛速說道,“在她十五歲時,我送她去友人家中學習心法,不想她被屠城鬼蜮的鬼眾欺騙,居然跟了人走?!?/br> “當初我有去找她回來,但是她鐵了心不肯回,萬般無奈之下,某已經和小女斷絕父女關系?!?/br> 金門門主痛心疾首道:“都是鬼蜮鬼話連篇,哄了我那單純的女兒。我也不想如此,卻深知其中厲害,只能忍痛和小女斷了關系?!?/br> “諸君,小女之事,我絕無反駁。事實就是事實。但是要說我勾結屠城鬼蜮,要說金門和屠城鬼蜮有關系,那可是冤枉??!” 他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又一副痛心疾首,的確有人遲疑。 “金門主女兒不懂事,這與金門主又沒有關系,也不能說金門勾結了屠城鬼蜮吧?!?/br> “的確如此,只要金門主和堂幽斷絕關系,確保金門和屠城鬼蜮沒有任何瓜葛,這也不算什么?!?/br> “諸位,諸位且聽我一言?!苯痖T主抬起雙手壓了壓,“今日之事,想必不少人心里都知道,這是藏劍閣的陰謀。不過是為了讓某跌盡顏面,好為藏劍閣取樂。此等事,也的確是我未提前防備,才著了他們的道。驚擾之處,在下給諸位致歉?!?/br> 在場人都知道藏劍閣和金門積怨已久,且前不久藏劍閣弟子才掀了金門的百層臺階,如今說是要大鬧金門門主的生辰宴,也說得過去。 “但是藏劍閣弟子,可不像是如此行事之人?!毕g有人忍不住提出,“他們一群劍修,素來都是只會直來直去的,要動手就動手,說惡心人,絕對是用真事兒來惡心人,可不曾聽過藏劍閣弟子有誣蔑造謠的事兒?!?/br> 酥酥聽著那人說話,也忍不住點頭。 別的不說,就那藏劍閣弟子欠了她三百靈石,給不出錢,就一定要給她一個要求用來相抵,算得上是一板一眼了。 而且酥酥心中總有個想法,這紙條上寫的,應該是真的。 金門門主不是看上去那么無辜的。 酥酥低頭夾了一筷子清蒸魚。她吃著魚,身側的重淵飲著酒,在場賓客近百,可能安心吃喝的,也就他們兩人了。 說話間,那廳堂外卻傳來了一聲笑。 “也不全是愚鈍之人?!?/br> 重劍拖在地上發出的嘶嘶聲不斷,有個有氣無力的腳步在逐漸靠近。 金門門主下令:“不速之客,趕出去!” 金門弟子應聲而上,然而下一刻,數十個弟子凌空飛起,摔了一廳堂。 那人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拖著重劍的面白體虛的青年,赫然是那一夜酥酥見過的重劍修士。 酥酥看著他出現,猜測又有什么事兒要鬧出了,趕緊多吃了幾口rou沫茄子里的rou沫。 別的不說,金門廚子手藝不錯,這茄子也是rou味,沾一點她吃了也無妨。 酥酥嘴里還塞著rou末茄子呢,忽然趕緊有些不對勁。 像是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她。 而身側的重淵輕飄飄放下了酒杯。 她抬起頭來。 筷子抵著嘴邊,嘴里還咀嚼著rou沫,在場數不清的人都扭著頭,盯著身處角落的酥酥。 酥酥一愣。 追其緣由,卻是那慢騰騰走近廳堂的重劍修士,隔著人群,遠遠對著酥酥拱了拱手,十分客氣,十分卑微。 知道的人,知道這是負債還不起錢的欠債者給債主行禮,不知道的…… 一句話沒說,可所有人都不禁想著,能讓大鬧金門的藏劍閣弟子行禮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一轉身看見了一個美貌漂亮的少女,在鬧出如此紛爭的情況下,還能淡定吃著菜喝著酒的少女。 抬眸之時,淡然而無辜。 像極了主導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些眼神讓酥酥食不下咽,她花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嘴里的rou咽下去。 而后捏著筷子,小心打量了一眼那重劍修士。 他這是什么意思? 金門門主的視線也落在了酥酥的身上。 化神期的修士,在掃過酥酥和她身側的重淵時,眼神晦暗。 “不知閣下何人?遮遮掩掩不用真容見人,可是藏劍閣弟子?長老?今日之時,是你所為?” 酥酥見看熱鬧是看不成了,她現在反倒成了熱鬧。 倒是不曾想,這金門門主是看得出她用了假面容的。 但是無妨,她也不是什么藏頭露尾之人。 倒是大大方方拱了拱手。 “在下荊門酥酥,不是藏劍閣的?!?/br> 誰知金門門主的臉色變了。 若是說之前暴跳如雷,為了解釋臉紅脖子粗,而此刻,他臉色煞白。 看酥酥的眼神,甚至有種難以言喻的驚恐。 “荊門——” “荊門還有活人……荊門中人來此……是想要……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