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寵她跑路不干啦 第124節
一路走來,雇主身邊的護衛隨從一直在減少,到了現在,居然一個都不剩。 “你在想什么?” 酥酥一抬頭,那少年腳上晃著紅羽鈴走過來,彎腰好奇地看著她。 離得近了,她甚至能清晰看見少年纖長的睫毛。 他有一雙漂亮的眸子。像極了紅月通透。 而且酥酥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如深淵幽冥的孤寂。 酥酥站直了身體,微微退后了半步,搖頭。 到底不認識,她什么都沒有說。 少年倒也不意外她的退讓,笑瞇瞇地打量著她。 這眼神可以說是好奇,審視,也可以說是,親昵的檢查。 “你該回去了?!?/br>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逐漸靠近。 酥酥抬眸,那戴著面具的男人手一抬,黑霧一樣的門扭曲在他身前。 那少年瞇著眼頗為不爽地哼了一聲。 “需要我的時候敢放我出來,用不上了,就急著攆我走?!?/br> “這么厲害怎么不敢自己來見她?” 戴著面具的男人狠厲地將霧門直接拍在了少年身上。 那明艷的少年在瞬間被霧門吸入,只來得及大喊一聲:“我叫玄……” 紅羽鈴清脆作響。 話音未落,直接消失不見。 酥酥看傻了眼。 這是什么功法,怎么能把人忽然抓來,又忽然送走? 她遲疑地盯著那戴面具的男人。 他又是誰?為什么一顆松子糖就愿意和她成立契約? 思來想去,這個問題有些不太禮貌,倒是是陌生人。她只能隨口說道:“剛剛那個人叫什么?” 戴著面具的男人漫不經心說道:“玄厲,厲鬼的厲?!?/br> “他不過是死了幾百年的一縷殘魂。我將他做成傀儡,許他再見塵世?!?/br> 玄厲是厲鬼的意思?酥酥錯愕地瞪圓了眼。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她給小狼起的名字。居然是厲鬼之意。難怪當時大師姐幾次阻攔,也就是小狼自己接受了。 居然是這種含義。更難理解的是,這個紅眸的少年,居然也叫玄厲。不同的是,這個少年是真正的厲鬼。 酥酥也無法想象,剛剛那個一身鋒利有棱角的少年,居然死了幾百年了。 眼前的男人聲音微微喑啞,很酥,聽著很抓人。聽多了,酥酥甚至有點錯覺,他和重淵的聲音有點像。 “……傀儡?” 酥酥喃喃這個詞。 有些陌生。 鐘秦宣捂著喉嚨,小步小步挪到了酥酥的身后,低聲道:“傀儡就是把死人的身體或者一縷魂塞入一個身體里,給保留一定為人的神志,為自己所驅使?!?/br> “擁有傀儡的人,我們稱之為——傀儡師?!?/br> “又或者,偃師?!?/br> 戴著面具的男人聽得一清二楚,微微頷首。 “沒錯。我是一個傀儡師?!?/br> 酥酥心癢癢的,傀儡,她從未接觸過,而且剛剛那個少年居然是傀儡,這真的是難以想象的一件事。 只是一個傀儡居然就這么厲害,那傀儡師又該有多厲害? 酥酥眼睛一眨不??粗腥?。他戴著面具,又是因為什么呢? 男人收回自己的傀儡后,手握拳抵著下顎,輕咳了一聲。 他似乎有些不適,在血腥氣中,偏過頭又悶咳。 酥酥從錦囊中翻出了療傷的丹藥,抬手遞給了他。 “你……受傷了嗎?” 酥酥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為何,這個男人該是實力很強的,可她總感覺,他有些虛弱。像是重傷未愈。 男人接過了丹藥,簡短道:“一些舊傷?!?/br> 酥酥不追問了,別人的舊傷,可能還有些什么過去呢。 她指了指自己:“我叫酥酥,今天多謝你幫忙啦?!?/br> 一顆松子糖,換來一位傀儡師出手,須臾之間將敵人全部消滅。這是想都想不到的。 男人沉默片刻,輕聲道:“你給了我糖,你我契約已立?!?/br> 酥酥總覺著一顆糖就能換來這種神秘的高手幫忙,很奇怪吧。畢竟松子糖隨處都有。而且松子糖最多的地方,好像還是……赤國。 是赤國嗎?酥酥忘了,她離開赤極殿時,連赤國其他國土都沒有踏入過,直接順著河流,被小魚帶到了衛國。 她猶豫了下,到底什么都沒有問。 也許高手就愛吃糖呢。 她抬頭去找鐘秦宣,他已經很識相的在一側招了招手。 酥酥客客氣氣地對那傀儡師說道:“還是多謝啦,那我先走了?!?/br> 她得趕緊帶著鐘秦宣離開這里,等抵達下一個城中,還要想辦法弄個坐騎,不會御劍而行的她,如果沒有馬車就只能靠腳走到國都了。 她走了幾步,身后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始終跟著。 酥酥腳下停了停,回頭。 戴著面具的男人始終保持著三五步的距離,跟在她的身后。 酥酥歪著頭小聲說:“我先走了?” 傀儡師卻依舊跟著,重復道:“你給了我糖,你我契約已立?!?/br> 這是什么意思?她給了松子糖,不就是請他出手幫忙的嗎? 一側的鐘秦宣猶豫了下,小聲問:“敢問契約已立,說的是你們之間神魂契約嗎?” 傀儡師微微頷首。 “對?!?/br> 鐘秦宣倒吸一口氣,嘶了一聲。難怪一顆糖就能讓他幫忙,這哪里是一顆糖,分明是把酥酥小仙女的神魂搭進去了。 酥酥還不太理解:“這是什么意思?” 傀儡師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回答道:“我會一直跟著你。你若是……我會收走你的神魂,把你做成傀儡?!?/br> 酥酥一聽這,也談不上憤怒,甚至是有些好笑的。她神魂早就沒有了。 “那我滿足不了你的?!彼炙忠矝]有告訴他原因,只是對這個交易表達了不滿,“不管怎么說,拿走我的神魂也太過分了吧?!?/br> “你也可以拿走我的?!?/br> 傀儡師面具下的眼始終注視著她。 “等我死時,你將我的神魂收走。莫要讓他人沾了?!?/br> 酥酥搖頭:“要神魂不是要死的時候嗎?你這話不可信?!?/br> “有什么不可信的?!笨軒熭p言道,“我會死在你之前。所以你收走我的神魂很合理,不是嗎?” 酥酥聽著皺著臉,總覺著有些難以理解。 “為什么都是神魂。我要你的神魂做什么?” “也許,你閑來無事可以看一看我?!笨軒熕坪踉谛?,只是笑意略淺,“說不定有你感興趣的?!?/br> 酥酥總覺著眼前的傀儡師身上,有種深深環繞著他的孤寂,又或者說,是幾乎置身絕境的安靜。 聽著他的話,酥酥心口都有種酸酸的感覺。 好奇怪的人,好奇怪哦。酥酥努力搖搖頭,不讓自己的思緒被他帶走。 可是這個傀儡師就像是賴上了她,她走幾步,他就跟幾步。 這么厲害的人賴著她,她也趕不走啊。 酥酥轉念一想,罷了罷了,反正他如果想要她神魂的時候,一出手就該知道,她是一個沒有神魂的人。 唯一擁有的小魂鈴,還在她的錦囊里睡大覺呢。 一行三人離開了山坳,走了將近十里路,才抵達附近的一個小鎮。 這會兒三個人中,傀儡師戴著白底金色繪符咒的面具,鐘秦宣脖子腫著,一身錦衣,卻泥潭里滾過一樣,臟兮兮的。 也就是酥酥看起來端正些,除了跑得多,有些小狼狽外,并沒有其他看起來令人奇怪的地方。 他們抵達小鎮時,已經快要接近夜色。 忙完農活的農戶遠遠看見奇奇怪怪三個人,都你推我搡地,隔著很遠打量著他們。 這種眼神有些是好奇,還有些則是厭惡。酥酥走過小鎮的街巷,所到之處大門緊閉。 小鎮子有著一條主街,街頭栽種著一棵巨大的槐樹,左右還有些巷子小排屋,大多亮著燈,可酥酥他們一路走來,幾乎沒在街頭碰見一個人。 她走了一路,終于停下腳步來。 “這里沒客棧的嗎?” 酥酥回頭問鐘秦宣。 鐘秦宣距離還有些遠,他本是和酥酥走在前,走著走著,受不了那傀儡師的視線,放慢了腳步,落在傀儡師的身后幾步,才感覺自己能喘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