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動物。

    許野有點無語：“沒有?！?/br>
    “不可能?！表n楓不相信，“是兄弟就說真話，是不是有情況？”

    許野竟然真的想了一秒，謝非已經知道了，如果現在告訴韓楓和張詩顏，自己喜歡的人是誰，這兩個人會有什么反應。

    最后他還是沒有說，但是點了下頭：“正在努力有情況?！?/br>
    “我靠！”韓楓激動得喊了一聲，“難得??！野哥竟然還得努力？”

    張詩顏也覺得驚奇，她知道許野有一個一直放在心里等的人，沒想到現在有新的情況，是覺得那個人等不到，所以放棄了換成喜歡別人？

    謝非嘆了口氣，沖他舉了舉杯子：“加油?！?/br>
    其實他很想說，什么叫“正在努力有情況”？你這多少年以前就開始努力了。

    “別的不說了?！表n楓和許野碰了下杯，“祝我們野哥早日努力成功！”

    “謝謝?！?/br>
    第100章

    快吃完飯的時候，謝非和韓楓去了趟洗手間。

    許野的視線從謝非的背影上收回，轉頭看著對面的張詩顏。

    過了一會兒，張詩顏順了順頭發：“怎么了啊許野，干嘛一直看著我？”

    “沒什么?！痹S野的目光移到張詩顏的手包上，“包挺漂亮的?！?/br>
    張詩顏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把放在桌邊的包拿下來：“謝謝?！?/br>
    許野笑了一下，仿佛很隨意般的開了口：“我們都認識好幾年了吧?！?/br>
    張詩顏沒想到許野會突然說這個，但還是點頭道：“對啊，五年了?！?/br>
    許野點點頭：“我們三個高中就認識了，一塊從縣城到市里，情分肯定和別人不一樣，我到現在都記得我和謝非剛去二中的時候，你為我倆說過的話?！?/br>
    張詩顏慢慢抓緊手里的包，有些發愣。

    “這幾年走過來，我覺得我和謝非好像沒怎么變?！痹S野看著張詩顏的眼睛，“不知道你怎么樣？”

    張詩顏笑容有點僵：“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痹S野笑了笑，“隨便聊天而已?！?/br>
    張詩顏沒再說話，許野也沒再和她說別的。

    “聊什么呢？”謝非從洗手間回來，看到張詩顏愣了一下，“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沒什么?！睆堅婎伱嗣庵母觳?，“就是有點冷?！?/br>
    “讓你穿這么少?！敝x非皺眉，“走吧，先回去給你找件衣服?！?/br>
    “那走吧?！表n楓道，“我回學校，你們去哪兒？”

    “我去送詩顏?！敝x非道，“野哥，你今天回宿舍??？”

    “不了，我回家?！痹S野擺擺手，拎起一旁的背包，“走了?！?/br>
    許野回家的時候，客廳沒有開燈，白色的月光照亮了半邊地板。

    程玦正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的月光里吸煙，身形消瘦，伶仃孤寂，絲絲縷縷的煙霧在他指尖猩紅的煙頭周圍繚繞，又很快消散。

    “程玦？”許野把背包扔到客廳的沙發上，“怎么不開燈？”

    程玦好像才發現他回來，轉身道：“哦，忘了開?！?/br>
    許野沒說話，走過去站到他身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膝蓋疼？”

    “沒有?！背太i吸了口煙，他轉頭看著許野，“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結果發現其實自己還是在原地?！?/br>
    程玦的表情在朦朧的月光下有種塵埃落定的悲寂，像是對往事的厭倦和對未來的無所期待。

    “沒有?！痹S野回答。

    他覺得自己一直在往前走，所以才能再次遇到程玦。

    “就算還在原地也不要緊?！痹S野又說，“最多費點時間，最后還是能往前走的?！?/br>
    “要是不想走了呢？”程玦說，“也許是累了，不想走了?！?/br>
    許野看著程玦消瘦蒼白的側臉：“那就歇會，看看旁邊的風景，等不累了再繼續走?！?/br>
    程玦轉頭看著窗外，沒有再說話。

    “程玦，你明天是不是該去看心理醫生了？”許野問。

    程玦“恩”了一聲：“是要去看?！?/br>
    “我陪你去吧?！痹S野道，“明天我沒有事，想出去轉轉?！?/br>
    “可以啊?！背太i聲音懶懶的，“一起去吧?！?/br>
    ……

    黑暗從四面八方壓過來，到處都是無盡的黑，沒有一點光透進來，像是一把巨大的手籠罩住一切，然后緩緩收緊。

    他劇烈的掙扎，用盡全力想要掙脫，可無濟于事。

    壓抑，窒息，他像是墜入深海，不停的下墜，身體逐漸失去重量，海水灌入口鼻，無法呼吸。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死了。

    原來死就是這種感覺嗎？

    他要選擇死嗎？

    或者陷入無盡的墮落，直至靈魂消隕，變得什么都不存在。

    又或者他應該留下來，繼續努力掙扎，企圖沖破無盡的虛無和黑暗。

    就在他以為瀕死的瞬間，程玦突然驚醒，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不小心碰掉了放在床邊的書，他劇烈的喘息，感覺眼前一片黑暗。

    “程玦？”

    許野有些焦急的喊他。

    程玦努力平復呼吸，緩緩睜開眼，看到許野緊張的趴在他床邊。

    他看了眼窗外，天剛蒙蒙亮，隱約還可以聽見鳥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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